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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有的啊,如今富灵阿可厉害了呢,都能学会绣朵花了呢。”
    “嗯,再接再厉。”
    趁父女二人说着话,弘昀偷偷回头给了他额娘一个担忧的小眼神。
    张子清笑岑岑的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冲着前面那挺拔的男人背影做了个九阴白骨爪的手势。弘昀僵着脸转过只做若无其事状,四爷余光瞥见,狭长的眼眯了下,却抿着唇没说什么,带着两个孩子进了厅房。
    两荤两素两汤摆上了桌,四爷居主位,旁边空出一位,两下的在下首坐着。后进来的张子清这回识趣了,没等人吩咐就挨着四爷坐了下。
    四爷往她脖子上挂的那蓝底破围裙上一扫,见那三排蜜蜂张牙舞爪,冷笑了声:“这么多年了,你对蜜蜂倒依旧是情有独钟。”
    张子清这才反应过来她围裙还未解呢,那边翠枝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忙匆匆过来替她解围裙。
    四爷又往那破旧围裙上扫了两眼,见那围裙上不下三五个补丁,可想而知这些年来她日子过得清苦,想着这些年她可能遭的罪,他的脸色就不由带出了几分难看来。
    “吃饭吧。”他率先拿了筷子淡淡道,然后朝着桌中央的荤菜夹去。
    张子清心头惊奇着,几年不见四大爷不仅不吃素了,就连吃饭都独立自主不用人喂了。心头惊奇着,她抄着筷子刚欲夹菜,不想眼前的米碗多了双筷子,筷子中间夹着一块红焖羊肉搁进了米碗里。
    张子清好一阵惊吓,忙抬头往筷子那头主人的方向看去,得到对方一个冷眼后,眼神忙一转就乖觉的吃了起来。
    桌前的富灵阿和弘昀挤眉弄眼的对视一番,然后就若无其事的扒着饭,喝着汤。
    这顿饭张子清吃的不甚安稳,因为她发现她旁边的四大爷不知是不饿还是其他原因,寥寥吃过几口罢,就一门心思的盯着她用饭。她每吃过一口饭他就施施然给她夹上一筷子的肉,这节奏打的丝毫不乱,害的她吃饭的节奏都机械的一板一眼不敢打乱,直让她觉得她这不是在用饭这是在用刑。连续七/八筷子下来,面对着旁边人灼灼的目光,张子清表示她再好的心理素质也快顶不住了。
    终于,在旁边人又是一筷子肉夹过来的时候,张子清给自个打足了气,硬着头皮动着胳膊给他夹了一筷子素菜。
    菜搁进他碗里的时候,她明确的感受到他的身体似僵硬了一瞬。忙将筷子从他碗里收回,张子清闷头扒着饭,祈祷着这顿饭快快的吃完。
    接下来旁边给她夹肉的节奏明显乱了,她吃一口饭他能两/三筷子的给她夹,到头来桌上泛着汤汁的空空盘碟和她米碗里那明显能高过她鼻尖的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饭后,弘昀识趣的拉拽着富灵阿走了,直到走了很远富灵阿还在嘀咕着没吃饱,四爷板着脸依旧看不出什么表情,张子清略有尴尬只能当做自个没听见。
    两小的一离开屋内就清静了起来,张子清怕闲着两人干瞪眼尴尬,就遣人拿了盘苹果,然后隔着茶几坐在四爷对面,慢腾腾的削起了苹果。
    初冬午后的阳光透过格子窗倾洒在她小巧而瓷白的脸蛋上,细碎的光晕搭在她浓密的睫毛上投在眼睑下方一排浅浅的光影,偶尔一动,犹如灵动翩跹的蝶仿佛能飞进人的心里。四爷细细的打量她,看她姣好的五官看她专注的神色,有那么一刹那他甚至在想,或许寻遍天下也不能再寻得生的如她这般好看的女人。
    对于四爷的打量她也不在意,她知道那个男人就是喜欢偷看她,其实她也理解,任谁越活越年轻也得招人怀疑,得天独厚甚至已不足以做来解释,所以在记忆恢复之后她也想好了几套说辞来应付,不成想那个男人至今都未曾开口询问。
    将苹果去了核割成一块块的搁在玉盘里,插上牙签推到了对面男人眼前:“前些日子内务府刚派下的,又脆又甜,皇上您尝尝。”
    四爷这回倒没拿腔,捏着牙签吃了块,待咽下后便将牙签搁下,目光重新落到了她的脸上:“回头爷遣人给你这边再送些过来。”
    张子清听罢迟疑了会,要不要起来行礼谢恩呢?
    还未她兀自纠结完,那厢又话锋一转:“爷喜欢喝清淡些的汤。”
    张子清惊讶的抬头,四爷灼灼盯视她:“下次别忘了,爷的汤。”
    这下她方陡然明白过来,怕是今个桌上那两小的一人一碗汤的喝着,惟独他面前空遛遛的,怕是觉得区别对待心头不快了吧?
