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后面这句时江亦成已经抬头望她。
陆心被他话堵得不敢再吭声,掌心下的手机震动也让她没再继续要求,唇角略显僵硬地冲他挤出了一个笑,陆心拿着手机返回了床那头。
电话是陆景珩打过来的,从她挂电话开始已经连着打了两通过来,只是刚才和江亦成在说话就没接。
陆心估计她再不接陆景珩真要把她手机打到没电了,因此绕过床的另一头后,陆心接起了电话。
“怎么一直没接电话?”陆景珩声音有些沉,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躁。
从陆心告诉他他今晚和江亦成一起住然后挂了电话开始这种情绪就开始困扰着他,尤其之后陆心的电话一直没人接,某些不该出现的猜测更催化了这种情绪。
“刚有点事。”听出他的语气不太好,而且声音里隐约夹着风声,陆心语气也就不自觉地带了一丝小心,“你怎么了?”
“没什么。”陆景珩声线还算平稳,语速也是不急不缓的,“陆心,你今晚不能和江亦成同一个房间。”
“……他又不会怎么样。”陆心低声嘀咕,江亦成在,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她也一百个不乐意,和江亦成共处一室她总自在不起来,只是眼下的情况江亦成也不可能让她自己一个房间,她想问陆景珩他是否还有更好的办法,但江亦成在她不好问。
“我没说我不放心他,我是不放心你。”
陆景珩淡道,大概是联系上了她,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云淡风轻,轻松的语气夹着细小的风声,透过手机话筒灌入耳朵时让陆心忍不住磨牙,陆景珩大概也听到了她的磨牙声,不紧不慢地继续道:“你也别不服,连肖朗那样的男人你都看上了,更何况一个和我神似的江亦成。”
陆心对陆景珩的指控很是不满,忍不住反驳:“我哪有。”她什么时候肖想过肖朗了,只不过是相了个亲,然后询问了一下他的意见而已,而且肖朗人不差,外形条件上或许是比他差了一些,但也属于阳光俊朗型。
“你别否认。”陆景珩淡淡指出,“上次如果不是我过去,你肯定得跟他跑了。”
“……”陆心微恼,脾气就上来了,“不说了,电话费贵。我去洗澡了……”
“回来!”电话还没挂上,陆景珩突然一声沉吼,吓得陆心捏着手机的手不自觉颤了下,手机差点掉地上去。
江亦成也察觉到她这边的动静,侧头往她这边望了眼:“怎么了?”
陆心有些赧颜:“没……没事。”
手里还握着手机。
江亦成点点头,继续低头看他的书。
陆景珩沉了几分的嗓音从手机那头传来:“在陌生男人的房间里洗什么澡?陆心你没一点防范意识吗?”
陆心撅了撅嘴,以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嘀咕:“你不是说很放心他吗?”
“……”陆景珩那头没了话。
陆心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难怪陆景珩这种时候还要损她,敢情看她吃瘪很好玩。
“陆心。”陆景珩嗓音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莫宁你还记得吧?”
“嗯。”陆心点头,莫宁她自然记得,前不久被陆景珩拉着陪他们吃过饭。
“她现在人也在香港,一会儿你跟她出去,她应该很快就会到你们住的酒店。”
陆景珩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门铃声。
江亦成警觉性高,手中的书一合,声音一沉:“谁?”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陆心在吗?”门外传来一道略熟的女声,陆心认得她的声音,是莫宁的,时间掐得刚刚好,也不知陆景珩是不是故意在和她磨嘴皮子等莫宁过来。
“好像有人来了,我先挂了。”陆心挂了电话,看江亦成正凝眉望她这边,赶紧道:“好像是我一个嫂子,我过去看看。”
起身要去开门。
江亦成比她谨慎,在她手触到门把前手先按在了门把上,然后从猫眼往外看了眼,手掌在陆心肩上拍了拍,示意她看下。
陆心也就顺从地往猫眼外望了眼,外面站着的确实莫宁。
江亦成开了门,大概天生谨慎的性子,门只开了一道缝,手还握着门把,门开了只是居高临下地望着莫宁:“请问您是?”
