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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这半文钱的关系是什么关系?”董平深知段云楼的禀性,她是个有三分本事却要卖弄成十三分的女人,想从她嘴里套出话来,只用顺着她说便是了。
    段云楼一指地上的老家院说道:“这人名为刘庆军,本是从小就伺候欧阳震的老人了。但奈何那欧阳家的大夫人白玲珑一嫁入欧阳家,这刘老仆就一眼喜欢上了,单相思几十年也是个苦命人。但自从春玉娇一入金刀门,欧阳震便冷落了白玲珑,这刘老仆自是为心上人抱不平,一早就想杀了欧阳震。”
    董平心中暗道,“春玉娇是如何嫁入欧阳家的,想来这刘庆军是丝毫不知。”他道:“然后刘庆军就在欧阳震的饭食里下了些药,等到晚上他便一刀杀了他?”董平说完,自己就觉得不对劲,既然这老仆对欧阳震娶妾耿耿于怀,那他自然也是极恨春玉娇的,为何不一起将他们结果了呢?
    段云楼笑笑道:“董参军不知,这欧阳震平日行事极为小心缜密,即使是对将其一手带大的刘老仆也心怀戒备。而且欧阳震修为高深,一般的毒药怎能毒的了他。这,便是与我们那半文钱的关系了。”
    董平此时犹如身出云山雾罩之中,一时间他也有些摸不着头绪。
    段云楼玩味的看着董平,她看到董平这幅模样便觉得开心,他总算是什么都猜不到了。
    段云楼拿捏了一会儿接着道:“欧阳震对他那独子欧阳飞甚是溺爱,而欧阳飞又对春玉娇情有独钟。”
    董平听罢,总算是想明白了最关键的一节,他心道这家子乱的可以。
    段云楼道:“于是有一日,奴家便请刘老仆与欧阳飞一同来问君楼一聚。并给了他们一包能化去欧阳震功力的凤凰散,其他的奴家可就什么都没做了。”
    董平感慨道:“欧阳震能防备所有人,但唯独他的儿子防备不了。”
    “二人商量好了,欧阳飞下毒,刘老仆动手,但要留那春玉娇一命。”段云楼说罢,董平虽厌恶那欧阳飞弑父的行径,但说到底这也是金刀门的自家事。他只管将这刘老仆的尸体带回去,也算鹿岳书院对他们有了个交代。要说大夫人白玲珑对此种隐情一点都不晓得,他打死都不信。
    董平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便又开口说道:“这老仆修为也不算高深,为何身形能暴涨三尺?”
    段云楼得意的笑道:“那自然与奴家给他的凤凰散有关,这凤凰散外用是奇毒,但内服却是瞬间提升修为的神药。不过这老仆逆天而行,就算你们不杀他,他也会全身经脉尽断而死。”
    董平自语道:“凤凰栖于梧桐树,莫非这凤凰散跟梧桐树有关。”
    段云楼闻言惊讶道:“董参军怎么知晓?这凤凰散就是用波兰国的梧桐树蜜而制的。”
    董平盯着段云楼瞧了一会儿,突然笑道:“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成想还真跟梧桐树有关。”董平表面风平浪静,但暗里却是心念急转。若那悟缘是覆族中人,那覆族岂不是二十年前就存在了。如果他不是,那覆族跟当年袭击少林寺的那人有莫大的关系。
    片刻后,董平道:“这刘老仆我就带走了,交给金刀门处置吧。”
    见董平要走,段玉楼沉默了会儿道:“如上次檀渊镇一别,这次董参军走之前也可以问奴家三个问题,奴家知无不言。”
    董平想了想道:“那我问你,上次墨家被屠一事,是不是你们覆族主使的?”
    “不是。”
    “那出现在墨家的,头戴面罩,身着黑衣有一身绝世修为的人。你知不知道他的的身份?”
    “不晓得。”
    董平点头道:“那我再问你,覆族会不会对我们鹿岳书院这一行人动手?”
    段云楼坚定道:“不会。”
    她说罢,董平便拎起刘老仆的尸首,拿起被切成两半的面具转身下了楼。
    董平一走,段云楼像是失了全身力气一般趴在了桌子上。
    她道:“我会。”
    忽而,段云楼倒了一杯酒,她把玩着那精美的羊脂白玉杯,将杯子又放在烛火上炙烤。不一会儿,烛烟便将杯子熏的黑黄。
    段玉楼听着窗外的雨声,眼神迷离的喃喃道:“寒冬已至。”
    萧山鸣看到从楼里出来的董平一喜,忽而他一见那董平拎着的尸首,与其拿着的面具便疑惑道:“是这老先生?”
    董平将面具扔给萧山鸣后说道:“路上在详谈。”
    此时欧阳飞已经将春玉娇带回了金刀门,但白玲珑却没有对孙明香敬酒赔礼,这让孙明香的心里不由得将她看扁了几分。
    林三川上前询问董平与萧山鸣的情况,那欧阳飞却只是痴痴呆呆的看着春玉娇,口中敷衍道:“他们没事。”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萧山鸣与董平才从外面赶回来。董平将刘老仆的尸体扔在地上后,淡淡道:“依二夫人所说,这人便是害了欧阳门主的凶手。”
    白玲珑看到老仆的尸体后,身躯微颤。董平心中道:“她什么都知道。”
    白玲珑冷冷道:“我欧阳家待他不薄,但他却要害我欧阳家。他死不足惜,来几个人将他拖下去剁碎了喂狗吧。”
    这时,欧阳飞突然喃喃道:“其实,其实是……”
    他一言未毕,白玲珑便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随后她冷声喝道:“如今欧阳震已死,那你就是金刀门主!你若是抗不下这个担子,便去自裁于割虎刀之下吧!”
    她话音落下,欧阳飞那半句话也深深的埋在了肚子里。
    董平见此情此景心中不由得感叹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如今她身上又压着金刀门这么大的担子,这女人着实苦。”
    此间事了,欧阳门主的身死的隐情董平也只告诉了萧山鸣。此等丑事,说出来对局中人是解脱,不说出来便是一块石头永远压在他们心里。就让这欧阳飞永坠炼狱吧,等他死后什么咒也超度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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