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兹拉基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瞪着还带有血丝的眼睛“现在什么时候了?这要太早了吧!”
“不早了,老实说我有些心难安,总觉得有些糟糕的事情快发生了,因此我必须尽快到达安全的地方!”胡玲在一旁快速点头配合着霍尔特的讲话。
卡兹拉基诧异地看了霍尔特一眼“不得不说你的感觉实在太灵敏了,在我们那里有个说法,小孩子总能看见一些大人们看不见的东西,难道说你也有这样的才能?”
“卡兹拉基先生,你的意思是?”霍尔特才是真正诧异的那个人,果然这些家伙都各怀心思,没准主线任务一里提到的伯大尼的毁灭就是眼前之人搞出来的。
“字面上的意思,不过你小子感觉确实灵敏,我现在都有些怀疑你的身份了。”卡兹拉基对着霍尔特直坏笑。
“你多虑了,我只是有些害怕罢了,毕竟我还是个孩子。”霍尔特没去看边上胡玲鄙视的眼神。
“好吧,好吧,”卡兹拉基扬了扬自己的手,“我并不好奇你是如何察觉到这些的,不过你既然已经在这里的话,我想我还是尽快让你们待在安全的地方比较好~”
“那么,我能不能再带一个人?”
“再带一个人?”卡兹拉基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嗯,是伯大尼内的另一个‘孩子’,您看~”
“你说的是那个亚利洛?脑神经专家?”卡兹拉基皱着眉头问道,似乎霍尔特给他出了一个大难题一样。
“没错,你看你带我们两个孩子也是带,带三个孩子也是带,您觉得呢?”
“好吧好吧,待会儿我很可能会遇到他,如果遇上了我会把他一起带过来,当然如果没遇上的话,想必你的直觉已经告诉你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了吧。”
说完后,卡兹拉基便把两人送到了那架把他送来的的vtol上,并嘱咐两人安静地待在飞机上,待会儿会有人给他们送午饭过来,之后便从两人的视野里消失了。
“霍尔特,你为什么还要让卡兹拉基带上亚利洛?”胡玲好奇地歪着脑袋问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霍尔特思考了一下道,“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他是我的同龄人?”
“你要知道,这里只是一个镜像世界,也就是说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棵草,每一滴水都只是真实世界里的一个镜像罢了,等到我们离开这里后,不会有我们留存下来的任何记录,你这又何必呢。”胡玲努力往椅子里缩了缩,无奈地说道。
霍尔特没有再回答,因为他自己也无法讲清楚其中的原因。
两人在机舱里带了很长时间,霍尔特看了看手上的手表,已经下午四点半了,距离主线任务一完成截止时间只剩下半个小时了,就在他暗自焦虑的时候,卡兹拉基带着一个飞机头盔,身后还有个踉踉跄跄的说身影,不是亚利洛又是谁,只是此时的亚利洛完全没有了往常开朗乐观的表情,失魂落魄的表情填满了整个面庞。
“亚利洛,你这是,怎么了?”一把将自己的好友从地面拉了上来,霍尔特惊讶地问道。
亚利洛抬起头看了看霍尔特,不过霍尔特可以肯定,他完全没有看着自己,失焦的双眼仅仅是无神地望着声音来源的方向,霍尔特才注意到,他的额角布满了汗水,这些汗水已经打湿了他的鬓角。
“没事吧,亚利洛?”霍尔特有些担忧地问道。
“他没事,只是冲击有些大,重塑世界观需要不短的时间,不过这对亚利洛来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可能是带着头盔的原因,卡兹拉基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我建议你们两个先戴上头盔,将头盔上的遮光镜打开,然后把自己死死地绑在座椅上,我们接下来的旅途可萌会有些颠簸。”
“那,亚利洛怎么办?”霍尔特看着卡兹拉基,随后苦笑道,“好吧,好吧那我明白了!”
