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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友这种东西的存在,很多时候都是用来互相伤害的。
    黄泉之渡的恶鬼已经几近肃清尽了,阴森空荡荡的一片显得格外渗人,只是这丝毫不能影响冥王陛下的大好心情,因为当冥王知道魔尊一时兴起跑到天界结果还受了重伤时,幸灾乐祸地笑了好半天。
    一旁禀报的泠:“······”
    陛下我知道您大仇得报心里开心,只是您能别开心的这么明显么?
    “——陛下,”泠木着脸勉强道:“魔尊大人毕竟是受了重伤,而且天界现在动作也越来越大,您看是不是······”
    “咳······没事,”笑够了的冥王摆摆手,不在意道:“左右那家伙死不了,让他挨几刀长长记性,省的成天东扯西扯的到处惹事情。哎,等等——”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一拍身侧的扶手,脸上恍然大悟道:“你说,他这是不是为了他那个刚找回来的前任魔尊之子?”
    “或许是。”泠站在冥王身侧,仔细地回想了一番非枭同他传的讯息:“非枭大人并未明说,只是魔尊大人也非是不济之人,单凭天帝和数众的天兵天将,怕是也没本事伤魔尊大人至此。”
    “呵。”
    冥王哼笑一声,语气全然听不出喜怒:“倒是小觑了那位月老仙君,人不大,本事还不小!”
    “听说魔尊大人已然昭告了魔界,要立这位前任仙君为后,现下魔族上下皆以王后之礼相待。”泠道:“魔尊和王后伉俪情深,已经快被传成一段佳话了。”
    “······”
    冥王嘴角抽搐了一阵,有些不能理解上次来还一个嬉皮笑脸,一个半死不活的两人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从你死我活折腾到亲密无间的,虽然可以想象是古神尊同他索要的那把钥匙的功劳,但是这整件事情还是来的太过······幻灭。
    “乱七八糟。”末了冥王陛下扶额有些头疼地摆摆手,道:“罢了罢了。释回来了么?”
    “昨日便归了。”泠颔首答道:“陛下现在要召见他么?”
    “不必了。”
    冥王背过手,在脚下松软又泛着黑气的沙地上细细地碾上了两脚,笑道:“把冥界的护卫监管权暂且交由他与昊两人吧,你同朕去魔界一趟。”
    “——是。”泠闻言下意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不住笑道:“陛下还是担心魔尊大人的吧?”
    冥王并未立即回答他,只是眯着眼遥望着远远的黄泉之渡的彼端,那是水天相吻的一线,只余一丝微弱的棉白之色。
    “认识的久了,就是只蝼蚁,也要有些舍不得的。”冥王淡淡道:“况且朕身边能相近的人不多,少了一个,就像少了很多。”
    泠默然。
    “本尊说了,本尊的伤已经无大碍了,这些东西给本尊······”
    不耐烦的抱怨声在门开的一刹那截然而止,魔尊在看见是黎音亲自端着药碗进来时声音一下就卡了回去,随即皱着眉道:“你怎么来做这些事了?”
    “他们说你不喝药,我一听就直接替他们送了。”黎音耸耸肩膀,把药碗搁在了床头的桌案上:“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闹脾气不喝药?凌烟十岁的时候都不玩这个了!”
    “······阿音你不懂。”魔尊有些头疼地坐在床上,将黎音扯着手拽到了他身侧:“那帮庸医且先都是专门医治没气了的,活的给他们这么医,哪还能好了?”
    “呃——”黎音一听一时间也是有些无语:“没、没事,这药是我看着他们熬的,放的药大概······都没问题,左右——也吃不出事情吧······”
    他不通药理,为此这话说的也心虚,只道魔界的医者还没胆子敢坑自己的主子,魔尊淡淡地叹了口气,将药碗接过,辛辣刺鼻的苦味蔓延开来,他眼也不眨地一饮而尽。
    “你说喝就喝吧。”他放下碗道:“左右也吃不出事情。”
    黎音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笑了笑随即挠挠脸不知如何接话,魔尊打了个哈欠倚躺在床上,突然道:“你见过非枭了?”
    “啊?”黎音被他这话问的莫名其妙:“自然是见过了啊,有什么问题么?”
    “——”魔尊的目光紧盯着他不说话,黎音同他对视了半响,疑惑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自打他知晓过往至今日,他尚未同非枭好好地交谈过。
    他们曾经,是最亲密的手足兄弟,流淌着一般无别的,这天上天下独一无二的血。
    回来的这几日也是他只顾着照看魔尊,非枭也是内忧外患忙的不可开交,说起来,虽打了数次照面,但每次所言不过三两句便匆匆结束了。
    “啊······”黎音思及此处心下或多或少有些愧疚:“是我不好了——这段时间事情多的都忘了。”
    “无妨,他非是那般斤斤计较之辈。”魔尊面不改色道:“况且不能怪你,他这几日想也是成天追着凌烟不放吧。”
    提到这个,黎音面色都有了些堪称狰狞的味道:“啊······”
    岂止是成天追着,简直是恨不得别裤腰带上,走哪都要拉着,还每次都能找到全然不同的理由,合情合理叫凌烟拒绝都没法拒绝,手段堪称高明到一绝。
    看他表情魔尊大抵也猜到了怎么回事,噗嗤一下乐了,笑道:“还是非枭有办法,我说怎么这几日耳根都来的清净了许多,感情他这是直接把这个祖宗制住了啊!”
    “你还笑呢!”黎音瞪了他一眼,道:“阿枭这日后可有苦头吃了,现在由得他这么折腾,以后可还怎么办?”
    旁的他或许不了解,可这姻缘线他可是太了解了,被剪了姻缘线的人,终其一生都不会再有可以被称之为感情的东西,很多时候凌烟不分场合非要这屋子里煞风景地陪着他,不是凌烟傻,而是现在的他理解不了他们之间的东西为何会有这么深的羁绊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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