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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木芫转身拱手朝向麑湖仙尊:“还请仙尊明示!”
    麑湖仙尊看向他:“你们为何盗取麑剑?”
    “救人。”他的回答简短而坚定。
    “麑剑救人,看来所救并非一般人。”麑湖仙尊目光锁住他,审视他的神情。麑湖仙尊心如明镜,当年麑镜之战,他是见证人,只是前尘往事已然过去许多年,谁也不愿意再翻开,他自然不会重提。
    “没有帝令,任何人都拿不到麑剑。”他口气坚决。
    “帝令在此!”忽然一席青白绸衣的身影闪入,只见花有若闪身而来,手里举着一块盘龙白玉令。
    麑湖仙尊回头看过去,却怔住了。他看向花有若的脸,精致绝伦的面容,熟悉而难以忘怀。时光仿佛回到了数万年前,他想起了烈日彦。
    “有若!”绿逸寒赶紧上前抱住她,心里惊喜着,眼泪含在眼里。
    “麑湖仙尊!”她拱手朝向他。
    他回过神来,盯着她:“你就是花溪女君?那烈日彦可是你姑姑?”他感叹着,忽然心头涌起一丝惆怅。他走近她,拿过她手里的白玉令,质疑道:“你怎会有帝令?”
    “仙尊这是不相信小仙?”花有若看向他,“眼下花溪告急,小仙于九重天求得麑剑一用。”
    麑湖仙尊一脸不信任,盯着她:“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待我请示天帝后才放心将麑剑借出。”
    “仙尊难道不是出自私心吗,都拿到帝令了,何必非要再多此一举。”花有若挑眉看向他。
    “有若,休要无礼!”花木芫劝道。
    “仙尊难道不记得了吗?当年麑镜之战因何而起?姑姑一己之力怎可在仙尊眼皮底下轻易盗走守魄泉。”她盯着麑湖仙尊,质疑着他。她想到那日烈日荒回魂的画面,那些一直盘旋在她脑海里的不解之处。
    “你胆敢质疑本尊!”见花有若如此嚣张,他顿感恼怒。转身挥手示意下方的小仙们,围住内殿。
    “有若口无遮拦,请不要见怪。”花木芫赶紧上前试图解围。
    “是啊,父神,有若妹妹也是心系花溪,实在着急,才这么说的,你不要动怒。”绿逸寒赶紧劝解着。
    麑湖仙尊看了眼绿逸寒,忽然一把抓起她,推向殿外,随即吩咐蓝衣仙倌带人包围了内殿。“看好这里的每一个人,没我的命令任何人都别想离开。”说着他便挥手化出结界。
    花木芫见瑄露漪重伤卧在榻上,本想以上神之力相抵,眼下只能作罢。他有几分气恼地看向花有若:“妹妹何故只身前来挑衅,愚蠢至极!”
    花有若想着酝酿个计划尽快拿到麑剑,没想到情况有变,一时没控制住情绪,反而被麑湖仙尊困在湖底内殿。她没有反驳花木芫的责骂,心里担心这麑剑怕是更难拿到了。她想到烈日彦和药王,心头一紧,焦急地踱步徘徊。
    “你坐下!”花木芫俊白冷脸撇向她,命令道,“你得在仙尊发现你拿假帝令前离开结界。”
    她眼睛一轮,看向他:“哥哥怎么知道我拿的是假帝令?”
    “玄靖上神已经为了麑剑来过一次这里,你在九重天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妹妹受委屈了。”他眼神忽然温和下来,看着花有若的脸,带着疼惜。
    她低下头,有点哽咽,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么痛苦的事情,她抬头看着他,“那你呢?”她担忧道,眼睛看向榻上的瑄露漪,“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在魔界。”
    “她命主水系,生世还需考量,待她好转我自会脱身带她离开这里。”他心头疑虑重重。
    花有若看向他,自是明白他们三人的情感纠葛,便不再多问,顿时懊悔自己冲动而为。她随他席地而坐,试图破开结界。
    麑湖仙尊被花有若言词间的挑衅激惹了,勃然大怒。麑湖仙姑在一旁劝慰着:“有若这孩子我见过,自小就被封印了,心智成熟较慢,花溪眼下发生这么多事情,她一时情急,也是情理之中!”她叹了口气。
    “我恼的是她一介小仙,居然如此咄咄逼人,质疑本尊!”他转身愤慨道。
    “有若说得也不错,我们麑湖的确亏欠花溪。这么多年,你我难道都过了心里那道坎吗?倘若都放下了,今日你何故因一介小仙的口无遮拦,而如此动怒!”麑湖仙姑面色惆怅,眼里横着泪光。
    “那九重天的旨意,本尊怎能违抗。烈日彦鬼迷心窍,要不是起了那份心,怎会被烈华琰(烈日煌主尊,麑镜之乱已陨)那小人利用,怎会被九重天算计,酿下如此大错!”他神情悲怆而愤慨,眉头紧锁着,额间的沟壑纵横,“天帝本就芥蒂花溪日渐增长的势力,得到这么好的机会,便令花溪引火上身,与魔界两两相残。”
    “可那烈日彦毕竟也是被利用了,倘若我们麑湖置身事外,不去纵容九重天算计她,她哪里会轻易拿到守魄泉!她或许不会酿成大错,不会生死未卜......”麑湖仙姑抬袖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绿逸寒本想着求父神往开一面,可脚步还没踏入殿门槛,就无意听到父神和母君的对话,心里便慌了神。她脑海中不停回荡着瑄露漪挡去花木芫那一剑的画面,她使劲摇晃着头,挣扎着闪身而去。
    她蹒跚着悄悄走到麑湖深处,一列列小仙重重守卫着底座。她无法在众目睽睽下接近麑剑。她认定拿到麑剑是她唯一能为花木芫做的事情,大义也好,情之所至也罢,她都认了!
