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灵峰血池上空,楚狂歌运使正气歌,强行汇天地正气镇压血池怨力,已然有所支拙,庞大的怨力如浪潮般起伏撞击正气文字,其中艰辛,唯有楚狂歌自己方能知晓。
汇聚成千上万的难民怨恨所成的力量,绝非楚狂歌现在所能阻挡。但是楚狂歌心中明了,如今已是箭在弦上,自己不能后退,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更是为了血池周围的百姓,若是封印被破,瞬间爆发出的怨力足以让整个石灵峰顶生息灭绝,寸草不生。
“玄镇印封!”胸口起伏不已的楚狂歌再现镇印绝学,沛然正气顿化四方镇碑镇压而下,淡紫色的镇碑勉强稳住正气文字,但却闪烁不已,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溃散,此招一出,楚狂歌面色愈发苍白。
“剑者,你非死不可。”
“何须挣扎,总会一死!”
“不如和我等融为一体,永生不灭。”
声声呢喃,声声恶语,自血海中传出,不断传入楚狂歌双耳之中,楚狂歌却是不为所动,真元再催,却难抑怨力之威,嘴角已然流下一道殷红。
而在另一边,纵峥嵘、骨萧然,剑者魔者之战局,已入紧要关头,纵峥嵘一身剑骨傲然,虽是重创在前,仍是毫不畏战,惊妄剑芒扫四野,荡八方,剑威浩荡,常人难缨其锋。
然而纵峥嵘的对手,终就不是常人,作为曾和纵峥嵘数度交手的老对手,骨萧然和纵峥嵘实力本就相差甚小,如今虽失怨力加持之主,但面对一个身负重伤,剑意有损的纵峥嵘,仍是稳占上风。
战局,悄无声息的朝着邪道一方偏移,无论是时刻都有可能突破的血池,或是随时都会败北的剑者,石灵峰顶之战,对于正义一方,似乎毫无希望可言。
在此危急之刻,石灵峰顶,在场所有人脑海中,忽然响起一声长叹,似一记重锤,落在每个人的心上。
而被楚狂歌隔绝在外的百姓,在这一声长叹之下,心中魔念顿时消融无踪,就连双眼亦重复清明之态,而那些残存的邪教士兵,无一不是跪倒在地,嚎啕大哭,痛陈己身罪孽。
“我们,我们都做了什么……”
“我,我这是……”
无数醒悟的百姓,双眼一片茫然,只能呆呆的看向天空,之前的一切,有如走马灯一般在他们的脑海中闪过,那些失去了亲人、朋友的人颓然瘫倒在地上,嚎啕大哭,哭声回荡峰顶,却无人怜悯。
“这……这是,怎么会。”突入起来的变故,令骨萧然措手不及,只是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瞬时,惊妄剑过,骨萧然身上多出一道剑痕,这才惊醒过来。
“你们,用了什么妖法。”骨萧然反手一掌击飞纵峥嵘,直往楚狂歌所在的血池处赶去,突来的变化,令他感觉到一丝不妙,是指此刻,唯有血池之底的那个东西,才能让他有反败为胜之机。
“唔啊。”虽欲出手阻止,但纵峥嵘满身伤势,已是再难支撑,甚至连声音都发布出来,只能看着骨萧然往楚狂歌狂奔而去。
“嗯,这是……”就在这时,纵峥嵘体内忽来一股生息之力,迅速蔓延开来,就在纵峥嵘惊愕之时,一道太极印,已是从天而降,落在楚狂歌镇封之上,楚狂歌压力顿时一轻,但见九霄之上,道者凭虚御风,手持拂尘,翩然而落。
“物法天择,道谓天下无生;人间诸事,喟叹一夜青灯。”奇凌生拂尘再扫,赫见天地元气转瞬聚于一点,倾轧而下,将楚狂歌彻底解放了出来。
“啧,没想到你真的来了。”楚狂歌翻身一动,楚狂剑直应骨萧然之招,冷厉之爪,无情之剑,一瞬之机,眨眼已过十余招,楚狂歌借势而退,衣服上已多出几道裂口。
奇凌生稳步走上前,和楚狂歌站在一起,道,“奇凌生从不会欺骗朋友,既然吾说了会在峰顶,便自然会在峰顶,只是奇凌生没想到,好友胆气十足。”
楚狂歌自然能听出奇凌生话语中的戏谑之意,但他作为一个厚脸皮,也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的觉悟。
“我说,一起上?”楚狂歌指着骨萧然道。
“自然。”奇凌生点了点头。
“你们,夸口!”眼见两人对自己评头论足,全然不放在眼里的模样,骨萧然愤怒至极,血元翻涌,直往两人而去,招式凌厉,式式含杀。
“是不是夸口,你试试呗。”
虽然言语中多试轻佻之意,但楚狂歌心中却是无比谨慎,能和纵峥嵘交手之人,根基不用想都知道绝对在他之上,所以楚狂歌出手之间,已是毫无保留,所学剑式尽数出手,一身凌厉锋锐的剑意已是愈发强烈。
另一边,奇凌生亦是随之出手,沛然道门真气挥洒而出,奇招妙招,若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可恼啊!”骨萧然血元再提,暴虐一击脱手而出,不偏不倚直指楚狂歌。
两招交会一过,楚狂歌化劲后退,奇凌生随即迎上。
二人拳掌交错间,骨萧然虽是根基稍胜一筹,然久经战局,终是有些疲惫,数掌交接,已现颓势,此刻,楚狂剑锋又至,骨萧然接下奇凌生一掌,回手已是稍慢半分,血袍之上,再见点点猩红。
“气游天地!”奇凌生觑准骨萧然受伤之机,极招出手,磅礴之招破空而鸣,一招浩浩荡荡,避无可避。
于此同时,楚狂歌亦同出剑招以应。
“易水狂歌剑惊涛!”
“照阿鼻!”面对剑招、掌式,骨萧然功提极限,运转今生至高之招,血元尽出,力可颠倒乾坤。
三招硬撼,方圆破碎,山川动容,余威撼动四野八荒,三道人影也倒飞而出,各自见红。
然而,骨萧然倒飞之处,正是血池所在。
但见楚狂歌、奇凌生二人所结阵势,竟似毫无作用,径直让骨萧然穿过,坠落血池之中,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