他先是帮亚利洛戴上头盔,随后在起飞的颠簸中,费力地将他绑在椅子上,在这过程中,亚利洛都极其配合或者说完全没有反抗。之后霍尔特,艰难地爬回胡玲的身边,拿起自己的头盔,将自己固定在位子上。
随着霍尔特对自己完成固定,飞机在一阵剧烈的颠婆中,飞上了高处,在远离伯大尼之后,起码从舷窗看出去,应该十分巨大的的伯大尼,变成了一个碗那么大,而后胡玲拽了拽霍尔特的袖口。
霍尔特朝着身边的胡玲望去,却发现身边人仅仅是低着头,没有任何言语。
有些明悟了对方的意思,霍尔特也低下头点开了自己的游戏面板。
主线任务一逃出伯大尼。已完成。
主线任务二未触发,请寻找触发点。
长吁出一口气,却不想卡兹拉基在看到他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后,眼中的狐疑之色愈发严重。
然而霍尔特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眼色,他只知道自己逃过了和伯大尼一起毁灭的命运,就在他感叹的时候,舷窗外透进来一团猛烈的光芒。
他朝着舷窗外望去,此时已经没有什么伯大尼了,一团红白色的光球代替了伯大尼原先的位置。这种光芒霍尔特很熟悉,在seed世界里他很多次地目睹了这样的爆炸光芒。
“为了大人的目的,把小孩子牵扯进来,真的是……”卡兹拉基凑在霍尔特的身边,看着舷窗外的爆炸,喃喃道。
“什么?”霍尔特觉得这句话有些熟悉,但只听见前半句的他仅仅是有些熟悉罢了,“你刚才说什么大人的目的,小孩子什么的?”
“你听错了,我只是感慨一下还好我们离开了伯大尼,不然那团光芒里就会有你我的身影了。”卡兹拉基有些轻佻地看了看霍尔特,转而严肃地说道,“那封信,请务必交到你外祖父的手里,特别是在伯大尼被完全摧毁的现在,想必当你告诉你外祖父这里的事情……他会更加明白这边的用心。”
霍尔特对着这个谜一样的男人翻了翻白眼,随后他便依靠在座位上,使劲闭上眼睛,好让自己有个短暂的睡眠,要知道从昨晚开始他就几乎没有什么睡眠的时间,这会儿早就困得不行了。
在一阵剧烈的撞击感中,霍尔特费力地睁开了眼睛。
从vtol上下来后,他辨认出来此地是一个军用机场,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到了英国境内。
不过不远处那一溜黑色西装,和黑色轿车显然是在等人,一名老人看到了站在舷梯上的霍尔特,立刻朝着他所在的位置走来。
老者有着一头灰色的中长发,此时正服帖的梳在他的头上,右眼上架着一副单片镜,高耸的鼻梁下是浓密的和发色一致的八字胡。这是一个无论怎么看,都必须是管家的老者。
老者走近后,微微躬身微笑道“霍尔特少爷,老爷如果知道您已经回到英国的话,他一定会非常开心,在您消失的这一个月里,已经有三个明清花瓶,以及两幅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悲惨地沦为泄愤工具。”
虽然老者面上带着恰如其分的微笑,但霍尔特没有从他的眼神里看到那怕一丁点的笑意,“好的,你是谁?”
“失礼了,我是老爷在阿伯丁郡的管家,霍尔特少爷可以叫我阿尔弗雷德。”居然连名字都是标准的管家模板,“少爷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请随我一起上车,老爷现在在爱丁堡的别墅里。当然胡玲小姐也请一起来一下。”
霍尔特看着始终保持恭敬的阿尔弗雷德,叫上胡玲准备去往那些黑西装身边的时候,卡兹拉基却叫住了他“霍尔特,走的时候把你的行礼带上!”
