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坐在床上,同魔尊细细地回想着那些年在天界时和罗睺星君所有相识的细节。
“我记得,他好像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魔尊沉吟了片刻,道:“他飞升之时我还拿过好酒去贺过他,结果被他冷着脸送出来了。”
“我也记得!”黎音一拍手,猛然想起来,道:“他还来过司缘阁,想问我借姻缘册来着,但是当时我被罚着面壁来着,没顾得上搭理他。”
就是他因为姻缘册被划而被罚的那一段时间,罗睺星君前后来找过他两次,但都未曾见过面。
“你担心灵王会因着罗睺星君的缘故······”魔尊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后面的话他未说出口,但是黎音明白了他的意思,顺着点了点头:“对。”
“冥王同他立下的结血之盟,灵王应当不会变卦才是。”魔尊道:“除非灵王存心想要同自己过不去。”
“······”
黎音低头沉默了一阵,突然从床上跳下来,道:“我要去一趟灵界。”
“?!”
魔尊在短暂的诧异之后随即拧起了眉头:“太危险了!现在天界的人就在灵界,除却罗睺外怕是白夜那心思莫测的也在,你——”
“我知道。”黎音回头对他笑笑:“但是也不能什么事情都让你处理了,你总要让我为你做些事情吧。”
“······”魔尊张嘴似乎还是想说什么,黎音抢先一步将一个小小的樱桃塞进了他的嘴里。
“现在魔界离不开你与阿枭,凌烟待在这也暂时是最为安全的,冥王陛下既然会在此那想必冥界也已安排妥当了,只是灵界同魔界毕竟尚有一些当年的恩怨未清,灵界的陛下也只是同意与冥界结盟但并未表明对魔界的态度,所以这个时候我去探一探,其实是最为稳妥的。”
还有一个原因黎音并未细说,便是魔尊现下已经昭告魔界他是魔界的王后,那灵界不论是看在魔界的面子上还是冥界的颜面上都要与他几分薄面,断然不会贸然伤害他。
“——所以你是打定了注意要去?”魔尊眯起眼将口中的樱桃咽了下去,道:“是么?”
“对。”黎音点点头:“况且我看你也并没多想拦我。”
毕竟在这种事情上,他们还是很有默契的。
“······你啊!”魔尊对他简直无奈到了极点,又打不得骂不得,只得一指头轻轻地戳在他的额头,叹了口气道:“记得早些回来!”
黎音被他的表情逗得笑的想要打跌,手臂一伸抱住他,笑道:“好!”
灵界的政务实际上并不如其他五界来的那般多或是严肃,多数时候都是些什么谁家的田野里闹虫灾了,谁家的猫咪走丢了亦或是谁家的孩子又偷吃隔壁家的红薯了这一类叫人啼笑皆非的问题,但是处理起来也是有些颇为棘手,为此灵王每每都要在不大的寝宫中呆上好一段时间,再亲力亲为地去挨家挨户解决问题。
所谓亲民,怕是没一个王上能做的比他来的更好了。
灵王此时正对着一面比他整个人还要来的高大数倍的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墙壁,有些头疼地插着手不知道该如和下手。
此墙名为无冕墙,听这的居民说这座墙大抵是结界刚破时闯进来的,虽然是面厚重的墙但是也长了腿一般会到处乱跑,满墙的妖气估计是妖界所遗留下来的祸害,最大的特点就是走哪这墙挡在哪,非要把你挡得无路可走跪地给它磕上三个响头,它才会心满意足地离开去祸害下一家人。
倒是不害人,就是有点贱兮兮的,况且这墙移动间压坏了大片的绿植和田野,也是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若是用蛮力,这墙来的又厚又硬,少不得要打个个把月才能将穿个窟窿,若是想将它挪去旁的地方,它自己不肯回头又偷偷跑了回来。左想右想好像都没个什么恰当的处理办法,连一向亲民爱政的灵王都有了那么一丢丢不想管了的想法。
当然想想归想想,这玩意还是要管的。
这个时候就需要某个喜欢用蛮力的人出马了。
“陛下在这站了好久,可是有什么不方便?”带着笑意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明知故问的语气,这是干活的上门了,灵王咬着嘴唇无声地笑了笑。
“对啊,不方便。”他顺着身后之人的话说道:“这无冕墙生的烦人的紧,不知罗睺星君可有什么高见?”
“唔——”北幕上前两步打量了几眼眼前高大又刻着繁琐古朴花纹的墙壁,道:“妖界的余孽么,竟然会在此处······”
“若非你们天界之人的手笔,它怕是也来不成此处,自然也成不了你口中的余孽了。”北幕的语气听得灵王有些不舒服,多少有些唇亡齿寒之感:“若是星君也无法那还请让让,朕再去问问旁的什么人看还有些什么法子——”
“不必。”北幕摇摇头,道:“此墙虽看着坚不可摧,但实际内中有一最为脆弱的关窍所在,只要能找到此处,那此等弱小的妖物便自然不攻自破。”
他其实只是在陈述个很简单的常识,但是灵王今日约么是吃多了东西心情有些不顺,总觉得他说话明里暗里都在暗示他些什么,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罗睺星君好见识,朕当真大开眼界了。”灵王冷笑一声:“怕是罗睺星君在天界之时耳濡目染皆是此等之事,专挑最为脆弱之地下手,那什么东西在你们眼中自然都是弱小之辈了。”
“······”北幕不由得皱起了眉,但还是放缓了声音道:“陛下,您明知道臣并非这个意思······”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听见墙后居然传来了一阵颇为诡异的敲击声,伴随着某种规律性的敲打,好像还有什么人的说话声音。
“有人么?这谁家的墙啊立在这了,真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