陆心被他横在门锁上的手臂挡在门内,透过打开的门缝陆心还是看到了莫宁,莫宁也看到了陆心,笑着冲陆心打了声招呼:“心心。”
陆心也叫了声“嫂子”,在江亦成面前并没有直接叫莫宁的名字。
江亦成把人让进了屋,两人像久别重逢般聊了会儿后,莫宁言辞里透着她刚好也住在这家酒店的讯息,陆心也就顺势对江亦成道:“江总,要不今晚我和我嫂子住吧,两个人没关系的。”
江亦成视线落在莫宁身上,打量了圈,然后点点头:“也好,注意安全。”
顺道问了两人的房号,这才任她们离开。
莫宁的房间是刚订的,陆景珩不放心陆心和江亦成共处一室,刚好她在附近,让她先过来陪她。
“你大哥倒是紧张你。”回了房间,莫宁笑道,好在她刚好也在附近,要不然陆景珩不得急疯。
“他才不会紧张。”陆心忍不住嘟哝,有了刚才自己在房间里的意外,回到屋里眼睛还是下意识地先把房间打量了一遍,又把可能藏人的地方检视了一遍,这才放下心来。
陆景珩虽然是教过她不少格斗搏击的东西,但是她没太多的实战经验,应对起来总容易出意外,况且要是对方带枪的话,一颗子弹就能无声无息地把她干掉。
“不紧张就不会火急火燎地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陪你了。”莫宁应,弯腰帮她一起整理行李。
陆心行李箱已经一起从江亦成那里搬了上来,刚才在江亦成那里不好整理,现在才有时间查看稍早前是否失窃了什么东西。
行李箱是被人查看过的,就不知道是要找什么东西了。
陆心仔细检查了下,东西都还在,只是通行证被拉出了一些,不知道是要确认她的身份还是怎样。
“怎么了?”看陆心盯着手中那本通行证拧眉,莫宁问。
陆心摇摇头:“没,还以为东西被偷走了。”
把东西收好,有莫宁在,陆心总算可以安心洗个热水澡。
莫宁只是基于朋友道义过来陪她,陆心不知道她是否还有别的事要忙,也不好意思让她整晚留在这儿陪她,而且她自己也还是有基本的自保能力的,因此看夜深了就让莫宁先回去忙她的。
莫宁似乎也没有在这待一整晚的意思,只是笑着道:“不急,我晚点再走。”
就在一边陪着陆心闲聊,这一聊就聊到了三点多,两人都快睡过去时莫宁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铃声让陆心也清醒了过来,看到莫宁接起了电话,应了声“好的。”后就看她起了身,整理头发似乎要离开。
陆然低头看了眼表,看天色已经晚,就劝道:“莫宁姐,都这么晚了,如果不是急事明天再走吧。”
莫宁回头对她笑:“没事,我老公在楼下等我呢。而且这种时候,我也不好在这当电灯泡不是?”
她的话让陆心听得有些莫名,没来得及细问,看她已经走向门口,就跟着过去给她开门。
门刚拉开,陆心就愣住了,怔怔地看着站在门口的高大男人。
莫宁往愣住的陆心望了眼,望向陆景珩,笑着道:“景珩,你这三更半夜地突然跑过来,要把咱们心心妹妹吓到了。”
陆景珩微抿着的唇角也跟着弯出一个浅浅的笑:“今晚麻烦你了,丁陵在楼下等你,改天再请你们夫妻吃饭。”
“客气什么。”莫宁笑着应,拍了拍陆心,道了声别,下楼了。
陆景珩手掌自然而然地落在陆心肩上,在她肩上轻拍了下:“该回魂了。”
推着她回了屋,脚板勾着门轻踢上,侧头望她,手掌划过她的脖颈,轻捏着她的下巴抬起,他的唇就压了下来,碾压着她的唇,先给了她一个火辣辣的吻。
作者有话要说: 陆先森终于还是风尘仆仆地赶来了~
最近留言好惨淡,表要作者君恢复日更了你们就都潜水打击银家积极性嘛~~o(>_<)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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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前他告诉她,我不爱你。
她说,没关系,我爱你。
钟沁以为可以甘之如饴,却不想这一份爱情还是会过期。
☆、第十八章
他放开她时陆心气息还有些喘,人已经被他一只手臂紧紧地箍在怀中,周身都是属于他的温暖气息,虽然已经被陆景珩吻了三次,陆心面对这样的亲昵还是有些不习惯,不过比当初第一次被吻时已经好了许多,至少不会再傻愣愣地像丢了魂一样。
她一只手攀在他的腰间,仰头望他:“你怎么过来了?”这个点都凌晨三点多了吧。
“怕你回来时身边莫名又多了个男人。”陆景珩嗓音浅浅淡淡的,有些沙哑,气息也因为刚才的热吻有些不稳。
这样的发现让陆心心情很好,攀在他腰间的手就不自觉收紧了些,嘴里却是对他的话有些不服:“我什么时候有过了。”
“这不是得严防死守着嘛。”依然是不紧不慢的声调,陆景珩说完时手掌已经在她头发上揉了一把,“不久前是谁要在别的男人房里过夜的?又是谁急哄哄地收拾衣服要去洗澡的?啊?”
