“我,我知道了,马,马上来。”我故作平静的答道,但沉重的喘息声似乎已经暴露了一切,电话那头的警察似乎也察觉到了我在内心跌宕起伏的悲伤情绪,在接下来的交谈中,压低了说话的声音,尽量使其看上去缓和。
再通知我认领遗体的地点后,他便最后留下了一句话
“请您节哀!”不知为何,这句简短的话,在字里行间中都流露着暖意的安慰。
我挂断了电话,感觉臂膀沉重得如同铅球般,拿着电话的手,也缓缓放至腰间。
为什么?我整个身体瘫软在沙发之上,双肘部撑在膝盖上,如同将我整个无力的身体支撑着,我的双手捂住了面部,心中一直在重复着这三个字。
记得还在早饭的时候,她边往吐司上涂着黄油,边对我微笑,还拜托我下午今天跟她一起去新开的那家百货商店看看衣服,女孩子逛起街来,就会忘记时间这个概念,觉得麻烦的我,当时是以下午有社团活动,回绝了她,并还附赠了一句话。
“没必要的逛街以后还是少去为好。”
我双手的指尖深深插入了发梢之间,但仅在一瞬间,我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从沙发上站起了身,径直走向了门口。
外面的天闷暗沉重,时不时有细小的雨滴打在我的衣服上,一切都如同命中注定的悲剧般,我手中紧握着一个粉色的钥匙圈,那是秀雅送我的礼物,当时我还嫌弃它过于幼稚少女,可能这应该是最后的“纪念”了,我走入了地铁站,在买好了车票后,我便顺着向下的阶梯走到了月台,伴随着轻微的声响,列车也刚好驶进了站内。
“欧巴,你在想什么呢?”睿恩的声音,让我从回忆中走出,我,缓缓抬起了头,她的容颜也随之映入眼帘中。
“没事。”我故作牵强的摇着头,我将拿在手中的筷子,随意地放在铜锅里,原本呈着拉面的铜锅,不到3分钟,只剩下了辛辣的面汤。
在与珠泫怒那分开后,我和睿恩便坐上了通往瑞草的列车,在光暗交替的隧道中,我脸上的表情因思考而略显沉重,与珠泫怒那,我现在应该只能称呼她为裴珠泫xi了,与她的重逢,我不知道是何种的感觉,欣喜?
不!我猛烈的摇着头,与一个因梦想而抛弃我的女生重新相遇,我心中并没有那种重逢的喜悦,又或许是因为内心中的悲哀早已麻木了吧,我轻叹着气,后背紧贴在椅背上,睿恩这时候也将头轻靠在我的肩膀上,她轻眯着双眼,掌心搭在嘴唇上,打着瞌睡,让人联想到慵懒的小猫,今天我早就没了胃口,现在唯一的想法,便是赶紧回家。
“睿恩。”我的嘴唇轻贴着她粉嫩的耳垂,呼喊着她的名字。
“嗯?”伴随着眼睫毛轻微的颤抖,她的双眼缓缓睁开。
“我们也快到站了。“我指着列车上的液晶屏,上面显示离瑞草还有一站的距离。
“对不起,欧巴,我睡过头了。”还未从熟睡中缓出,她说话的声音都显得有些无力,她握成拳的手,轻揉着惺忪的睡眼,样子过于可爱。
“本来说好在外面吃饭的,但按这个情况看。”我伸出的手,轻抚着她的头发。
“我们还是回家吃碗拉面吧!”
“嗯!”她嘴唇轻抿,点着头表示对我的理解回应。
无奈的气伴随着呼吸从鼻尖和口中呼出,我的侧脸忍不住紧贴着她头顶的侧方,有些贪婪地吸嗅着她头发上的香气,我尝试着在心中告诫自己,忘掉今晚与珠泫怒那的相遇,为什么,我还是在称呼她为怒那?
时间回到现在,虽然说没有胃口,但我还是强迫着自己,吃下了两小碗拉面,以及放在冰箱里的一碗香葱泡菜,我掌心轻搭在肚子上,拿起了茶几上的凉水,灌入喉中,借此来降低腹部的饱胀感。
“吃饱了吗,欧巴?”睿恩坐到我旁边,我将杯子放在茶几上,双手在胸前合十,笑着对她说道,
“我吃饱了,uli睿恩的手艺真不错!”
“哪,哪儿有!”可能是我的夸奖过于突然,她将羞红的脸转向旁边。
“我只是将它们放在锅里煮透而已。”
“好了好了,既然做饭的是你,洗碗的工作就由我来做吧!”我盘坐在地毯上的腿伸直,在缓缓站起身后,我便端着碗筷走向了厨房。
“我也来帮欧巴的忙!”她再次将留在侧脸处的头发,绕在头的后脑,用发圈包住后,跟着我走向了厨房。
不知为何,我们两个并肩站在水龙前,洗着堆放在蓄水池的碗筷,看着在旁边帮忙的她,望着她认真时的侧颜,我忍不住偷笑着。
“怎么了,欧巴?”似乎是注意到我的笑声,她这时候,缓缓转过头,面朝着我问道。
“没,没什么。”我轻摇着头,掩饰慌张。
“只是觉得这样认真的你,很可爱!”这句话在印象中有些耳熟,但我一时想不起是何时说过。
“那。”她的嘴角上扬起甜蜜的弧度,伴随着脚尖,身体略微往我这儿靠近了些。
“欧巴你喜欢怎样的我?”她的头紧贴在我的臂膀旁,软糯的语气回响在我的耳畔。
“什么样的你,我都喜欢!”我沾满着泡沫的手缓缓伸出,在她的鼻尖轻点了一下。
“呀,欧巴!你又欺负我了!”她的脸如同鼓起的气球般,面露红润,负责冲洗碗筷的手,也从蓄水池伸出,然后轻捶着我的臂膀,似乎是对我进行的无声控诉。
“调皮的小孩!”将手上的泡沫冲洗后,我们两个在如同孩童般的打闹后,我的臂膀环绕在她的腰肢上,逐渐形成一个圈,就这样将她紧抱在怀里。
不知为何,我心中逐渐浮现起久违的温暖,她孩子般的幼稚,和天使般的面容,我在心中立下了看似不可能的誓言。
我会在你旁边守护你的,睿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