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淡淡的眼光射过来,恍若一盆冷水直接洒在站立在他面前的李儒一脸。
李儒一动不动的站在哪里,无任何表情的脸,缓缓低下头的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他锁在了外面,他与世隔绝。
“李文优!!你可知道华雄命没了!命没了!!”
蓦然间,董卓抬起手了,那张犹如熊掌一般肥厚的手掌就要落在李儒脸上时,在座的人,心瞬间提了起来。
他们都是西凉的将士,除却一个吕布之外,其余的人对李儒除了敬佩之外还是敬佩,这样一个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智者,这些年来的相处,他们真的是心服口服。
“你!!!!”
董卓将要狠狠落下去的手,又放了过来,胖的几乎看不见眼睛的脸,极其狰狞扭曲,最后只是化作一阵重重的叹息声。
“文优,你可知华雄跟随本相多少年了。”
“一十有二”
低着头的李儒,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
“一十有二”口中喃喃自语着的华雄,死死的盯着张李儒“原来你也记得,整整十二年,十二年的兄弟情谊!”
他是董卓!他虽是整个洛阳上上下下都为之闻风丧胆的恶魔屠夫,可他从骨子里面还是当年纵横西凉的游侠儿,那个仗义疏财的游侠儿。
华雄死了!
要是死在那群逆贼的手上,董卓也认为了。
可
可究竟是死在谁的手上,他难道还不清楚。
“文优你可真的想清楚了,要保他李肃!!”
怒火冲宵,董卓的想法还是要杀了李肃,用李肃的命给华雄偿命。
“是!”
李儒抬头,略微苍白的脸,坚定的眼神,不容退后的半步的决心,一时间董卓进退不是。
“你!”
气了!
真的是气着,若非他念旧情,李儒早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上。
“军师,你还是听相爷的话。”
“闭嘴!”
话还未说完,忽然一只厚重的手掌,直接落在牛辅的脸上,正当他起来的时候,直接面对的是董卓那张愤怒到极致的脸,当即又装死的晕了过去。
很明智的做法,不然董卓把气发泄到他的身上,他可是有些得不偿失。
虽然他是董卓的女婿,可挨打挨骂的从来都是女婿
牛辅是学乖了,不再多话,不过看向李儒的眼神,还是那个意思。
“军师,相爷此言不差,今华雄身亡,看似乃是命丧与孙文台、公孙伯圭二人之手,可明人不说暗话,究竟死在谁的手上,军师是心知肚明,李肃此人为守汜水关,可以把华雄的性命给交付出去,那么下一次,是不是也可以把军师你以及我等,甚至是相爷的性命交出去?”
“任何事情,一旦发生过一次,就第二次,第三次!”
“不杀他,何以平军心!”
“李傕你”
闻言,李儒神色复杂的望着李傕,其实李傕说的没有错,他本不应该插手这件事,华雄的命就应该要用李肃的命来偿。
“军师要是担心汜水关无人能守,某愿意前往。”
一拱手,李傕自动请缨前往。
他的举动,一下子让大厅内的人震动,牛辅等人目瞪口呆的看向李傕,他万万没有想到李傕竟然愿意前往,如今局面晦暗不清,李傕要是去了,也是极其的威胁。
“主公,榷可前往,但汜水关榷无法保证能保得住,依眼下的情形,榷望主公可派吕布、牛辅二人镇守虎牢关,并且增派玄莬徐荣前往荥阳,以防贼子狗急跳墙!”
一声主公,倒是让董卓一下子回想起了以往,良久后,董卓重重的颔首,上前拍了拍李傕的肩膀道“你需多少兵马?”
“主公,榷无需多少兵马,一封调令,在数百亲信即可。”
有些时候并非是人越多越好,而是人越少越好。
站姿将领的角度上来看,李傕是完全不认为汜水关能够保得住,汜水关只有被攻打下去的命,唯独虎牢才是重中之重。
眼下,四周的兵马还未回到洛阳,他们这些将领倒是先回来,以防不时之需。
看情况他们回来的时间点正好
“就依你之言。”董卓满意的颔首,转头看向李儒“文优,你以为?”
“属下”
满脸纠结的李儒正准备开口的时候,一把手被李傕拉住,只见李傕站在李儒的面前道“主公,军师答应了,答应了”
跟随董卓的时间不算短,可以说已经有数十年的时间,无论是董卓还是李儒,李傕都知道他们的性格,都是一头犟牛,谁也不肯低头,如此,赶紧的拉住,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就算。
赶紧把李儒拉到一旁,李傕神色有点凝重,小声细语的在李儒的耳边道“文优少说一句吧,在华雄死在汜水关外的那一刻,他的性命就已经保不住,他虽是为公,可难保没有半丁点私心,曾听闻他的怨气很大。”
李儒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的阴霾,这丝阴霾缠绕在眉宇间久久散不掉,许久后,这丝阴霾才烟消云散,最后李儒叹了一口气。
李傕听过的传言,他难道会没有听过?
有!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给李肃这个机会,他不愿意这样的一个人才就此埋没。
熟料
是啊!
人心二字谁能读的透,看的懂!
见李儒沉默不语,李傕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随之,李傕朝着董卓躬身一礼道;“主公,如若无事,榷先行告辞,准备出发事宜。”
“去吧。”
李傕连忙带着李儒离去,背对着众人的董卓不知为何也松了一口气,李傕不仅仅护住了李儒,同样的也给了台阶下。
等议事厅内的人走的差不多后,牛辅从地板上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来到董卓的身边道“岳父,小婿何时出发。”
“趁早。”
牛辅乃是董卓的女婿,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二人的关系会比较亲密。
“小婿告辞。”
闻言,牛辅当即准备退出去时,立即被董卓给叫住,只见董卓眉宇间锁着一丝的疑虑;
“给老夫看着一点吕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