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了。
顾南枝走到船甲板的最前端的位置坐了下来。
托着下巴看着船以外的海面。
海浪一波一波的冲击着船身，但是由于都是一些小的海浪，所以也就没有让船有太大的波动。
不知是不是顾南枝的错觉，她好像觉得这个雾比之前感受到的，还要浓上许多。
浓到就连坐在她旁边的卡萨，虽然能看清对方在干嘛，但是就像是隔着几层纱布那样看。
“卡萨，这个雾气，我怎么觉得不对劲。而且…”
顾南枝想了一下，把自己听到的声音描述了出来。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好像听到有什么人在唱歌。好像还很好听的样子，但是太模糊了，我听不清对方到底在唱什么。”
卡萨将目光投向船正前方，海面上浓雾一片的地方。
“我并没有听到您说的歌声，但是在海上，有许多不确定的事情，所以我也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
卡萨谨慎的盯着那片浓雾。
他曾听说，海面上会有一种女妖，专门通过歌声，吸引路过船只上的船员们，然后对他们下手。
但是他也只是听说而已，并不能够确定。
顾南枝见他也不确定，于是她想再仔细听听，看那个歌声是从哪里传来的。
但是当顾南枝想要再仔细听的时候，却再也没听到那个歌声了。
顾南枝不死心，打算再认真仔细的听听看，也许是她听漏了。
“我劝你最好把耳朵捂起来。海妖的歌声你居然也敢听这么仔细。”
顾南枝的另一边突然传出这么一个声音，把她吓了一跳。
转过头看去，发现居然是她在上船的时候，看到的那个穿着斗篷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人。
“你知道海妖？”顾南枝问。
她觉得她面前的这个人，简直是太神秘了。
不知道性别，不知道年龄，就连对方什么时候坐到自己旁边都不知道。
但是，也不能排除顾南枝刚才在专心听那个歌声的缘故。
斗篷人不冷不淡说了一句，“今天雾气这么大，他们肯定是要出来狩猎的，如果你听了他们的歌声，难保会控制不住的跟着他们走。”
对方的声音很冷淡，但是不难听出对方的提醒。
是让她不要去听那些歌声。
顾南枝的好奇心被挑起，“海妖到底是什么？”
斗篷人没吭声，反倒是在一旁听他们说话的卡萨开口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海妖就是传说在海面上通过歌声吸引船上的船员，让他们沦为食物的女妖吧。”
斗篷人的头略微抬了一下，不知是看了卡萨一眼，还是赞同他的意见，亦或者两者都有。
卡萨这么一解释，顾南枝就明白他说的到底是什么了。
她以前在一本书上看过。
说是在靠近北欧的一些地方，流传着一种食人的女妖。
她们上半身是人类的形状，但是下半身却是拥有鸟类的特征。
她们的手臂上被羽毛覆盖住了，能够在海面上轻易的飞翔滑行。
顾南枝一直以为是传说，但是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船上的货物已经全部搬了上来，船老大也催促船员水手赶快发船。
因为他已经跟人约好了，等到岸以后，可以直接把这些货物脱手给对方。
如果运气好的话，今天还能来回两趟，多赚一点。
当然。他也隐约听见了歌声。
但是他并不在意。
因为他是纯粹的无神论者。
船上的其他乘有的仿佛也隐约听到了歌声。
但是见并没有人有什么反应，所以当做自己听错了，就这样过去。并没有往仔细的方向想想。
船已经发了出去，阵阵海风将浓雾吹散了些许。
周围的视野比之前好上许多。
只是那歌声隐隐绰绰的，只有在偶尔的情况下才能听到歌声。
顾南枝闭着眼睛，享受着海风吹来的感觉，再加上时不时传过来的歌声。
顾南枝就这样有些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也许是海浪有些大了，船的颠簸也大了起来。
顾南枝的身体随着船的晃动，左右摆动起来。
其中有几次差点就撞到甲板边上的木头，有几次差点就直接倒在甲板上。
纵然如此，顾南枝也没有醒过来。
虽然看上去睡得不是很安慰。
最终还是卡萨看不下去，直接将摇摇晃晃的顾南枝往自己胸口的位置一按。
原本还睡的不老实的顾南枝终于能够安稳的睡觉了。
斗篷人像是有些意外，整个人都看向了卡萨这边。
但是卡萨好像不是很喜欢对方，甚至有些厌恶的样子。
他低声说着，“我虽然不知道你接近她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你最好把你那些不还有的想法都给我去掉，否则我想你也不愿就这样喂这些鱼。”
斗篷人像是一点也不在意卡萨的威胁，甚至还将手往两边摆去。
声音有些雌雄莫辨的说道，“那万一我跟她说，有办法能够脱离你呢，你觉得到时候她是会选择你，还是选择我。”
卡萨看向对方的眼神带着些许威胁。
“无论她怎么选择，最终只会选择我。”
斗篷人低声哑笑，“那你可真是够霸道的，连点选择的权利都不愿给她。”
卡萨冷淡的看了对方一眼，对于对方的挑衅，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三人就这样各自怀抱着心思，坐在船上。
船一点一点的前进。
但是不知是因为雾气太浓了，还是指南针出错了。
船只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地偏离了原来的方向，朝着某个地方前进着。
斗篷人像是察觉到什么了，在空气中嗅闻了一刻后，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看来这群海妖，今天是打算出动捕猎了啊。”
卡萨的眉头皱了起来。
虽然不清楚对方的能力，但是也觉得对方说的没错。
他在这些浓雾之中，感受到了一种比任何时候，都要浓烈的血腥味。
这是一种在某个地方长年捕猎才会留下的味道。
他不太喜欢。
因为这股血腥味中好像还混杂了几种奇怪的味道。
鱼腥味，以及一些禽鸟类身上特有的味道。
极其的难闻。
卡萨忍不住伸手将鼻子捂住，抗拒着这些奇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