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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若羽尴尬的撇开头,欧阳灿毕竟是靖远侯嫡亲孙子,这事又确实说不好谁对谁错,他们着实不好开口劝说。黎孜玉气急,冲着欧阳灿大嚷:“好啦,逼急了我就把你让我找她的事情告诉我娘!”
    欧阳灿微微一怔,随即大怒,他可是典型吃软不吃硬的主儿,于是发狠话道:“反正不管如何,我不许任何人找梁希宜麻烦,你若是敢对外胡说八道,我就把你和李在熙的事情告诉姑奶奶!”
    这下连王煜湘都呆住了,黎孜玉的脸颊通红,她暗恋李在熙的事情只有陈诺曦知道,原本打算借着这次聚会告诉白若羽和王煜湘的,可是……
    “你,呜呜呜呜,无耻!”黎孜玉忽的大哭起来,白若羽和王煜湘急忙上前安慰她。
    欧阳灿看着她眼泪汪汪的模样,有些无奈的摇了下头,说:“你别哭了,我不会和你娘说的,但是定国公府三姑娘今日同你结下梁子都是我的不是,你不要怪她,有什么冲着我来便是,大不了我再帮你跑几次李在熙那里就是了。他们家表面是皇上心腹言官,但是为了家族长久,我看骨子倒也没那么硬,你若是喜欢他直接找人递话便是,没必要整这些阴损手段。”
    黎孜玉听到阴损二字后原本想反驳什么,可是转念想到如今能够帮她的除了欧阳灿再无他人。就连陈诺曦也不过是个姑娘,出门很不方便。
    她抹了下眼角的泪水,哽咽道:“你若是肯帮我,我就放过梁希宜。”
    欧阳灿撇留下嘴角,说:“你我本是亲人,你的六弟更是我最好的兄弟,你若真是有什么心愿,不违法的我都会帮你,但是梁希宜着实无辜,你别嫉恨她就好了。”黎孜玉不屑的扬着眉,说半天还是为了定国公府家的三姑娘!或许欧阳灿自个都没发现,他完全就是护着梁希宜。
    黎孜玉大口吸了吸气,虽然说心情不太好,但是欧阳灿刚才的话多少让她舒服了一下,想到远在北方的六皇子黎孜念,忍不住问道:“六弟弟现在可好?”皇后欧阳氏自从四皇子莫名死亡后,就将小六送到娘家,打着历练的名头,其实是怕终有那么一日同日渐衰老的皇帝闹翻,若是京中有变,总要给大家留下日后清君侧的旗帜。
    欧阳一族对于皇位有两手打算,京中扶植二皇子继位登基。若是二皇子夺嫡失败,还可以扶植六皇子从北方打回来。如果没有六皇子,那么欧阳氏一切的努力都成了谋反,但是手握六皇子,一切变得师出有名。
    欧阳灿想了片刻,笑道:“小六挺好的,他是唯一比我年岁小的,我一直罩着他呢,不过他更喜欢粘着我大哥呢。”
    “你说的大哥是堂兄欧阳穆,还是嫡亲兄长欧阳月?”黎孜玉扬声问道。
    欧阳灿略显不快的扫了她一眼,淡淡的说:“我堂兄欧阳穆和嫡亲兄长欧阳月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我自然说的是他了。”
    黎孜玉眼睛一亮,道:“咦,我可是听说他倾心我们陈诺曦哦。”白若羽和王煜湘对视一眼,同时唇角微扬,带着一丝笑意。
    欧阳灿不自在的耸了耸肩,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黎孜玉此时恢复了常态,她顿时觉得今日自己的表现太差劲!堂堂一朝公主,居然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梁希宜,弄的狼狈不堪,失误,太失误了!
    她之所以知道欧阳穆想娶陈诺曦的事情,还要拜皇后娘娘所赐。原来皇后欧阳氏为了和娘家关系更为巩固,一度想将嫡亲女儿嫁回娘家,但是碍于辈分跟谁都不太合适。
    从年龄上讲,靖远侯嫡长孙欧阳穆最为妥当,没想到靖远侯告诉他,这孩子最倔强,几年前就和家里明说了,这辈子就娶陈诺曦,其他谁也不考虑。皇后娘娘听后觉得好笑,知道女儿也特别喜欢陈诺曦,就讲给她听了。
    靖远侯没有告诉皇后娘娘的是,欧阳穆简直是魔怔了,扬言必须娶得陈诺曦,不惜一切代价。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三公主黎孜玉会有些不服气,但是如果是陈诺曦,她反而觉得为朋友骄傲。陈诺曦是那般的与众不同,反正让她极其钦佩的。
    欧阳灿不愿意过多的谈论陈诺曦,自从去年他娘去陈家拜访受到冷遇后,他们都对陈家没好感,若不是欧阳穆太过在乎陈诺曦,依着他们兄弟几个的性子,早就对陈家发动一轮朝堂上的攻击了。
    但是感情这种事情谁都说不好,既然欧阳穆说了这辈子必娶陈诺曦,他就只好祝福他们。欧阳灿看了眼时辰,道:“听说你们还要去西园,那头乱着呢,我派护卫送你们吧。”
    黎孜玉点了点头,凭白有人可以使唤干嘛不使唤?
