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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衣女子答应一声,在满地的鸡蛋里头选了颗大的,从舞台上跃下,双手捧着送到姬庆文面前。
    姬庆文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注意力完全被红衣女子衣服下那上下摇动不止的乳|房吸引过去了,恨不得把眼珠子挖出来扔在那红衣女子的胸口。
    那红衣女看到姬庆文这样一幅色眯眯的表情,脸上顿时飞起一片红霞,怯怯说道:“少爷,您要的鸡蛋,来了。”说着,便双手捧着向前送了送。
    姬庆文邪邪一笑,说道:“娘子,你再递上来一点,我手受伤了够不着啊。”
    红衣女子无奈,只能躬着身子、挺直了双臂,将鸡蛋一直送到姬庆文的面前。
    姬庆文却不去接这枚自己花了十文钱巨款买来的鸡蛋,而是伸手整个握住了那红衣女玉雕一般的双手。
    明朝男女之防甚严,哪怕是像红衣女子这样出来卖艺的女子,被姬庆文这样一握,有了肌肤之亲,还是被羞得脸孔仿佛猪肝一般,双手立即往后一缩。
    这红衣女身负武功,膂力要比娇生惯养的富二代姬庆文大得多,一下就将手从姬庆文的魔掌之中挣脱了,而她手中那枚鸡蛋,却再也把持不住,立即就跌在桌面上被砸碎了。
    一旁的朱存枢见了,立即斥道:“嘿,你个下九流的卖艺的女子,姬家少爷摸摸你是瞧得起你,你倒还不识抬举……”
    姬庆文忙在朱存枢耳边说道:“世子爷别生气,女子千依百顺的有什么意思?还是这种女子,你来我往、明推暗就的,才有味道,不是吗?”
    朱存枢闻言,立时“哈哈”大笑起来,赞道:“还是姬兄有情调,懂得女人的心思……”
    姬庆文跟着笑了一阵,低头忽然看见那枚打碎在桌面上的鸡蛋,顿时一愣——原来这枚鸡蛋蛋黄却都已碎了,同透明的蛋白混合在一起,变成一坨粘稠的黄酱——想必是鸡蛋内部被刚才旋转时候巨大的离心力搅碎了内部结构。
    “果然有真功夫!”姬庆文赞道。
    台上那老头儿听了,便也笑道:“这蛋经过我女儿的发功,已含了真气在里面,吃了以后能够延年益寿、祛病除灾呢!就是可惜这颗鸡蛋打碎了,否则正好叫店里人煮了吃呢!”
    姬庆文在穿越来明朝之前虽然是个**丝,却也毕竟是一个经过九年制义务教育的有文化、懂科学的新时代的新青年,像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他当然是不会吃的。
    可下面坐着的那些佃户却沸腾了,又高声起哄起来:
    “十文钱一个蛋?真的能治病吗?那我买一个。”
    “我也来一个,给我老娘吃。”
    “十文钱在这里,给我一个,就是别打碎了。”
    “不打碎怎么吃?你子连壳吞下去?”
    “你懂个屁,老子买了不是吃的。没看见这蛋被那个娘子捏过又踩过吗?一定留着香味呢,老子买来是闻的!”
    “什么香味,分明是脚臭。我的脚比那娘们臭多了,要么给你闻闻,我倒贴你十文钱!”
    众人说笑着、叫骂着,桌上剩下的十多个鸡蛋转眼便一扫而空了。
    老头子将收来的铜钱放在褡裢里,领着女儿朝中厅之人团团一揖,道:“各位爷,我们父女两个献丑了。今天是议佃的好日子,老头儿我就不打扰各位了。祝大家年年有余、节节高升!”
    说完这两句吉利话,老头儿拉着红衣女子的手,就要下台去。
    底下却又起哄起来:
    “别走啊,再给爷们跳个舞、唱首歌!”
    “你想得美,她们是姬家少爷花了二两银子请来的,你出得起钱吗?”
