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火炮的力量太弱,射程也近,所以虽然有人说蒙古远征欧洲的时候,火炮起了很重要的作用,但实际上,还是靠快马弯刀这种强悍的作战力打下来的。
而碰到坚城时,这种投石机便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虽然威力没有明清时代的火炮大,但同样能给城墙造成较为严重的损害。
也许偶尔会有一些实心的铁火球,在撞击中会产生爆炸效果,这也就是后人所指的火炮雏形,但论普及度与便利度,还是直接投掷巨石更好一些。
如果元军一开始就使用,那么芝麻李等人或许还会有所准备,可现在经过一场大战,双方都已是筋疲力尽,元军突然摆出这种威力巨大的投石机,不得不说给人造成的心理压力是非常大的。
“大帅,为今之计,咱们只能将城门封死了!”,花云凑到芝麻李身边建议道,“这种攻击下,城门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被攻破,到时候我们就很难守住了,可如果堵死城门,那么就算他们砸毁了最外面的那扇城门,我们依然可以以瓮城进行坚守。”
“可是…徐州城内没有多少存粮了啊…”,芝麻李有些为难地解释道,“而且咱们根本没有援军,也没有做好据城久持的准备!”
“可如果不这样的话,假如城门被攻破,整个徐州城就没了啊!”,花云边说边转向蒋淳斌,“淳斌,你现在立刻带些人手,守住瓮城!”
“遵命!”,蒋淳斌向花云一抱拳,便要快速跑下城楼,就在这时,芝麻李一点头,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冲蒋淳斌喊道,“淳斌,吩咐守城门的人,把门从里面堵死。”
“是!”,蒋淳斌得了命令后,带着人手快速奔向城门,这时候最外面的那扇城门已经在巨木撞击和投石机的双重打击下摇摇欲坠,蒋淳斌见状,连忙命人搬来巨石等物,将第二扇城门从里面堵死,然后率众人登上瓮城,准备打击来犯之敌。
果不其然,蒋淳斌率人刚登上瓮城,最外面的那扇城门便被攻破了,蒋淳斌连忙和众人射箭的射箭,扔石头的扔石头,把他们全都给消灭在了瓮城内。
一些人还试图趁机攻击瓮城城门,结果发现城门在里面给堵死了,根本无法轻易攻破,最终只能困在瓮城中被活活打死。
脱脱发现即使砸毁了最外面的城门,但由于里面的城门被封住,甚至在蒋淳斌的打击下,小小的瓮城中也堆满了巨石和尸体,根本无法进入,只好接着在城墙上下功夫。
而在芝麻李和花云的带领下,城墙上的守军也一次次打退了元军的进攻,直到夜晚降临,局面仍然僵持不下,城内外已经满是死尸,有的甚至开始散发着阵阵恶臭。
蒋淳斌忙活了一整天,此时直感觉上下眼皮在打架,只要给他一张床,他保证能在三秒之内睡着,看来打仗可真是一个耗费体力的活儿。
而毛贵也看出蒋淳斌确实是累了,其他人都是轮换着来,打一会儿歇一会儿,但蒋淳斌却是个实在人,直到现在也没有下城墙歇息过,于是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叫他去一边歇会,自己先替他盯着。
蒋淳斌耷拉着眼皮,还不忘笑着谢过毛贵,结果还没等走下城墙,便靠在一个没有人能打扰到的旮旯睡了起来。
由于蒋淳斌实在太累,结果在他入睡之后,尽管不远处喊声震天,一片嘈杂,但都没有影响到他的睡眠质量,甚至他还旁若无人地打起了呼噜,不由得让偶尔经过的兵士暗暗咂舌。
不知道睡了多久,蒋淳斌忽得被一阵喧闹声吵醒,揉揉眼伸个懒腰,发现毛贵和花云的外衣正盖在自己身上,这不由得让他心中感到暖暖的。
就在这时,毛贵忽得急匆匆走上城楼,拉起蒋淳斌便跑,“快走,东门失守了,敌军马上就要杀到这里了!”
“什么?”,听到这话,蒋淳斌顿时困意全无,“怎么那么快就失守了?这天不才刚亮?”
“东门人手少,防守力量也薄弱…”,毛贵一边提着武器奔跑,一边和蒋淳斌解释道,“鞑子趁着咱们在西门打得火热,故意增派人手跑到东门进攻,大帅增援不及,故此失守。”
“鞑子人那么多吗?看来花大哥说有十数万果然不假…”,蒋淳斌低着头自言自语道,“那咱们现在去哪?”
“大帅下令,退守内城。”,毛贵长舒一口气,忽得放慢了脚步,凑到蒋淳斌身边道,“淳斌兄弟,听我一句话,如果内城守不住了,千万不要…不要死心眼,赶紧跑,跟着你花大哥一起跑!”
“内城…守不住吗?”,蒋淳斌话刚出口,便有些后悔,瞥一眼周围乱糟糟的景象,转而压低声音问道,“毛大哥,你有何打算?如果…如果…到时候咱们一起走吧!”
“我…我要跟着我家赵均用将军…”,毛贵有些为难地看了蒋淳斌一眼,“他对我有知遇之恩,无论千难万险,我也不能舍弃于他,只是…我家将军好像不太喜欢你,许是恼你当日太出风头,得罪了他的三位公子…我之所以和你说这个,只是想告诉你,这次鞑子来势汹汹,万一…守不住了,大帅能护则护,但不可丝毫不顾及自己的性命!”
听了毛贵的话,蒋淳斌心中忽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在他的观念中,义军面对来犯之敌应该齐心协力,坚守城池,再不济也要团结一致,谋划东山再起,可看现在的情况…
毛贵是个忠勇之士没错,但这不代表他们不存在着自己的小算盘,俗话说得好,大难临头各自飞,如今面临困境,这些义军的松散性便可见一斑了。战端刚开,他们便想着自己日后的出路,当然,毛贵这样说,自然在暗地里有赵均用等人的授意…
还有彭大等人,他们是真心实意地想要作战吗?听说失守的东门便是由彭大父子负责的。突然之间,蒋淳斌为芝麻李感到一丝悲哀,也为这支义军感到一丝悲哀,他感觉这支义军…已经走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