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间二长老在他们携手同行时认出了戚朗的身份。
二长老嫉恶如仇,早些年儿子儿媳皆丧命在魔宗人手中,只留下一个孙儿,所以他极其痛恨邪魔歪道。
他打不过戚朗,便在宴红妆回宗后带人去质问她。
“你竟然不知廉耻地和魔宗的余孽相爱,你将宗门置于何地?若让外人知晓,你让宗门以后如何在众门派面前抬头?你要将宗门万年清誉毁于一旦、让宗门因你而被天下人耻笑么?!”
虽然她爱极了戚朗,但宴红妆不想连累宗门,只能忍着撕裂的痛放弃反抗被二长老压去思过崖面壁。
思过崖,顾名思义,是宗门犯大错的弟子受惩戒的地方,崖内罡风刺骨,进入其中的修士修为被封,根本无法抵御罡风,日日受刮骨之痛。
二长老这头利用宗门大义威胁着宴红妆将她关进了思过崖,另一头又以她的名义将戚朗约了出来。
戚朗满心欢喜地来到相约地点,不料等待他的不是自己的挚爱,而是二长老的围剿。
二长老带了十个修士围剿戚朗,并假称宴红妆的所爱另有其人,从头到尾都不是他,他只是个替身,叫他不要痴心妄想。
戚朗不信,他拼了命重伤逃脱,逃到了一处隐蔽的洞府养伤,为了不拖累魔宗,他没有回去。
闭关养伤一年后,戚朗直接去了南涯宗,他不信二长老的鬼话,他要亲口问个明白。
然而待他千辛万苦潜入南涯宗,找了很久终于找到宴红妆的时候,却发现她身边站着一个白衣胜雪的男人——巫寒玉。
宴红妆正靠在巫寒玉怀里,两人亲昵地相拥,看起来格外相配。
这一幕在戚朗看来刺眼至极。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就因为我和他相似,所以你就将我当做他的替身?
如今他终于接纳你了,你便将我一脚踢开,与他双宿双飞?
好!好!好啊!
宴红妆!
心中怒火妒火失望痛苦一齐涌了上来,两人曾经的甜蜜与欢好时的缠绵宛若一把刀子,生
生将他的心千刀万剐。
他一口血吐了出来,重伤未愈的身体摇摇欲坠。
戚朗双目猩红,死死地盯着两人,抹了把嘴角的血,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头宴红妆抹了把眼泪从巫寒玉怀里退出来,低声道:“谢谢师兄,我好多了。”
巫寒玉叹息一声,“无事。”
宴红妆和巫寒玉从小一起长大,两人不是兄妹却胜似兄妹。
宴红妆出事的时候巫寒玉正闭关突破,又被乌萝误打误撞偷了元阳,耽误了半年才出关。
回来后得知二长老将宴红妆关进了思过崖,巫寒玉冰冷的眸子泛起怒气。
“谁准你这么做的?”
二长老很怕巫寒玉,解释了一大堆宗门大义。
喋喋不休的二长老在巫寒玉的注视下越说语气越弱,最后干脆闭了嘴,手一挥吩咐人将宴红妆放了出来。
宴红妆出来后被巫寒玉送回了她自己的红莲峰。
此时的她在思过崖蹉跎了半年,已是红颜憔悴。
她见到巫寒玉后就像见到了亲人,始终毫无波动的面具终于破碎了,心中的委屈和痛苦再也压抑不住。
她扑进巫寒玉的怀里,放声痛哭。
宴红妆把他当兄长,巫寒玉也是把她当妹妹的,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他从未见宴红妆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宴红妆在他怀里哭了许久。
戚朗来时见到的正是这一幕。
见到一袭白衣的巫寒玉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真的和巫寒玉很像,身形相近,同样爱穿白衣。
他误以为自己是巫寒玉的替身,又见宴红妆趴在巫寒玉怀中,便怒火攻心挥袖离去,误会也就此产生。
回到魔宗后,戚朗一蹶不振,整日痛饮烈酒。
直到巫离四岁了,乌萝看不下去了,对他说:“我都快忘记你曾经的样子了,那时的你快意潇洒,如今的你胡子拉碴,还一身邋遢,整日喝的醉醺醺,你看看你自己,哪有还有曾经的模样!这样的你谁会爱?”
乌萝走后,戚朗手一挥,一面水镜显现。
他看着镜中陌生的自己,看着这个头发乱糟糟,胡子拉碴,一脸颓废萎靡的自己,心中一惊。
是啊,自己怎么变成了这样。
顿悟的戚朗决定找回曾经的自己,忘记那个伤他至深女人。
戚朗走了,他走遍了无数曾经走过的地方。
故地重游,他找回了曾经的潇洒和快乐,嘴角再次勾起温和的笑容,仿佛变回了那个风度翩翩潇洒风流的戚朗。
然而夜深人静时,他常常坐在屋檐上,仰头望着天上的残月,想着那个刻在心底的女人。
一年后他觉得自己恢复了,便回了魔宗,只是此时的魔宗已被巫寒玉带人清缴得无一生还。
他踏着断壁残垣,看着满目疮痍的魔宗,笑了。
夺爱、灭宗,都是同一个人所为。
戚朗的心彻底冷了。
此后的十年,他拼了命地修炼,就为了有朝一日手刃巫寒玉。
巫寒玉前往秘境时,戚朗刚好在秘境那个小镇上隐居修炼。
当他在客栈看到巫寒玉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复仇的机会终于来了。
巫寒玉进入秘境后他便在出口等着,这个秘境有多凶险他十分清楚,他只需等待半死不活的巫寒玉出来补上一刀就好。
然而,他没想到,自己不仅等到了巫寒玉,还等来了宴红妆。
戚朗想起当年的种种和她无情的辜负,心如刀绞,他死死地盯着宴红妆,看着这个拿走了他心的女人。
戚朗双目通红地看着她,讽刺道:“呵,真是贴心啊,这么快就赶过来救情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