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老爷子和曲吴氏的意思很简单,想要分家可以,净身出户,每年给老两口三十两银子,不拖不欠,并且还要将许家的银子还给许家,不然,分家一事,就此作罢,曲灵芸嫁入许家。
起先,曲家的叔伯不同意分家,倒不是感情深厚,而是舍不得几个大小伙子的劳动力,还有就是分给曲永林的田地等东西,可听着听着,发觉事情并非他们所想的那样,爹娘不仅要他们净身出户,还要他们出银子,如此想来,将曲永林分出去,也并非坏事。
“爹,娘,让儿净身出户,儿可以答应,给你们孝敬银子也可以,可你们竟要儿三十两,还要儿还了许家的银子,就算将儿一家都卖了,也给不起啊!爹,娘!”
曲老爷子坐在上位,抽着旱烟,对曲永林的话听而不闻,好似在他面前苦苦哀求的人与他毫无关系。
曲吴氏更是没得商量,“曲永林,老娘告诉过你,要么将曲灵芸那个赔钱货嫁过去,要么给银子”
曲永林悲痛,“娘,您是想逼死儿一家吗?”娘比谁都清楚,他的手里根本就没有银子,“娘,算儿求您了,放过儿吧!”
这么多年,媳妇和几个孩子所受的委屈,他不是不知道,只是爹娘终归是爹娘,吃点亏,受点委屈,也没什么,可结果呢?爹娘是想逼死他们一家!
对于曲永林的悲痛,曲吴氏视而不见。
“娘,是不是儿死了,你才肯放过儿?”曲永林的眼中带着几分决然,那是对他的娘亲的绝望,“儿满足娘的心愿。”说完,曲永林便要撞墙。
“大哥,快拦下爹。”
突然,一声清冷的声音在拥挤的屋里响起,曲凌枫下意识的跑到曲永林的前面,挡下了曲永林,“爹,您这是做甚?”
三十好几的人瘫软的坐在地上,悲痛的大哭着,除了死,他还能怎么办?
几声咳嗽之后,一位病态的少年走到曲老爷子和曲吴氏的面前,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爷爷,奶奶,这下你们满意了?”
此人是曲灵芸的三哥——曲凌瑜。
他因为身子的缘故,很少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但每次出现,让人难以忘记,尤其是他的冷,那种让人难以忽视的冰冷,尤其是这两天,更是令人胆战心惊,曲家人想不明白,一个农家病秧子小子,怎么会有这般骇人的气势?
曲家的人,对曲凌瑜是能避则避,如若避不了,也会仓促逃走,绝对不会和曲凌瑜正面接触,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曲老爷子和曲吴氏。
因而,曲老爷子和曲吴氏听到曲凌瑜的质问后,心不由的颤了颤,没有说话。
曲凌瑜冷冷的道“灵芸可以嫁到许家,我们”
曲凌奕不可置信的看着目光冰冷,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的三弟,想也没有多想,上前扯了一下曲凌瑜的胳膊,“三弟,你疯了,许老大可是憨子,小妹要是嫁过去,岂不是毁了一生?”
曲凌瑜淡淡的看了一眼曲凌奕,然后,将视线移到胳膊上的手,曲凌奕不禁打了一个冷颤,缩回手,“我,我”
曲凌瑜将目光转向曲灵芸,“灵芸,你怎么想的?”
这是曲灵芸来到这个世间,第二次见到曲凌瑜,她清晰的记得第一次见到曲凌瑜时,他眸中所流露出来的震惊与稍纵即逝的惊喜,虽然只是一瞬间,不过,有一点让她感到很奇怪,在前身的记忆里,曲凌瑜很疼她,同两位兄长一样,怎么会想着让她嫁到许家呢?“我听兄长的话。”在没有弄清楚心中的疑问之前,曲灵芸认为她还是低调行事,免得被人发现端倪,当妖怪害之,
曲凌瑜的眼中闪过一丝怀疑,虽然眼前的曲灵芸和他记忆中的曲灵芸容貌一模一样,但他觉得眼前这个曲灵芸似在藏拙,或者说掩饰自己真实的性情,“灵芸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那么接下来,轮到爷爷奶奶了,我说过,灵芸可以嫁到许家,三房也可以净身出户,离开曲家,但是,许老大给的银子,你们留不得,每年的孝敬银子不是三十两,而是十两。”
提及银子,曲吴氏总算敢直视曲凌瑜了,“小杂种,原来你也算计老娘的银子,老娘告诉你,痴心妄想。”
就算再怎么害怕曲凌瑜身上的那股戾气,在银子方面,曲吴氏还是不愿松口。
曲凌瑜早就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依旧面不改色,“既然奶奶不愿交出银子,那孙儿只好去找许家了,到时,孙儿会做出什么连累曲家的事情,还望爷爷奶奶,叔伯婶子莫要怪罪,尤其是小叔和小姑。”他顿了顿,环视一周,继续说道“你们莫想对我下手,我可不是爹娘,会看在一家人的份上,原谅你们的所作所为。”
“你是什么东西,以为俺们会怕你?”
曲凌瑜嘲讽一笑,“你们可以试试。”
顿时,屋里寂静一片,谁会嫌弃自己的性命太长,而和曲凌瑜试,他曲凌瑜是疯子,不要命的疯子,他们可不是。
终于,有一个苍老的声音打破了屋里的寂静,“十五两!每年给俺们十五两银子,曲灵芸嫁到许家,许家的银子,你们不要想了。”说话的人是一直默不作声的曲老爷子,他那双浑浊但充满算计的眼睛,紧盯着曲凌瑜,若是眼神能杀死人,曲凌瑜恐怕早已死了。
“既然爷爷不给许家的银子,那么灵芸也无须嫁到许家了。”
曲老爷子满是皱纹的脸难看极了,“曲凌瑜,你不要太过分了。”
曲凌瑜一侧嘴角上扬,“爷爷,到底是我过分,还是你们过分?”他邪魅的一笑,令人心颤,“爷爷,给你们半个时辰,你们慢慢商量,到底该怎么做?若是半个时辰之后,你们还没有决定,我不介意代替你们做出决定。”
话落,四叔曲永涛生气的吼道“曲凌瑜,你以为你是谁?”
曲凌瑜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声音宛似从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恶灵,“我说了,我不介意用另一种方式告诉你们,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