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来个正式点的称呼为好。
演武场。
当然,叫这么正式的称呼,实际上就是三个足球场大小并排在一起的空地。地面还是硬土,只不过杂草却是没有。
看起来是简陋了,不过却是蓝随耗费巨大的心血一点点给修缮出来的。
想当年,邪姐觉着蓝随的实战经验太少,于是抓着他每天进行愉快的饭后锻炼。当然,到底是来锻炼蓝随的,还是邪姐怕胖,所以才把蓝随拖来锻炼。
这种事情已然无从考察。
唯一可知的只有,在经历过几年的锻炼后。
原本郁郁葱葱的后山中多出来一块并不怎么好看的“疤痕”并且逐渐扩大。
那几年来,这一周遭的树没了。
那几年来这一周遭的杂草也没有。
那几年来这块地面的土地也变得夯实了。
肉身开地,蓝随也算是开创了先河。尽管这种事情不是他本人愿意的就是。
。。。。。。
好吧,这种心酸往事蓝随也不愿多提。
总之,在无尘山中,有这么一块能够稍稍施展的场地也不错吧。
蓝随这般安慰着自己。
带着众人来到此处。
天空无云,正值满月。银白色的月光如水银泻地般撒在整片土地之上。
场中,许雨洛站在最中央的位置。蓝随离她大致三百米远的位置。场地很空旷,但是蓝随知道自己的话语能被她听见。
“嗯,自由搏击,反正用你一切能够想到的手段来杀我就是了。”
蓝随歪了歪头,看着女孩嘴角露出符合心意的微笑。
他就知道这个女孩不好惹。
“不过,还有一项规则。”蓝随手指一指,一划,整个演武场的边缘地界,续道:“但是,其招式与攻击的范围不得超过这片区域。
同时!
也不能把我这座山给打垮了。”
他这是提前打个预防针。
蓝随对于自己的力量控制还是心中有数的。但是,对于许雨洛可没有,鬼晓得她到底会有这么样的招式。
就算是对城级别初级阶段,对城无尘山来说都能造成巨大的破坏。
他可不想自己的家,莫名其妙的毁掉。
“没问题。”
点了点头,许雨洛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本来也是,你说自己的力量都控制不好。随便一个什么大招就施展的天崩地裂,砖石飞舞。诚然看起来是很牛逼。
但是,实际效果怎么样呢?
好真不好说。
现在一些动画作品中,每当主角或者是反派施展一个招式后,搞得烟雾弥漫,半天都消散不下来。
那弹幕就咔咔吐槽,有烟,没死。
结果——还真就没死,而且蹦出来就给你一套。
对于这种现象,一部分是由于剧情需要,一部分的话蓝随真觉着,你这招式一部分都用来把烟尘给打出来了。还哪有多余的力量把人给打死的。
所以,蓝随的招式从来都很精简,也很致命。
不想玩什么决斗的地方就在与此。
但是,谁让自己受骗了呢。
抬头看着满月的光辉,正巧一片树叶伴随着风儿吹拂过他的身边。
还未落地,蓝随就以着一股随意的姿态,说道:
“开始。”
话落——许雨洛的已经消失于视野之中。
“这,应该不是蜀山的风格吧。”蓝随单手往着自己腰侧一伸,金属的巨剑被蓝随握在手中。
当然,他所握住的是剑锋。
诧异的眼神从许雨洛的眼中一闪而逝。
这是第一次她见到有人能够空手握住自己的巨剑。
再细细看去,淡蓝色的灵气正包裹着蓝随的手掌,使得他仿佛是戴了一只手套一般。
“果然有趣。”
手腕用力,巨剑从他手中挣脱,并且当做盾牌一般护在身前。
蓝随此刻,已然一脚踹在巨剑剑身之上。
“轰!”
维持着巨剑护住自己的身姿,许雨洛横飞出去十米开外。
整个双臂都感觉到微微有些发麻。
果然,不是自己以前遇见的对手啊!
想想来之前,自己也是向郑道询问过蓝随的实力到底如何。
那个时候,郑道只说了一句:
同阶无敌!
