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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你又如何知道那刘奎一定会说实话,要是他一口指认是老三。”吴半场头痛。
    吴歧嗤笑:“那就该吴三老爷活该了。”
    “你!”吴半场原本以为吴歧还念着旧情,这才故意提点着自己,谁知道,他这后半句竟是这么难听。
    吴歧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气的吴半场转身就走。
    梁绿珠端着茶水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吴半场扬长而去的身影,梁绿珠放下茶水,走到了吴歧的身旁,吴歧的目光依旧看在吴半场身上,若有所思。
    “又得罪人了?”梁绿珠淡淡的说了一句。
    她感觉到了他心情是沉重,也试图去安慰他,只是两人之间已经形成了默契,即便是安慰人,也带着一股打趣和玩笑的意外。
    吴歧听见梁绿珠的声音,回头看向她,眉眼带笑,整个人轻松了不少:“吴老三被抓了,姜白银在大牢里供出了他,将所有的罪过都怪罪到了他的身上,同时,赵玉瑾的人还在吴老三的屋子里搜出了和刘奎勾结党羽的密函。”
    “这脏水泼的可真溜。”梁绿珠笑了,继而又觉得不对:“可他为什么要冤枉吴三老爷,而不是冤枉你爹呢。”
    毕竟,当初对方一口咬定的,就是吴半场。
    吴歧摇头,没有说话。
    梁绿珠想了想,终是道:“不管了?”
    吴歧觉得好笑:“管?管什么,让我去照顾着老头儿的脸面,四处求人,这样无视纲法?我还巴不得刘奎晚一点醒,也好让吴老三大彻大悟。”
    晌午过后,吴歧就出门了,梁绿珠守着铺子打盹儿,梁双喜的脚还没有好起来,于是,梁绿珠就没有消停了。
    这才刚刚要睡过去,又被梁双喜给闹醒了,她叫着他进屋陪她说话儿,一会儿又说要等脚好一些了就去找赵玉瑾。
    梁绿珠忽然想起了那个荷包,之前自己将荷包随手丢在了屋子里,还没有藏好,是自己主动将荷包拿给双喜看,还是由着双喜自己发现呢。
    思虑之间,小木匠熬了甜汤过来了,梁绿珠往碗里一看,有红枣和枸杞几味补气血的药物,仔细一闻,似乎还有当归的药香味,可喝了一口,却是甜甜的,喝不出药的苦味儿。
    梁双喜很快就喝完了一碗,又麻烦着小木匠又给盛了一碗。
    重新端了一碗甜汤,梁双喜一边喝着,一边不忘记夸奖小木匠道:“二姐,小木匠人还真是不错,他每日都会给你熬这些?我都舍不得离开你了。”
    梁绿珠好笑:“是舍不得离开我,还是舍不得离开小木匠?”
    梁双喜的面上闪过了一丝羞敛,嗔怒道:“二姐,你又胡说了,让人家小木匠听见了,又会多想了。”
    梁绿珠没有多说,不过经梁双喜一提醒,她才发现这阵子,小木匠似乎每日都会熬汤给他们喝,定时定点的,一熬还是一大锅。
    以往铺子上生意松缓的时候,他确实会熬上一些,可这两日,铺子上的生意分明不差啊。
    扭头看着梁双喜吃的香甜,梁绿珠忍不住摇了摇头。
    怎么会呢,她居然会怀疑小木匠有问题,要知道,小木匠是出了名的木头,怎么可能打她家双喜的主意。
    等双喜将汤喝完后,梁绿珠拿着碗到灶上去洗。
    之后又特意擦拭着手,四处去找那绣紫藤萝荷包,可四处都找遍了,也没找着荷包的影子。
    正好小木匠也在屋子里,梁绿珠就问了一句。
    原本还指望着小木匠是帮着收在了一旁,没有想到小木匠也不知道,梁绿珠也只能骂了一声见鬼,想着等吴歧回来再问问。
    直到天黑,吴歧总算是回来了,还带着一身的酒气。
    这些时日以来,吴歧跟在她的身边,也从来不怎生喝酒,梁绿珠见他忽然喝了酒,不免担心。
    看着他歪歪扭扭的朝自己走过来,梁绿珠下意识的要去搀扶他,可手才刚刚挽着她的手臂,梁绿珠就发觉出了一股子香味儿。
    那是一种女人才会有的脂粉味儿。
    梁绿珠回头看了看吴歧,拧着眉头问他:“吴歧,说句实话,你去了哪儿。”
    吴歧抬头看了看梁绿珠,脸颊上布着红晕,他伸手就要来摸梁绿珠的脸颊,梁绿珠看着她这情形,没来由的将脸一沉,推给了过来的小木匠。
    “绿珠。”吴歧叫了她一声,伸着手出来,想要拉住她。
    她面色一沉,皱着眉头道:“你去哪儿了,去了这么半天。”
    “你给猜猜。”吴歧不回答,反是看着她傻笑。
    这阵子她总是留在铺子上帮着忙活,如今一走就是这么半天,问他,他还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理由来,梁绿珠心里一阵窝火。