    “我出不起,可我们这么多人,凑一凑,还是可以的。”
    “你就想想算了。这娘们长得这么标致,说不定晚上还要陪姬少爷睡觉呢,哪有空给你唱歌跳舞?”
    佃户们的话说得虽然粗俗,可姬庆文却未必没有这样的想法,便起身轻咳了两声,对那对身后的掌柜说道:“掌柜的,你眼光不错,请来的人果然有些本事。这样,你给他们准备些便饭。若是议佃进行得顺利,我再出二两银子,叫他们再演一段也就是了。”
    老头儿听又有生意好做,立即眉开眼笑,答应道:“多谢少爷,多谢少爷。您老一看就是乐善好施的主,看佃户们可怜,让几分佃租出来,大家高兴高兴,保您公侯万代、子孙满堂。”
    一提起议佃,姬庆文又想到面前还坐着高迎祥、李自成这两个难缠的对手,脸色顿时一紧,便道:“行了,留着吉祥话过年时候说吧,你们先退下。”
    老头儿闻言,收拾起赏钱,便退了下去。
    姬庆文这才正色道:“大家都吃饱喝足了吧?那我们也就别多废话了,议一议明年的佃租好了。”
    听到“议佃”正题即将开始,方才还人声鼎沸的中厅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佃户们无不放下手中的酒菜碗筷,双眼注视着姬庆文。
    姬庆文被他们看得有些紧张,下意识干咳了两声,接着说道:“这件事情原本应当由老爹主持的,不过他老人家今日有些事情,要晚点才会到,就临时由我来主持。诸位都知道,我是个年轻后生,里头还有许多事情并不十分清楚,还要诸位多多指教……”
    下面端坐着的高迎祥未待姬庆文把话说完,便打断道:“少爷这几句说得又谦虚、又有理。人白吃了几碗饭,比少爷多活了几岁,因此有些道理,想同少爷讲一讲?不知姬少爷愿不愿意听?”
    姬庆文当然不愿听高迎祥说话,恨不得他和他那个外甥李自成当场就变成哑巴。
    然而刚才那句“指教”的话是自己说出口的,被人抓住把柄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于是姬庆文只能说道:“你有什么道理,说来听听也无妨。”
    高迎祥起身侃侃而谈,说道:“姬老爷家的地,现在每亩田交三成的佃租,租子老实说并不算贵。可最近几年天灾不断,不是旱、就是蝗,佃户们的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不如请老爷、少爷高抬贵手,让几颗粮食出来,也好让佃户们能吃顿饱饭。”
    高迎祥此言一出,底下佃户们纷纷附和起来。
    姬庆文原本还准备了几句套近乎的说辞,却没料到高迎祥单刀直入,直接挑明了要减少佃租,便只能针锋相对地把话顶回去,说道:“这位高兄说得在理,最近几年是收成不好。可老天爷收成不好,又不是单单针对佃户们的,我们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要不这样,今年先不减租,我们一起将这几年的旱灾对付过去,等收成好了,再减几分租子,大家一起过个好年,如何?”
    他这样的主张,高迎祥当然不会同意,只听他说道:“你这样巧言令色,不过是不愿减租而已。如此这般一拖再拖,永无兑现之日。你要是真有诚意,何不今年就减租呢?”
    “诚意?我有!”姬庆文立即答道,“减租,今年是绝对不能减的。不过为了表达诚意,我姬家可以从粮库里,允一些粮食分给大家,让大家可以吃几顿饱饭,不知道大家愿意不愿意?”
    高迎祥立即回答道:“哈哈,你当是我们是讨饭的?几斤粮食,就想打发我们?做梦!”
    说罢,高迎祥又煽动一众佃户道:“乡亲们,一看姬家这个子就没有诚意,大家可不能上了他的当。今天不减租,无论如何也不行!”
    佃户们听了,立即高声附和:“对,今天不减租,无论如何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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