也正是因为这个评价才让她有着如此大的兴致来挑战蓝随。
她非常想要试试看这同阶无敌到底有多特别。
战意从许雨洛的眼中流转。
手中的巨剑,陡然间一分为二。
左右双手各握一把,下一秒她已然再次冲上去。
“哎。”
正在观战的熏突然,叹了一口气。
这声陡然的叹息,让一旁的安培晴明注意到。他似乎有点好奇,询问到。
“小姑娘怎么,在担心你男朋友?”
“不,我担心的是许雨洛可能会打出心理阴影来。”
“什么?”
两人的话语差不多半分钟左右。
而场上的局势,依旧在进行的十分“胶着”。
蓝随的手上捡着一根随处可见的树枝,仿若喝醉了酒一般,在月下一左一右的摇摆不定的晃着。
但,正是这一步一晃之间,居然是把只能微微见得反光的剑锋给躲避开来。
这是熏能够见着的。
在她看不见的位置上,蓝随这个无聊的家伙,正用着手中的树枝抽着许雨洛的屁股。
不轻也不重。
就是能疼一会的那种,疼过之后却不会影响其行动。
许雨洛每每斩出一剑,蓝随必然躲开,然后手中的树枝也不知道是从那个角度伸过去的。居然能够刚好够着她的屁股。
然后,就这么轻轻来一下。
等着许雨洛回身反击的时候,他又再次躲开。
这个细节,场边除开安培晴明之外无人发觉。不过,这个坏家伙也没有说破,只是拿着扇子遮住嘴巴偷笑。
当然,熏的讲解也还在继续。
“与蓝随打近战,只能是把自己的心理阴影给打出来。”
她如此评价着。而其余的米沛儿、静梓,却是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
在一起那么久了,也不是没有相互切磋过。甚至于会让蓝随把力量压制到对军级,然后跟他们对打。
然后——起码一个月内不想再和他打架。
神奇的反应速度,看着慢慢悠悠却又能够从各种角度击中你的方式,就算是在白猿处继承了一定的剑法。
但是,与之浸淫十多年的蓝随还是无法媲美。更别说,蓝随还经过邪姐的调教,整片被梨平的演武场就是蓝随的武道进步之路。
再看此时场中。
随着近身战斗继续进行,许雨洛越打脸蛋就越红。
女孩子被打私处的羞涩。
感觉自己被欺负的气愤。
让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混乱的状态,恨不得把眼前这人砍成碎渣!
但是——好难。
不能在这么下去了。
双手长剑一放,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一般,双剑变成4把小剑,4把小剑在分裂成为八把。
“哦。”
蓝随微微一惊。
八把小剑瞬间,随风而起,像是无法捉摸到的无形之风,从各个不同的角度朝着蓝随攻击而去。
很精巧,但是还不够。
蓝随心中如此想着。
脚下一点,瞬间就脱离了剑锋范围。
但是!小剑不肯罢休,再次攻击而来!!!
蓝随的身姿飞速后退,歪了歪头,看着这些小剑。手中的树枝一挥!
一道冲天剑气,直接应击。
“刷!”
就是简单划破气流的声音。
但是却让许雨洛眼瞳一缩,剑指一竖,口中喝道:“回!”
八把小剑顿时去势一顿。
“守!”许雨洛再一喝。
八把剑成为仿佛成为一扇又一扇的门扉,整齐的排列与自己的身前。
转眼,剑锋已到。
“锵锵锵锵!!!”
金属的碰撞声接连响起。
只见那八把小剑仿若碰撞到不可抗力的攻击一般,顿时被打落飞出那整齐的队列。
许雨洛双掌打开,交叠在一起,似在用着全力抗拒着面前的一切。
但是——无法抗拒。
“锵~”
随着最后一把小剑被弹飞,剑气已然来到她的面前。
而她,全身的力气都已然被抽干。
“呼~”
像是一阵柔风吹拂在脸上。
她眼中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看着自己额前的一根头发慢慢从自己的眼前掉落。
很慢,慢到她可以轻而易举的看见这根头发随着风悠悠的不规则飘落,然后掉落在地面上。
“这样算是打完了吧。”
听闻话语声,让她下意识的抬起头来。
只见,方才还魏然难以攀登的男子,正蹲在她身前,双手端着,姿势丑丑的,著名的农民蹲就差不多是这样。
此刻,他表情淡淡的,既没有不耐烦,也没有很慵懒。
彷如刚刚只是与你玩了一局游戏后,问:“还想再玩吗?”
