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们警务部没有兴趣。”感兴趣的人还在满脑子纠结你们这个点跑来明海所为何事呢。你怎么不跑过去跟他说去呀?
“我只是简单介绍一下。”格里高利惊奇地看向维吉尔,然后发现他现在对这些信息确实不感兴趣。
我以前也不感兴趣的好吗?维吉尔翻了个白眼。关上会议室的门,顺带给两人倒了杯水。
“我只对你那位二婚,好吧,新婚妻子感兴趣。”
“谢谢。她叫阿赖耶薇珥,是明安人,我们七年前认识,今年四月结婚,这一次是来明安拜访一下她的家人。”格里高利一说起他的妻子,脸色都亮了几分,露出维吉尔从没见过的发自内心的喜悦,“虽然她表现得不像是明安人,她也说了她的家人不会干涉她的生活,我还是有些紧张。”
“哦。这个你问我也没用。”维吉尔嘲笑,“你人都过中年了还担心这个?”
“我当然不担心。”格里高利笑得很平和。但反应那么快,显然是担心的。
维吉尔斜眼。
“另外两个也算是警务部的。”格里高利避开这个话题,“拄着手杖的是修·安东尼,来自温莎德兰。脾气不算好,还毒舌,以前断过腿,但医术是顶尖的。另一个也是来自温莎德兰,布莱恩·道尔,兼职作家和侦探,在推理上很有本事。不过性格也不算好。九月的时候两人一起被停职了,所以就跟我一起来明安散散心。”
“那还真是挑了个好时候。正好赶上了明海长月祭。”维吉尔低头喝水,两只眼睛朝上翻盯着格里高利。
格里高利没发现,也是在那边感叹,“这也是薇珥建议的。虽然现在只是准备阶段,但看着整个城市都在为同一个祭典准备着,我难以想象那一天的壮观景象。”
维吉尔绞尽脑汁回想当年的长月祭景象,嗯,没什么感觉。
“好啦,不说我啦。”格里高利喝掉半杯水,心跳总算恢复了正常频率,他放开捏着杯子的手,看着这个十几年没亲眼见过的孩子,“你呢?在明安过得还好吧?”
还好?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无论在哪,生活都抵不上“还好”二字。
“还行。变成宝石种挺意外的。”维吉尔简单两句话概括了十年的人生。
“宝石种啊。”格里高利感慨,看着维吉尔的眼里不知想到了谁,“是贵橄榄石?”
维吉尔无声笑出来,藏在阳光下的神态明艳,“是趋吉避凶,象征幸运的黑曜石哦。”
他像是唱歌一样唱出来。抑扬顿挫的韵调让对方感觉有些熟悉。
格里高利看着收不住笑容的维吉尔,苦涩地抿了抿唇,“不想笑就别笑了。”
“你不觉得很好笑?”维吉尔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收不住笑,连声音里都带着笑。
灿烂得像是现在正好的午后阳光。光线与他的脸、他的长发熠熠生辉。
“维吉尔。”格里高利轻叹着念出他的名字。
“那个女人,艾斯黛拉,来明海是为了公务?”维吉尔笑够了,揉揉没沁出一滴液体的眼睛,忽地提到了别人。
“我已经退休了。”格里高利还是一根老油条,耸耸肩,“只是正好同行。”
“我好奇嘛。别说你真的不知道。”维吉尔嘴角又扯起与刚才笑意一致的弧度,手指轻轻扣着桌面。
格里高利低低叹了口气,“我已经退休了,知道的真的不多。艾斯黛拉也许看上去很傻大姐,但在工作上从不含糊。”
我也没觉得她很傻大姐。维吉尔眉眼皱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明安秩序很好,你总该在一个地方稳定下来。”格里高利看着维吉尔深琉璃色的眼睛,“你已经成年了。以后打算做什么?如果你愿意的话,进戍务部也不是什么难事?明安的警务部是叫戍务部吧?”
“旅行家。我想在各个地方流浪是个不错的选择,偶尔停下来歇歇脚。”维吉尔无视对方不怎么样的面色,耸肩,两手撑着桌沿把自己往后头推,椅子一抖一抖,“要上去看看我的寝室吗?”
“不了。”格里高利深吸一口气,重重吐出,他低头看了眼手表,接着抬头,“兔子都会有三个窝。你敢让我参观的肯定不是你真正的窝。而且我也要回去了。愿意当我们的向导吗?”
“不愿意。”维吉尔拉长声调,显得他很不满。
格里高利温温吞吞地点点头,没生气,“那就给我一个能联系到你的通讯账号。”
这种不会生气的性格最让人讨厌了!
不过幸好格里高利没选择上楼。不然维吉尔就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他桌上一只黑色绒布袋子明晃晃的十分显眼——虽然被他藏在了一堆杂物里,但对经验丰富的格里高利而言就像是夜晚的萤火虫一样显眼。
羲让太岁的小礼物显然无法挡住专业人士的眼睛。
跳着脚蹦跶上楼收拾好算不上罪证的证物,把桌子理理干净,看不出破绽。维吉尔晃悠悠下楼。一下到一楼他就后悔得想要转身上楼。
一只猫仔不知道因为什么跟自称辰砂的公务员先生闹起了矛盾。虽然就现场看来,只是那只猫眼在单方面生气。
“黑曜石。”辰砂任由猫眼站那儿气急败坏,他倒是跟维吉尔打起招呼。
想想这几天天天都能看到辰砂在附近转悠,维吉尔就有些腿软。
“?”维吉尔露出温和的疑惑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你那天抓到那人的时候有看到什么东西吗?”辰砂拖了他身后的一个倒霉鬼给猫眼折腾,自己则带着维吉尔悄摸摸去角落里。
“没有。”维吉尔发誓他说的是真话,“我连碰都没碰到过他。他身上有什么东西?”
“一个挺麻烦的东西。”辰砂不是很想说这个,“你有注意到他随手丢过什么吗?”
虽然傻子都不会把那种东西乱丢。
“这你干嘛问我?”维吉尔奇怪,“那人不还活着?你怎么不去问他?”
重伤归重伤,话总能说吧?
“要是能问我早问了。”一提到这个,辰砂就觉得事有蹊跷,“他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莫名其妙翘了。”
“呃。”这么倒霉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