    欧阳灿送他们上了马车,不忘再次叮嘱着:“定国公府三姑娘已经很倒霉了,你可不能因为这次的事情同她较劲,她从小在祖父身边长大,父母定是不喜欢她的,若是因你受到责罚,于理不公。”
    黎孜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心里恨的梁希宜咬牙启齿,表面敷衍欧阳灿似的应了声,暗道,回头同陈诺曦好好商量,找个机会让梁希宜更加倒霉一下!
    三个女孩坐在车子上,黎孜玉揪着自个的手指,不甘心的问道:“梁希宜到底长什么样子,我都没有仔细看她。怎么欧阳灿就那么护着她,我真是越想越生气!”
    白若羽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后来我仔细想了下,她也很不容易,怕是会被人撞破和欧阳灿有什么,发现你是女子,索性跟你玩命了转换众人目光。”
    黎孜玉眼眶一红,盯着白若羽可怜的说:“怎么,连你也觉得她不错了?”
    王煜湘见状忍不住笑了出生,道:“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我们犯不着为了个外人伤了彼此和气。梁希宜这人看起来确实还不错,但是她能把这事惹到你身上,可见是个有心计的,我不喜欢。”
    黎孜玉满意的点了点头,拦住王煜湘的肩膀,道:“这才是好姐妹嘛。”
    白若羽叹气的摇了下头,说:“好啦好啦,我也不喜欢她,你别生气啦!”
    黎孜玉擦了擦脸颊,哼哼唧唧的发狠道:“定国公府的三姑娘,我早晚让她吃个哑巴亏。”
    作者有话要说:  都没有人看吗。泪~~~~
    ☆、秦六
    梁希宜在秦府上的日子过的很是滋润,没两日水嫩的皮肤便恢复如初。这一日她躺在床上,脸颊摸上改良后的润肤药膏,靠着枕头翻看秦五拿过来的画本。画本比书籍简单易懂,不费脑子。梁希宜用它打发时间,养伤嘛,总要有养伤的样子。看到有趣的地方,时不时还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夏墨被秦氏留下来伺候三姑娘,她望着眉眼弯弯,有时候像个孩子般稚气的姑娘,不由得扬起唇角,开始吩咐奴婢们给姑娘熬药,准备饭食。秦老太君前堂来了亲眷,梁希宛姐妹二人和秦家姑娘们一同去陪着客人说话了,所以整个院子里就剩下梁希宜一个主子,丫鬟们干起事情难免有些懈怠。
    一个矮小的身子趁大家不注意跑到里屋,梁希宜隐约听见了什么抬起头,入眼是个瘦弱的男孩,他的面容十分俊秀,眼睛大大地,薄唇紧抿着看着她。或许是因为被梁希宜发现了,他有些慌乱,纤瘦的肩膀紧张的抖动起来,结巴的说:“我,我……你,你……身体好点了吗?”
    梁希宜愣了片刻,大脑过滤了一遍记忆中的人物,犹豫的说:“你是,秦家的……六弟弟吧?”
    秦浩然眼睛一亮,他没想到梁希宜居然还记得他,脸上带出几分喜气,响亮的应声:“嗯。”
    梁希宜知道他在秦府上处境可怜,想起那日他被哥哥欺负的样子,不由得多了些怜悯,说:“你没去前堂陪老太太吗?”
    因为他毕竟是男孩子,梁希宜唤了夏墨进屋,令她小心伺候着秦家六公子。夏墨红着脸,但凡主子屋里跑进来生人都是丫鬟们的失职。还好是秦家的小不点,如果是二少爷又该何如?
    “我肚子疼,就没有去。”秦浩然眨着眼睛,神情带着几分闪烁不明。
    梁希宜哦了一声,遗憾道:“那敢情坏了,我还说让你尝尝我这丫头自己做的芒果饼呢。”
    秦浩然一听,立刻站起身子,急忙道:“希宜姐姐,我现在不疼了,可以吃的。”
    梁希宜放下画本,下了床,站在他的面前。她不过比秦家小六大一岁,却高出了他半个头。
    “你不乐意同他们一起玩吗?”