    想到此,她遂道:“先前没成想皇上会突然造访,所以就单独只准备了两小的汤,等下次,臣妾一定会将皇上的汤准备的妥妥的。”
    “造访?”四爷咀嚼着这两字,看着她冷笑。
    张子清陡然一个激灵,急忙在脑海中搜寻着先前翠枝填鸭式的教导,遂又改口道:“皇上临幸景阳宫,臣妾没准备周全,误了皇上用膳的雅兴,实乃臣妾之过,望皇上恕罪。”心里唉声叹气,皇宫里头果然规矩大。
    四爷冲她淡淡招了招手,张子清只得起身过去,还没走到跟前就被他伸手一把扯了过去,然后就踉跄的跌进了他怀里。
    将她纤细的双腿紧紧夹在他健壮的双腿之间,四爷环腰搂过她将她禁锢住,一只手则粗暴一扯崩开她旗袍衣领上面两个扣子,然后就在张子清的目瞪口呆中霸道的将手从衣领上方钻进,粗粝的掌心在那娇软的乳峰上摩挲的同时还不咸不淡说道:“何至于这般绞尽脑汁的罗织词句?刚说到哪了,临幸?不会用的话爷来教教你。”
    张子清察觉他情绪的不对路,试探的问道:“爷,您生气了?”
    四爷揉搓的手一顿,撩起眼皮看她:“怎么不口口声声喊皇上了?”
    张子清顿时悟了,原来症结在这。
    “其实无论妾身怎么喊您,爷也好,皇上也罢,在妾身心中您始终都是妾身的爷。”她心中不是不腹诽的,怎么几年不见,这四大爷愈发的龟毛了。
    果真是对症下药,这话听在四爷耳中果真舒坦熨帖,不过四爷依旧还是有些小脾气的。冷哼了声:“你身体可好些了?都想起来了?”
    张子清抬起手想将他的爪子从她的衣服里面掏出来,四爷不善的瞪她一眼,张子清只得识趣的作罢,乖乖答话:“托爷的福,妾身身子无恙了,该记起的也都记起了。”
    四爷目光的意味愈发的不善,张子清忙解释道:“爷前些日子那般忙,妾身哪好拿这等小事来叨扰爷?”
    “好一个这等小事!”他陡然低喝了一声,道:“这是小事,那不如你来给爷说说,在你眼里什么才是大事?”
    不等她出口再说,四爷已经怒了:“既然这么多年将什么都忘了一干二净了,那你还回来做什么?一辈子在外面晃着就是,还回来故意惹爷的眼作甚!”
    张子清想,当她愿意回来不是,也不知是谁那时二话不说,跟土匪似的扛着她就掳进了宫。
    四爷依旧咬牙切齿的发着脾气:“爷只当这些年你化了灰,索性早就忘了你,五年多了,爷府里头的女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哪里还有你张佳子清的位置?你在外头将爷忘得干净,却不知爷如今是九五之尊,天下的美人都任爷来挑选,环肥燕瘦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不想想你这个时候才回来,难道就不觉得黄花菜都凉了?”
    张子清忍着没吭声,四爷那厢却依旧不依不饶:“你还回来作甚?晃了那么多年,还忘得那么干净,你索性就在外头晃一辈子得了,爷倒也省心了。”
    张子清气的肺疼,别过脸懒得看他。
    四爷疾言厉色:“还知道生气?造成这一切后果的是谁?当年你若但凡将爷的话听在耳中记在心里,会有那般严重的后果吗!连李氏那样手无缚鸡之力的都能不少胳膊不少腿的回来,反观你呢,还尚有些腿脚功夫,怎的当时就逼到那种境地?你说你是不是废物,你说你还有何用!福晋,李氏,人家都能全身而退,怎么轮到你了,让人拉回来的……却是一滩肉末!!你成心在折磨谁?你想过富灵阿和弘昀的感受否?你让他们如何面对那残酷的现实!爷说什么你都吊儿郎当,生死关头你也吊儿郎当!蝼蚁尚且懂得偷生,明哲保身的道理连个低微的牲畜都懂,莫不是你连它们都不如!”
    四爷越说越厉,张子清终于成功被他那张毒嘴骂哭,拍打着往他的脸抓去:“你就会骂我!你就会骂我!你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想这样吗!我想吗!那个人有病,放着别人不追单单就追我!好不容易我弄死了他,树上还蹲着一个!还放冷箭!那箭就那么轻轻擦过我身体,我就头昏脑胀,接着凭空又冒出一个坏蛋!我就这么倒霉,我有什么招!除了拼命跑我总不能硬碰硬吧?我头昏脑胀掉下了沟滚了好几个圈侥幸没死,可那人却也跟着下来拼命要弄死我!我好不容易逃了,虽然什么都忘了,可也到底挣扎着捡了一条命活了下来!我拼了命活下来,你却骂我,你还咒我,你良心都喂狼狗了你!”
    见她哭的厉害还奋力挣扎似乎要往外跑的架势,四爷也顾不上理会额角的几道抓痕,忙按住她安哄道:“你莫哭了,爷不骂你就是。”
    张子清拿手掌按住他的脸往外推,恨声哭道:“你离我远点,我再也不要见到你这个渣!奶奶啊,您去哪了啊,您要是见到有人这么欺负您的心肝,您岂不是要心疼坏了啊——”
    好端端的一个下午,景阳宫就在这哭天抢地的哭嚎声中度过,四爷令人将门窗都关紧实了,然后就这么僵着脸听了一个下午的凄凄切切哭喊声。这女人有个特点,那就是她是真敢闹,她若真闹起来,她是不会管你是哪根葱的。
    一个下午四爷就在女人哭声连带着指责声度过的,待她哭声止歇,他学会了一个新名词,渣。虽然他不解其意,但他十万分的肯定也不是个好称呼,因为这个字今个下午从她嘴里蹦出的次数不下百次,对象自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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