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从对方的言谈之中发现此人不似寻常商人粗鄙颇有学识的样子,心里比较满意这家,就把消息和沐昇说了。
沐昇听了对魏紫道:“这人我知道,他叫程颐是顶有名气的儒商,为人乐善好施,他夫人是雍州知州的庶女,听说心地善良,知书达礼,呆会我们装的可怜些,肯定能搭上船。”
装小可怜这事魏紫熟练的很,她和王三丫在她爹面前斗法,她最拿手的就是装可怜了。
只要魏紫双眼含泪,可怜巴巴的望一眼她爹,再低头,用哭腔说一声,“爹,阿紫错了。”嗯,声音要低要柔,配上她的童音,简直无往不利,所向披靡。
虽说有些夸张,但是在魏紫即兴表演了一番她的本事之后,沐昇就把装可怜的事交给她了。
他觉得他担起一个稳重大哥哥的形象可能会更容易获得对方的好感。
二人打探好他们上船的时间,提前一步去了码头,为了符合顽皮贪玩爱闯祸的形象,魏紫特意换了一身天蓝芊纱裙,外披织锦镶毛斗篷,衬着她格外的活泼可爱。
准备好了,二人就在码头上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急的四处张望寻找船只,然后装作船已经走了的样子,慌张的不知如何是好,魏紫就在一旁低头抹泪。
眼见程颐他们走的近了,魏紫立刻开始了她的表演:“哥哥,都是我不好,你骂我吧,我以后再也不贪玩了。”
魏紫低着头,还装作紧张的捏着自己的衣襟,声音了更带了一丝哭腔。
沐昇当然不愿意连玩仙人跳都被魏紫比过去。
他伸出手,揉了揉魏紫的脑袋,“傻丫头,你是我妹妹呀,我怎么会怪你呢。”说完蹲下身子,拿出手绢轻轻的为她擦拭眼泪。
卧草,阿紫这丫头的眼睛还真是厉害,眼泪竟然说流就流,完了完了,自己真的要被比下去了。
“快别哭了,哥哥不是说了吗,一定会想办法带你去雍州的,交给哥哥好不好。”
声音柔的魏紫都快崩了,沐昇这小子演戏竟然如此厉害,竟然敢和自己正面刚。
魏紫慢慢抬起头,用含着眼泪的桃花眼望着沐昇:“真的么,哥哥,你真得有办法吗?”说这话眼泪又从她大大的桃花眼里流了出来,她赶紧抬起头,好似要阻止眼泪流出来。“哥哥,我没哭,只是我的眼睛说,它刚刚喝多了水想吐掉。”
这波操作简直秒杀了一片人,更何况传说中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的程颐夫妇。
程夫人见到这一幕心都化开了,她家里两儿一女,整日吵吵闹闹,哪见过这样温柔耐心的兄长和这样乖巧懂事的妹妹。
她看向夫君,程颐自然明白她的心思,亲自上前询问:“在下江都府程颐,无意听到郎君与令妹说话似是遭遇困境,不知可愿与在下言说,或可相助一二。”
魏紫二人见他如此上道,自然不会推辞,简单的将他兄妹二人搭商船前去雍州府探亲,却因魏紫一时贪玩没打招呼就偷偷跑下了船,等到沐昇将她找回船已开走之事说了一遍。
为了装作亲兄妹的样子,沐昇暂时称呼自己为魏昇,和魏紫保持高度统一,也是防止程颐发现自己是沐家人漏了底。
程颐夫妇表示真的好巧,他们也是要去雍州,在这码头相遇缘分不浅,然后真诚邀请他们兄妹坐他们的商船同去雍州。
魏紫兄妹满怀感激的表达了谢意,并表示不能白搭船,付足了船资。
最后,程家夫妇对两个孩子遭遇困境却还这样周到懂礼表达了高度赞扬,魏紫也二人终于登上了去往雍州的船。
程家的商船高十余丈,高大巍峨,在码头停留的一溜船只中非常显眼。
程夫人就将他们兄妹二人安置在二楼飞庐之上同他们住在一处,程颐则去指挥下人船工拔锚启航。
程家的三个孩子中老大程堇书成熟稳重,正在认真读书,准备参加今年的科举。老二程堇瑜和沐昇一样大,活泼好动。
大姑娘程堇珠也就十一二的年纪,长的也算清秀可爱,就是人太害羞了些,每每见到沐昇满脸的通红压都压不下去。最后索性被程夫人拘在了房里,不让她随意出来走动。
沐昇很不好意思,自己搭了人家的船,却害的人家姑娘被关在了房里,于是就向魏紫请教:“阿紫,你说我是不是该送点什么给程姑娘,她因为我被困在房间里,这船上本来就无聊的很,还被困在房里,不是要被憋坏了?”
“那你想送她什么?”
“玉佩首饰不合适,金银财宝人家又不缺,阿紫,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照我看你不如送她本游记,她现在肯定很无聊,你送她游记既能解了她的无聊,又能增长些见闻,一举两得。”
“你这主意不错,正好我寻仙时搜罗了不少游记,阿紫你帮我找出来,我要好好挑两本。”
送礼这件事沐昇当然也只能托付给魏紫,人家娘亲将自己闺女拘在房里,就是不想让二人相见。
魏紫拿着书大大方方的来找程大小姐玩,她到的时候程堇珠正在和丫鬟说话,看她来了止了话头,笑吟吟的招呼她。
若非必要,魏紫平时很少用神识窥探他人,虽然这里不是修仙界,不会被人发现,但她觉得偷窥不是君子所为。
自她有神识以来,她也只用神识偷窥过三次,一次就是去沐昇家偷偷用神识看人家的风景摆设,那是怕自己用眼睛喵丢脸。第二次偷看人家烤鸡,第三次就是此次搭船,打探到程家的行踪。
魏紫小姑娘节操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做人的底线她却劳劳的坚守着。
所以魏紫并不知道两人在她来前说了什么,但是魏紫毕竟是练气修士又被真火洗经伐髓,耳聪目明远胜常人,所以她还是隐隐听到了“魏公子”,“婚配”等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