    秦浩然不说话,明亮的眼睛忽的暗淡下去,道:“他们不爱跟我玩,上次四哥说带我出去玩,却故意把我踢出来,让我出丑。”
    梁希宜有片刻的母爱泛滥,随后又恢复如初,但是心底已经懒得去计较秦浩然为何出现在这里又想要做些什么,轻声说:“我正要吃午饭呢,你若是没地方去就一起吧。”她顿了一下,转头看向夏墨:“派个人去和前堂说一声,就说小六跑到他姐姐院子里玩没找到人,就到我这来一起吃饭了,同时令人将六公子的丫鬟叫来,人多总好说清楚些。”
    夏墨恭敬的应了声,他们家主子在名声方面未免太过于小心了。其实以梁家同秦家的关系来说,就算是双方不同性别的子嗣在一起玩耍,也不是什么大事。
    梁希宜的菜谱全是自个搭理,然后让厨房去做。她身子高,不怕发胖,所以每顿饭里必须有肉有鱼或者虾,完全没有一点闺秀该有的腼腆样子。对于死过一次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梁希宜夹菜给秦浩然,嘱咐道:“你身子太弱了才会被别人欺负,如果长的像你四哥那般壮实,就有了欺负别人的本钱。”
    “希宜姐姐,你觉得我四哥很好吗?”秦浩然眨着大眼睛,很认真的问道。
    “这个……”梁希宜骨子里对秦家少爷们非常没有好感,但是为了鼓励秦浩然不要太自闭,热爱生活,安慰他说:“还好吧,至少身体看起来很不错,可以,嗯,可以长命百岁的样子。”
    秦浩然垂下眼眸,使劲扒着饭菜,大口大口的吃着,道:“我以后一定不会被他欺负的。”
    “嗯嗯。”梁希宜敷衍应着声,其实也很奇怪,她不过就见过秦六一面却记忆深刻,或许是当时他跌倒在她脚下时无助的目光,令她总是忍不住想起前世的女儿。
    她死了以后,女儿的日子该如何过,有后娘就会有后爹,她对前世的丈夫没有一点指望,那么个以自我为中心,不负责任的男人……她可怜的女儿……
    “对了,希宜姐姐,我今日找你来是有事情的。”秦浩然皱着眉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
    梁希宜平静心底的悲伤,仰起头,说:“怎么了?”
    “那个,你伤势好些了吧?”他盯着她,眼底难掩一抹关切。
    梁希宜笑着谢过他的关心,淡淡的说:“那日我不过是离你近些,才会扶你起来,若是你姐姐们在你旁边,也会那么做的,你切莫因此就觉得亲近我而疏远了兄妹。”
    话虽如此,但是有些时候陌生人的某个随意的举动,会给别人带来巨大的温暖。
    秦浩然对此置若罔闻,怕是平时同秦家姑娘们相处的也不太好,他沉着声,说:“那日陪着你去后院的两个丫鬟,根本不是靖远侯家公子的丫鬟,他们就是白家的丫鬟!我看到他们和白家那个眼睛快抬上天的姑娘说话了!”
    梁希宜望着他迫切得到认可的目光,安抚的点了下头。秦浩然嘴里那个眼睛快抬上天的姑娘应该是白若羽吧?白家二夫人在来道歉的时候,说过此事是靖远侯家的公子欧阳灿个人所为,从掉包白若羽派出的两个丫鬟,到最后女扮男装同她扭打在一起的丫鬟,都是靖远侯府的人。
    但是,如果两个丫鬟同白若羽有关系,那这事就变得更加复杂了。合着欧阳灿不仅替她背黑锅,还替了别人背黑锅,这世上能让欧阳灿心甘情愿背黑锅的人……
    梁希宜原本轻松的心态立刻跌入谷底,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啊!她思来想去,可以令自视清高的白若羽和王煜湘联手对付她,又能够使唤的动欧阳灿的也就那么一个人。
    京城四小才女的三公主……
    “希宜姐姐,你没事吧?可是身上又不舒服了?”秦浩然见梁希宜久久不说话,急的站了起来。
    梁希宜心不在焉的摇着头,有一种想要撞到墙上的冲动!她才离开东华山几个月,就得罪了京城最顶级的贵女!白若羽,王煜湘,三公主,若是再加上个陈诺曦,她还有好日子过吗?
    她貌似抓花了三公主的脖子……揪掉了三公主的头发……貌似还踢了三公主的小腿……
    梁希宜使劲攥着碗筷,不顾形象的大口吃了起来,一转眼就吃干净了一大碗,她使劲放下碗筷,仿佛再给自己打气似的扬声道:“再来一碗!”
