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光启的话再一次掀起了**,叫好声和鼓掌声声声震天,有些弟子甚至有人喊出了万岁,一直在大殿内观察的张士理也被泪水打湿了眼眶,回身对着张士诚的像拜了下去,痛哭失声。
就在整个天生观都沉浸在兴奋与激情中的时候,突然,后山方向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喊杀声越来越大,一阵阵传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先是几个耳朵尖的弟子示意其他人安静,随着打斗声越来越近,喊杀声越来越大,院子里的人全部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心也都提了起来。
有人从后山偷袭,这是所有人的共同的判断,院子中骚动了起来,但前一排的香主堂主都很镇定,他们火速抄起兵器,一些会些武艺的弟子也都做好了冲上去的准备,广场上气氛虽然紧张,但并未出现慌乱,因为大家都感觉有主心骨。此时,大殿内的张士理从殿内走了出来,众人一见老宗主出面,场面更加安静了。姚光启则不失时机镇定的说道:“大家不要慌,之前在圆照寺,我们也曾被人偷袭,只要大家齐心抗敌,几个跳梁小丑不是我们的对手。”
“跳梁小丑?哈哈!”一阵大笑声从大殿的房顶上传了下来,众人抬头一看,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站在房檐上,轻蔑的俯视着院中众人。
“韩盟主,您的腿伤这么快就好了?”姚光启对着房顶喊道。
韩势得脸一红,狞笑着反驳道:“少年,那晚我大意了,输了你半招,今日我一定要找回来。风水轮流转啊,你年纪轻轻就当了宗主,光顾着春风得意了,要不怎能疏于防备,就你后山那几个人手,现在已经被我们全拿下了。”
韩势得话音未落,两侧偏殿的房顶上就多了许多人,同时,大殿的后方也冲出来很多人,迅速占领了大殿和台阶的上方。随后,张定边迈步从殿后迈步走出,抬头对房顶说道:“韩盟主,那日你输了一招,今日想如何赢回这一阵啊?”
姚光启脸色冷峻,对着韩势得说道:“既然韩盟主今日有备而来,那就一定要见个输赢分个高低了。”
韩势得得意的一笑,飘然落在姚光启面前,手里的中阳宝剑高高举起,自信的说道:“今日再领教你的高招。”说着举剑攻了过来。姚光启举剑应对,两人战在一处,这一次上来就韩势得拼尽全力,转眼三十招双方竟然不分胜负。
三十招后,韩势得虚晃一招闪身而退,得意的冷笑道:“小子,见识了吧,本盟主的剑法并不比你差,那晚只是大意了而已。”
姚光启冷笑着说道:“那晚你分明是想保存实力,不想跟我拼命。”话音未落,墨云舞起,连攻三剑。
韩势得举剑相迎,同时对着张定边大喊一声:“张定边,你怎么还不动手。”
张定边随即跟着大喊一声:“动手。”随即,张定边举起了他的双枪,如猛虎般扑向了韩势得,直取韩势得身后的空档。
与此同时,张定边身边的十几个耒宪宗弟子也向天下盟的人动了手,台阶之上瞬间乱了起来。当其余的耒宪宗弟子和天成宗人正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张士理大吼一声:“兄弟们,耒宪宗是咱们的朋友,一起杀天下盟。”
好一场混战,刚刚还处于同一战线的耒宪宗和天下盟,转眼间就刀剑相向,而原本被包围孤立的天成宗,突然有一方强敌成了强有力的援手,这个转变,大家虽然很难适应,但局面却很快呈现了压倒性态势。
“张定边,你个王八蛋,你儿子的命不要了!”韩势得一边大喊,一边向后门退去,“兄弟们,撤。”
天下盟的人死伤十分惨重,已经溃不成军,要不是几位州牧拼死掩护,给剩下的兄弟们断后,早已全军覆没了。
韩势得见势不妙,翻墙要走,但他面前的姚光启和张定边哪里容他轻易逃走,就在他观察逃跑路线的一瞬间,他身后突然一阵冷风突至,一把短剑从韩势得的后心插了进去,韩势得来不及回身,向前一扑,姚光启的墨云早已他的前扑路线上等着了,墨云向上一挑,韩势得躲闪不及,整个右臂和肩膀飞了起来,飞起的右手中还握着他那支中阳宝剑。