    回头看了小木匠一眼,她冷冷道:“送他回去,等他酒醒了再说。”
    他喝酒,她倒不是最反感的,她最反感的是他身上浓厚的脂粉味儿,在这个时代,正经的女人哪里会擦这么厚的脂粉,除了那种地方,她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地儿,能让他染上这样的味道。
    而他越是不说话,她心里就越发怀疑。
    明明她是相信他的为人,可他总这样哆哆嗦嗦,反倒是让她忍不住胡思乱想。
    “绿珠,你,你这是生气了?”吴歧挣扎着,想要靠近梁绿珠,可小木匠一直拉着他,他又喝了不少酒,脚步本就虚无,这样一拉扯,顿时东倒西歪的,差点没把小木匠给压趴下。
    “绿珠。”饶是这样,他也依旧笑着唤她,小木匠将他一拉,他打了一个酒饱嗝儿,终于倒在了小木匠的身上。
    梁绿珠莫名烦躁,待小木匠带着吴歧走了,她回到屋里就看到梁双喜正探究的看着她。
    “二姐,我原也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脾气呀。”
    “赶紧睡。”梁绿珠不想多说, 洗漱后,躺在梁双喜的身旁却如何也睡不着,脑海里不断的想起吴歧身上的脂粉味儿,一种不安的感觉压在她的心头,犹如千斤重一般。
    第二日,吴歧并没有跟小木匠到铺子上来,梁绿珠也耐着性子,真没有开口问小木匠一句。
    直到中午时分,罗子阳忽然来了。
    梁绿珠皱眉,直觉告诉她,罗子阳过来就是个麻烦,罗子阳似乎也看出了她面上的冷然,失笑道:“你就那么不待见我,见了我也不招呼一声?”
    “少东家找我有事儿?”她忽然想到了梁大海,这些时日,梁大海终于没到自己跟前折腾幺蛾子了,只是,一看到罗子阳,她就心生不安。
    只怕梁大海又跟罗子阳搅和在一起来算计她!
    “没事儿就不能过来吃碗面了?”罗子阳看着她,笑了笑,坐到了一旁:“来一碗红薯粉吧。”
    “当真只是来吃肥肠的?
    梁绿珠困惑的看了他一眼,实在是觉得他不像是这种空闲的人。
    回了灶房,煮好了红薯粉,小木匠率先端了出去。
    梁绿珠站在里屋,时不时的通过后厨的位置往外头张望。
    远远地,只看着罗子阳当真只是在吃粉条,他心里越发莫名。
    又过了一阵,铺子上的生意好起来了,梁绿珠和小木匠根本忙不过来,梁绿珠前前后后的拾掇着,罗子阳朝着自己的人使了一个眼色,他们立马上前去帮梁绿珠的忙。
    “不用了,我们尚且忙的过来。”梁绿珠笑着拒绝,实在是不想和罗子阳沾染上这么多的关系。
    “这么忙,吴歧怎么不在?花楼的百日红,你是认识的吧?”忽然之间,罗子阳拽住了梁绿珠的手。
    梁绿珠眼神一冷,将手从他的手里收了出来。
    “罗少东家特意过来,就是为了说嘴的?”
    罗子阳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轻蔑,顿觉苦涩。
    一个男人,若是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不付出点努力,那怎么能行?
    他要拆散他们,不管用什么办法,他必须要让她清楚,真正适合她的人,从来都不是吴歧。
    “即便是想说,那也得真实发生才是,吴歧以前是什么人,你不清楚?整日混迹于勾栏院,想要猫不偷腥,忍得了一日,又如何忍得了一辈子。”
    梁绿珠的面色变了变,冷冷的看着她,也不说话。
    罗子阳却忽然间笑了:“你是怕了?你明明就知道他是是这样的人,你不敢承认了?”
    “背后说人坏话,似乎也不是少东家的习惯。如果少东家没有别的话要说,我就去忙了。”
    梁绿珠决定不理睬罗子阳,罗子阳跨步上前,拦住了梁绿珠的去路:“你就那么喜欢被骗!我也是好心为你,才过来跟你说这些,你宁愿相信吴歧那样的人,也不愿意相信我?”
    “少东家请自重,让人看见你当街如此拉拉扯扯,坏的可是你罗家的名声。红薯粉四文钱,慢走不送。”梁绿珠的声音骤冷,罗子阳知道,她是真的开始厌恶他了。
    心有不甘,却不敢再纠缠。
    只怕会让她更反感,更何况,如今罗家还有更重要的事儿。
    摔了袖子,让侍从付了钱,他转身出了铺子。
    他不知道的是,粉条铺斜对面的巷子里,有个满身是疤的姑娘正冷冷的看着铺子里的所有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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