好吧,尽管这场游戏差点吧许雨洛打出心理阴影来就是。
强!
他这不是那种压倒一切,让人心生绝望的强。但是,却有一种无法挣脱,亦无法超越的强。就像是百米赛跑一般,你离第一名仅仅只差几秒。
但是,就拿几秒钟的差距,仿若就是天悬的银河。
看得见,但就是越不过去。
只能用境界才能把他给压倒。
还真不愧是对陆级下第一人。他连召唤异兽的本事都没有使出就已经是让自己如此狼狈。
心下苦笑,也没有再坚持下去的理由。
“我想吃点薯片。”许雨洛用着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撒娇态度。
“再配点可乐?”蓝随托腮,问询。
“有的话更好!”眼咕噜一转,眉目间清爽。
“那起来吧。”
伸出手来,蓝随握住那不同于女孩子一般的粗糙柔夷。
许雨洛步伐变得有些轻快,蓝随还是那般不紧不慢的,两人一同来到场边。向着熏她们使了个安心的眼色后,后朝着安培晴明,说道:
“晴明公,耽误您了。”
“不,我看了一场十分有趣的对决。”
晴明纸扇一收,脸上的笑意流于言表。伸手拍了拍蓝随的肩膀后,说道:“看完这场决斗后,我更加确信,来找你果然是对的!”
“哦~”
蓝随挑了下眉头,心中却是一突。
。。。。。。
来到后院空地。
蓝随随意走着,来到一处,蹲下身子,手按泥土之上。单手一拔,一大块泥土随之拔出。里面一古香古色的瓷坛出现眼帘。
这酒,还是在老道未曾去世前埋下。
一晃儿之间,已然过去这么多年了吗?
眼中呆滞片刻,伸手拨土,酒坛取出。
触摸着微微凉意的瓷坛,蓝随眼中神采这才慢慢恢复。
长出一口气。
端酒,入屋。
厅之中是许雨洛,熏,静梓等人正在那吃着薯片,喝着可乐,正在看着以前的电影。微微点头打过招呼后,蓝随越过众人,来到门廊之下。
木制的走廊,外面对着一侧精细布置的小花园。
有蒜香藤,有茶花,也有桂花树,错落有致。正对天空星月,只是坐在此地便已好似醉了三分。
关上纸槅门,把屋中喧闹同时隔离。
在走廊上,已有人盘坐,依柱,闭目假寐。
“酒取出来了?”
“这不正是。”
蓝随笑着,也同样盘腿而坐。把草绳解开,红绸包裹的瓶塞打开。
淡雅酒香慢慢飘散而出。
这酒香不似烈酒,浓烈饱满。它独属于小巷深幽,粗闻之下难以觉察,要品上一品后才能觉察到那股特殊。
跟随着这股幽香,穿过圆形的拱门,巧遇细雨如丝,再一睁眼才觉。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好酒。”
“老道酿的。”
蓝随笑了笑,酒坛一倾,淡白色的酒液倒入早已经准备好的瓷杯之中。酒杯旁,还有好几条烤的焦香四溢的秋刀鱼。
两杯酒倒满。
已然心痒的安培晴明已然迫不及待的伸出手来。
修长的手指捏着一尊白玉瓷杯,倒入淡粉的唇中。
这酒不醉人,最多三十几度。
但,醉在醇厚,贵在绵延。
埋入土中,糯米,荷花,点点发酵着,慢慢融合着彼此的味道。
从舌头在胃中,似乎如荷叶上的水珠,晶莹剔透,饱满欲滴,让人不觉欢喜。
酒,就这般开始喝了起来。
俩人都不是什么多话之人。看看景,品品酒,嚼嚼鱼,不快,也不慢。
直至,月上枝头,酒坛欲空。
安培晴明才带着微醺的醉意,说道:“我有一件事情需交由你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