“行礼?”霍尔特回过头奇怪地看着卡兹拉基,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后者呲了呲牙,将一摊软泥一样的亚利洛拎了过来从后面推了一把,亚利洛跌跌撞撞的冲下舷梯,一把撞进霍尔特的怀里,“就是这个行礼咯,难道你还指望我帮你处理你的行礼?”
霍尔特有些无语地看着眼神里一片黑暗的的亚利洛,无奈地看着侍立在一旁的阿尔弗雷德,后者很有眼色的挥手招来一名远处的黑西装,黑西装从霍尔特怀里将亚利洛拽了出来,以公主抱的姿势走回了车队边。
看着远处的车队,以及身旁的老管家,霍尔特回头看了一眼依靠在门内的卡兹拉基,后者对他比划了一个一路走好的手势,而后又指了指霍尔特的上衣口袋,在霍尔特的点头下,消失在vtol的机腹内。
霍尔特带着胡玲坐进了其中一辆车内,随后车队立刻开始行动,很快便驶离了军用机场。
看了看外面的指示牌,他们现在正在一个叫做莫瑞的地方,距离爱丁堡市大约有250公里的样子,车队在无言中快速地驶上了高速公路。
霍尔特注意到前排副驾上的阿尔弗雷德时不时地通过后视镜看着坐在后排的他。
就在他感觉份外奇怪的时候,阿尔弗雷德发话了“霍尔特少爷,你有什么东西需要减肥交给老爷的嘛?”
“什么?什么什么东西?”霍尔特还没转过弯来。
“和您一起回来的那位日本人,有没有什么东西要交给老爷?”霍尔特注意到阿尔弗雷德的眼神变得有些令人恐惧。
不过想到如果信件没有亲手交给博多·卢德默克的后果,因此霍尔特摇摇头道“你说的是卡兹拉基?原来他真的是日本人呢,不过并没有,他并没有让我带任何东西给到外祖父。”
阿尔弗雷德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卡兹拉基的名字时候愣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就掩饰了过去,随后道“他就这么直接把你送回来了?没有提出任何条件?这不太像他啊。霍尔特少爷,你也知道,老爷的社会地位不是很一般,所以但凡有什么东西需要交给老爷的话,都需要通过我们这些管家的检查,只有确认安全的情况下才能交给老爷。”
霍尔特看着后视镜里阿尔弗雷德的眼神愈发冰冷,虽然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不过他倒是认为胸口的那封信如此看来绝对不能交给眼前这个“管家”。
因此他拒绝道“嗯,我明白你们身为管家的指责和顾虑,不过那位卡兹拉基先生确实什么都没有给我带回来,他是应伯大尼方面的要求,在他离开的时候,将我和我的表妹送回英国。”
“最好是这样,”阿尔弗雷德从后视镜里挪开了视线,“希望霍尔特少爷没有欺骗老阿尔弗雷德,如果老爷因此怪罪于老阿尔弗雷德,老阿尔弗雷德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服侍了卢德默克家族大半辈子的时间,外面世界对于老阿尔弗雷德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
兴许是见到强硬要求没有达到效果,对方转而又打起了苦情牌,这无疑再一次提高了霍尔特的怀疑。
对于老者为什么一定要从自己身上得到那封信或者类似的东西,霍尔特不得而知,不过他除了坏意外还有一份好奇,对方明明可以指挥这些黑西装强行搜身或者刑讯逼供来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但却没有这样做,而是通过语言手段来逼迫他。
“阿尔弗雷德管家,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能理解你们的职责,但那个男人确实没有给我任何东西,所以你多虑了,而且像你这样优秀的管家,恐怕外祖父是离不开你的吧。”霍尔特再一次拒绝了对方的说辞。
这一次对方没有再进行任何对话的意思,车厢内再一次恢复了平静,而霍尔特注意到,平常挺活泼的胡玲却一反常态地表现出缄默的情绪来。
当他将头转过去看向胡玲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后者再一次陷入了那种恐惧的情绪之中,额头上布满了汗水,双眼中充满了恐惧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