说完又在她头上狠狠揉了一把,转身在门上闩上防盗锁,轻推着她往屋里走去。
陆心抽空回头看他:“难道你觉得我还能和他发生什么啊,我就是看上人家人家还不一定能看上我呢。”
说完脑门又轻挨了一巴掌:“还敢说你没有非分之想。”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是黑灯瞎火的,你真以为能一晚上相安无事?”陆景珩问,提到这个又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他和她都认识多少年了,两个人一块住她每天晚上都还要把自个房间门锁死,和江亦成反倒这么无所顾忌地共处一室起来了。
陆心不知道陆景珩此时的心思,只是对他的指控略有不满:“我这不是也没办法嘛,他都发话了,我哪敢和他拗。”
陆景珩垂眸望她:“怎么就没见你也这么听我的话?”
他身形高,这么低头看她时总带了些居高临下的味道,尤其是他清黑的眸子微微的眯起时,这让陆心顿时又不敢反驳了,只是不服地撅着嘴不说话,低低嘀咕了句:“大老远飞过来就是来计较这个的吗?小气。”
她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让陆景珩听到了,箍在她腰间的手惩罚似地捏了一把:“我就是小气了,怎么?”
手掌收回时不小心碰到了陆心手肘,她手肘白天时因为杜源擦破了点皮,被突然这么一碰,陆心吃疼拧了下眉心。
陆景珩留意到她细微的脸部表情,二话不说就拉起了她的手臂,把衣袖捋了起来。
他的动作虽没弄疼她,但不算温柔,陆心在一边不住地叫道:“轻点,轻点……”
陆景珩没理会她,只是一把将她的衣袖捋高,盯着她手肘上的一大片淤青和擦伤,侧眸望她:“这叫做只是磕破了点皮?”
陆心没敢吭声。
陆景珩已经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磕伤了也不会自己处理一下吗?”
眼睛往桌子瞥了眼:“没买药吗?”
陆心指了指她搁在沙发上的黑色手包,她只是刚洗完澡忘了擦点药。
陆景珩倾身拿过,取了药膏,挤了些出来,低头给她涂药膏。
陆心觉得不是多大的问题,她是疤痕体质,一点磕伤容易淤青留疤,看着比实际惊悚些而已,偏偏陆景珩此时脸色不太好,绷着张俊脸,薄唇也微微抿紧,有些面无表情,看得陆心不敢吭声。
“明知道自己什么体质还不勤快点上药。”陆景珩说,头也没抬,动作没停,眼睛一直盯着她那处的淤青,“晚上的事有什么眉目吗?知道什么人闯进来了吗?”
陆心摇头,当时她仅是凭着直觉知道窗帘下藏了人,并看到了窗帘底部露出来的一点点鞋尖,因为处境不明,不敢多待就先出去了,后来江亦成虽然让保安调了今天的楼道和电梯监控录像来看,监控摄像头却很凑巧地坏了,没拍到任何有用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