韩势得倒了下去,跟普通人一样倒了下去,连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当一个人这样死的时候,不管是盟主还是普通人,凄惨都是一样的。姚光启挑起了韩势得的人头,对着众人大喊一声:“韩势得已死,天下盟的兄弟,放下兵器者免死。”
天下盟的武纵线和徐怀玉等人仍在顽抗,几个天成宗的堂主竟然近不得身,有两个还负了伤,姚光启闪身来到武纵线面前,提着韩势得中阳宝剑,随手一剑贯穿了武纵线的前胸,一脚将武纵线的尸体踢出二十几步开外,这一剑彻底震撼了天下盟的残兵败将,那些人不自觉的停了下来,缓缓的放下了武器。
徐怀玉的嘴角留着血,他的身上已经有了两处刀剑伤,看着姚光启,看着满院的尸体,突然仰天大笑,随即举剑自刎。
张士理来到韩势得跟前,从韩势得后心抽出了那把短剑,突然一阵猛烈的咳嗽,随即坐在地上剧烈的喘息着。
“为了一己私欲,竟然让这么多人枉死,还说什么狗屁兼济天下,简直就是禽兽不如,王八蛋。”面对这么多人的伤亡,姚光启无限感慨,无限伤怀。这些人争来争去,为了争那么点钱财利益,居然什么都干的出来。
张定边默默的走到姚光启身边,见姚光启如此愤慨,默默的拍了拍姚光启的肩膀:“走吧,去救玉儿。”
姚光启转头看了看张定边,又深深叹了口气:“张世叔,还有一个人先必须除掉,否则后患无穷。”说着,墨云如一道黑色流星,直取身后一人。
李成六万没想到姚光启会对自己突然出手,毫无防备之下仓促应招,但姚光启变招何其迅速,一脚踢在李成六的小腿上,李成六站立不稳,摔倒在地,趴在地上大骂:“他娘的,姓姚的,你要干什么?不要以为你是宗主,你武功高,就可以任意欺负人。”
姚光启冷冷一笑:“说吧,你是怎么跟韩势得勾结的,今天当面说清楚,还有,昨晚你是怎么跟那个女人说的,现在当面再说一遍。”
李成六脸色铁青:“什么勾结,我跟韩势得没关系,昨晚也没跟别人见过面,更没说过什么。”
姚光启冷笑:“来呀,将那个女人带上来。”
一个女人被押了上来,这是一个十分妖艳的女子,虽不算特别漂亮,但骨子里透着一股媚态。姚光启指着这女子说道:“怎么样,用不用她当面讲出来?”
李成六低头不再说话。
张定边走到李成六跟前,狠狠说道:“我说呢,原来是你?我这边刚做下布置,天下盟那边立刻就知道了,原本我还不相信,……”张定边咬着牙:“你跟我多年,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结果,念你之前的功劳,我不杀你妻儿,给你留条全尸,你自己了断吧。”
李成六看了看天,举起了地上的剑……
张玉被救出来了,囚禁他的地方,是天下盟门下一位商人宅子的地窖。地窖阴冷潮湿,而且里面一股恶臭,众人见到张玉的时候,张玉已经骨瘦如柴。
张定边见到儿子受了这样的苦,让这个杀人无数的硬汉心疼已极,父子二人抱头痛哭,在一旁的姚光启看着十分的动容。
过了很久,待父子二人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姚光启这才走上前:“大哥……”
姚光启没等说完,张玉便扑了上来,紧紧的抱住了姚光启:“兄弟,你又救了我一次,哥哥欠你两条命。”
姚光启安慰着张玉:“大哥,咱们兄弟不说这个,你没事就好。”
张玉很是后悔:“当初若是跟你商量一下,听一听你的说法,就不会中了他们的奸计,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
姚光启苦笑着说道:“我就是要问这个,是谁给你骗回来的?”
张玉长长叹了口气:“在北平,我接到一封信,是父亲的亲笔信,信中说父亲染了大病,宗内也出现大的变故,让我立即启程返回,见父亲最后一面。”
“是我的亲笔信?”张定边问道。
张玉点头:“笔记一模一样,一看就是亲笔信。”
“李成六那个混蛋,一定是他搞的鬼。”张定边低声骂道。
姚光启低头思量着说道:“也就是说,至少在半年前,对方就在酝酿这个阴谋了,而且最开始,你就在他们的全盘计划之中。”
张定边看着姚光启,他如今对姚光启从心里感到亲切,从心里喜欢这个少年:“那他们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用玉儿威胁,为什么要等到突袭圆照寺不成才使出来。如果一开始就用玉儿威胁我,那不是更直截了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