    秦浩然诧异的盯着她,眼睛里的目光越来越亮,梁希宜果然同他人不一样,一点也不做作!
    既然已经得罪了三公主梁希宜又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她自我安慰着闷头继续吃饭,在此之前她首先要养好身体,就想刚才她同秦浩然说的,人壮实了才有欺负别人的本钱。至少从前几日和三公主的对打中她是占了上风的,不过转念一想,这事儿并非得到证实,还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是她多想了呢!也许那个女孩子就是普通的丫鬟呢。
    啪的一声,她看到秦浩然居然也用力的放下碗筷,嚷嚷着再来一碗,俊秀的小脸上洋溢着莫名的笑容,惹得她也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片刻间,两个人比试似的将所有的饭菜都吃光了,夏墨在秦家丫鬟们惊讶的目光下,尴尬的说:“我们家姑娘前几天伤着没怎么吃……”哎,他们家姑娘是经历过生死之人,自从四年前醒了后就变得特别想得开,从来是怎么舒适怎么来,整日里除了誊写养生食谱就是研究胭脂美容。
    前堂的聚会似乎散了,秦老太君身边的王嬷嬷寻了过来,道:“听说我们六少爷在这里,给姑娘添麻烦了,我特意来接他回去。”
    梁希宜客气的摇了下头,说:“不麻烦,反正我这里也要单独开火。”
    “六少爷今个吃了三大碗米饭呢!”秦浩然的大丫鬟雨婵插嘴道,她没好意思说的是定国公府三姑娘也吃了三大碗米饭!
    王嬷嬷不置信的看着秦浩然,说:“看来该让厨房的那群婆子们反省反省了。”
    秦浩然垂下眼眸,脸上没有了刚才轻松的神色,木木的说:“希宜姐姐的菜谱比咱们家做的滋味重一些,我爱吃,晚上还想过来吃。”
    王嬷嬷微微一愣,尴尬的道:“不好意思,三姑娘,我们家小六说话太直接了。”
    “真的好好吃。希宜姐姐,我晚上还想同你一起吃饭。”秦浩然皱着眉头看着梁希宜,清澈的目光带着浓浓的请求似的,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梁希宜在他渴望的目光里差点点下头,最终理智高于情感,她看向王嬷嬷,客气的说:“不如这样,我让夏墨盯着厨房做两份,给六少爷也送去一份便是了。”
    王嬷嬷嗯了一声,说:“那真是麻烦三姑娘了。”
    “不碍事的,举手之劳。”梁希宜躲开了秦浩然的视线,淡淡的说。
    秦浩然忽的觉得特别委屈,他果然是人人厌弃。
    那一天,当他被四哥踹到众人面前,感觉到周围嘲笑的目光,冷漠的言语的时候,梁希宜一句温暖的关怀,好像一缕清风拂过了他溃烂的伤口,像是一道暖暖的日光,照亮他昏暗的天空。所以他主动亲近她,以为梁希宜会待他有所不同,因为她的目光里,始终充满怜悯仁慈。
    但是现在,他忽的发现,梁希宜温婉的疏远着他,或许他整个人就是活该被人厌弃,得不到任何人的亲近,谁让连他的亲娘都不曾在乎过他。
    秦浩然耷拉下脑袋,目光十分暗淡,眼底似乎续上了一层稀薄的水雾,用尽全身力气,强忍着没有掉下一滴眼泪。秦宁襄挽着梁希宛走进屋子,看到秦浩然低着头盯着空碗发呆,诧异道:“咦,六弟还没走吗?”
    秦浩然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立刻站了起来,声音强忍着什么压的低低,说:“我这就走。”
    梁希宜心里涌上一抹不舍,可是秦浩然又不是她的亲弟弟,太过关怀总是不合时宜。
    秦浩然偷偷瞥了梁希宜一眼,见她欲言又止没有一丝挽留的意思,终于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哽咽的说:“希宜姐姐,我走了。”然后转身跑了出去,不小心在门口处撞了秦宁襄一下,差点跌了个跟头,又强迫自个站稳,跌跌撞撞的落荒而逃。
    “奇怪的人,又没谁说他欺负他,干嘛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秦宁襄不快的唠叨着,四叔在他的印象里十分模糊,四婶婶又是整日里研究佛法,没有一点为人媳妇的样子,家里兄妹和六弟弟情分不深。再加上秦浩然性格各色,不太讨人喜欢,谁有时间功夫哄着他?
    梁希宜心口莫名的涌上一股愧疚之情,其实就是几顿饭的事情她倒不是非要拒绝什么,尚不等她琢磨秦浩然的事情,秦宁襄手中的一张帖子就亮瞎了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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