    猛然间记得母君曾提起麑剑能被慈石吸附。她想到麑镜不少慈石,便心急地赶赴麑镜寻玄靖师傅。
    玄靖并未离开麑湖,他见湖面上一轮明月又升起,心里琢磨着事情可能出现变故,一筹莫展之际,忽见一绿衣身影闪现在麑湖之滨。绿逸寒心急如焚地告知麑湖内殿的变故,玄靖思索片刻,便转身麑镜取得慈石,随她潜入麑湖深处。
    藏身珊瑚后,玄靖看见麑剑底座,四下布满了仙兵,增加了防备。“你可有办法让这四周的夜明珠尽快灭掉?”他扭头问向绿逸寒。
    她点点头,忽然脚尖点地腾跃而起,快速的在四下撒下黑纱遮住夜明珠。周围的仙兵还未反应过来,四周光线就瞬间暗淡下来。玄靖趁机以上神之力唤出慈石,麑剑被慈石的力量吸附,剑身跃出底座,玄靖腾空跃起一把握住了麑剑,两人闪身而去。
    绿逸寒惦记着内殿结界,她父神的结界哪里轻易破得开。折回内殿,玄靖举起麑剑,瞬间便划破结界。他与花木芫交换了眼神,随即从榻上一把抱起瑄露漪,离开麑湖。
    花有若拉着绿逸寒,她却止步麑湖之滨:“师傅,我只能送你们到此了。天宫怪罪下来,我父神母君都脱离不了关系,我必须留在这里陪他们。”她眼神不自觉地落在花木芫脸上。
    花木芫点点头,眼里透着十分的感激。玄靖朝她拱手:“事不宜迟,赶紧去九重天救人。”
    花有若含泪看着绿逸寒,一把紧紧抱着她。记得麑镜初年事,写向红窗夜月前,菩提庙前心事,花间姊妹秋千。
    麑湖仙尊感到异动,闪身麑湖深处,麑湖仙姑跟着闪身而至。他见麑剑已经不在座上,从怀里拿出帝令,仔细看过去他便一眼发现了端倪。一把捏碎令牌,欲起身追去,却被仙姑一把拉住:“随他们去吧,事已至此,前尘往事总需要了断。”
    麑湖仙尊回头看着她,她一向温柔的脸上满是伤感,他看着她眼里的泪光,叹了口气:“能让玄靖这么反常的,必是那烈日彦。”
    她点点头:“为情所困的何止他,寒儿不暗中相助,他们何以拿到麑剑。事到如今,就算是为了女儿,你也要从长计议。”
    “寒儿,她怎么了?”麑湖仙尊回过神来问道。
    “你日日锁着自己在湖底,女儿已经长大了,女儿家的心事你何曾了解过。”她声音沙哑着,哽咽着,“不久前魔界围攻花溪,华溪仙尊命陨,寒儿只身前往救下花木芫,置于麑湖修养至今。今又为他背着我们拿得麑剑,这些还不明摆着嘛。”
    绿逸寒拖着沉重的步子,轻轻走近殿内,唤了声:“父神,母君……”便跪地叩拜不起。
    麑湖仙尊瞪向她,抬手欲挥去,又止于半空中,他一甩衣袖,转身恼怒着。
    仙姑走近绿逸寒扶起她,看向她苍白憔悴的面容,疼惜的握着她的手。
    麑湖仙尊深叹一口气,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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