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跟了我一段时间的,这般......我实在有些不忍心。”
“大小姐......”
看着不断摇头的景宁,夏荷的心中又重新的升起了希望。
她忍不住想,大小姐的性格这么好,心地这么善良,一定是不忍心看着自己被卖入青楼的。
她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对方的裙摆。
“大小姐,你救救我吧,我真的没有投老夫人的簪子,我一个下人,丫鬟,怎么可能进得了老夫人的房间,偷老夫人的簪子,岂不是会被人捉起来?”
夏荷的这一点,说的不错。
她不是老夫人院子里的人,又只是一个普通的小丫鬟,还是在深夜,院子里人聚集最多的地方,她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拿到簪子的呢?
可惜的是,老夫人是不会听她说的。
在老夫人找不到真正的始作俑者之前,她必然要找一个发泄怒气的对象,还有什么是比一个没有存在感的小丫鬟更好的对象呢?
景宁微笑着,蹲下来身,将手放到她的肩头。
“可是,如果你没有偷祖母的东西,你为什么要在祖母的院子外面徘徊?那么晚了,你如果不是有目的,为什么那么晚了会出现在那里?
“我,我......”
夏荷支支吾吾,掉转头看了杨氏一眼。
最后,她咬紧牙想,似乎是下了决心一般:“不是的,大小姐,我那天去的不是老夫人的院子,是杨姨娘......”
“啪。”
话音未落,便听到了响亮的一声。
这一巴掌打得实在是太过用力,使得夏荷的半张脸都扭曲起来,唇角溢出来一行鲜血。
夏荷尚且在懵懂之中,都收的杨姨娘就已经狠狠出声:“好哇,我就说我的镯子怎么到的你手上,原来是你卓日到我的院子中偷的,平素晚上我都不让下人伺候,却没想到叫你给钻了空子!”
没等夏荷继续出声,杨姨娘便继续给了她好几个巴掌。
“你这丫鬟偷我的东西也就罢了,横竖不过是一个玉镯子,却不想你胆大包天道连老夫人的东西都投,这样的奴婢,自然是要拉出去杖毙的!”
她背对着景宁和老夫人,声音狠厉。
然而她的嘴唇,却无声的蠕动了一下——
你的家人。
夏荷的脸色,突然瞬间苍白。
是了,她还有母亲和弟弟,就算自己把自己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招了出来,活了下去,狠心的杨氏也不会放过自己的家人!
她瘫倒在地,眼中划过了一抹绝望。
扶着老夫人的景宁眯起眼,看着她心如死灰的眼睛,似乎预料到什么,目光一紧。
下一刻就看到她挣扎开按着她双手的下人,双目充血,癫狂的对着老夫人吼道:“没错,这簪子就是我偷的,那又怎么样?”
“......”
“凭什么我呆在大小姐身边这么久,却一直是个粗使丫鬟,而这个贱人却要一直压在我的头上?我只不过是想多积累些钱,为我自己谋个将来罢了,有什么不行的?”
碧华没说话,只是恨恨的看着她。
她自然知道这个丫鬟是杨氏的人,对于和外人联合起来害自己小姐的人,她一直都是恨之入骨的!
说着,夏荷哈哈大笑起来,忽然猛地朝着一旁的柱子撞去。
“砰!”
一声闷响。
在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那个丫鬟的身子无声地倒落,额头上的鲜血喷洒到柱子上,分不清是朱红色的柱子本来的模样还是新染的鲜血。
“呀!”
房间中一些胆子小的丫鬟顿时尖叫一声,惊慌的后退好几步。
然而老夫人却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对于一具尸体,面上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
但她却细心地将景宁拦在了身后,避免她看到那个丫鬟死去时候的惨状。
景宁也没有让老夫人失望,适当的露出惊慌的表情。
而一旁的杨氏,则是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让人将夏荷的尸体拖出去处理了。
再转过头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副伤心愧疚的模样:“母亲,这一回是儿媳识人不清,将这样的人送到了宁儿的身边,不管母亲怎么怪罪儿媳,儿媳都毫无怨言!”
老夫人冷笑一声:“识人不清?你用区区一个识人不清就想糊弄我老婆子了吗?我瞧着你压根就没用过心,你瞧瞧这短短几天内丞相府出了多少事情?”
此时,老夫人杨氏在心中对于央视的火气,是彻彻底底的爆发了出来。
“祖母,这也不能全怪姨娘,姨娘也不曾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更何况,这叫做夏荷的丫头这般会伪装,便是孙女也被骗了去呢!”
说出这句话的,自然是景宁。
此时的她正在为老夫人顺气,将老夫人扶到椅子上,还细心的为老夫人倒了一杯茶。
老夫人的心,因着景宁这关怀的举动,而稍稍回暖。
她喝了一口茶,目光锋利,冷冷地瞧着站在下头不敢作声的杨氏,淡淡的道:“今日的事情,确实不能全算你的错,不过我瞧着你这样子,这丞相府的中馈你是不能再掌了,这几日收拾收拾一下,全交到我手上把。”
“是......”
杨氏的心中当然是不甘心的,可是她在如何的不甘心,却也聪明的知道现在只能听老夫人的话。
“回去吧。”
老夫人揉了揉眉心,只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也太突然,让她越发的烦心。
“是,儿媳告退。”
折了一个监视景宁的得力助手,还弄没了丞相府的管家大全,杨氏的一口银牙都几乎咬烂。
但她总归是理智的,直到现在最重要的是低头认错,至于管家大权,这丞相府的主人也就自己,老夫人两个,老夫人的年纪大了,恐怕做不了几日就会累着,到时候还不是要落回自己的手里。
想到这一点,她才稍稍的放下心来。
“你也回去吧。”
送走杨氏,老夫人便也对景宁下了逐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