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麻烦,就她了。”
你不是爱接客么,老子今儿就让你接个够。
归齐那藏在金丝眼镜框下的黑瞳一皱,也没再多说,这男人的这股子气儿看来肯定是要散的,他的多言只会让那个女人更倒霉。
自求多福吧,他是觉得那个女人特别,但还不至于到因为她去得罪那个神魔照拂的主儿。
“ok,你玩好,我买单。”
看着自己像个最廉价的货似的就这么被让了,被那粗壮手臂钳制的冷暖心里苦涩极了。
就说不过是个婊子,谁能把你真当回事儿?
要么说女人,还是要靠自己。
“来,凌少,相遇是缘分,这杯我先干为敬。”
起身,倒酒,端杯,仰头干掉,动作一气呵成,涂满豆蔻指甲的漂亮手指展示着空空如也的杯子,笑的职业而不走心。
要么说接客的时候,冷暖算是贪杯的,就算喝不醉,能麻木一阵儿也算一阵儿。
冷暖这么一应付,真是彻底的触怒了凌犀的逆鳞,脑子里全是她平时接客的样儿,他发现自个儿不能琢磨,一琢磨这女的婉转承欢那样儿,那股子无名火儿就像是吞了他似的。
凌犀这个人骨子里本就是个变态的人,他不爽的时候,谁也别想好过。
“呵呵,你这小娘们儿真是懂事儿,爷儿我今儿挺乐呵,来,给爷儿陪高兴了,这些钱都是你的。”
叫小姐么,寻的是欢,作的是乐,金主想怎么玩儿,都得奉陪。
凌犀像甩纸似的扔了一沓子钱在桌上,十足的嫖客儿的贱样儿。
呵,钱——
那一堆红红的人民币就在这腌臜的地儿眼睁睁的瞅着这个畜生撒疯,一脸慈祥,却无动于衷。
翻身农奴把歌唱?
呵呵,那是一个社会主义的笑话。
掩去一抹苦笑,冷暖直接抓起桌上的一整瓶未勾兑的伏特加一抬头咕咚咕咚的灌下去。
钱,她必须要,现在的她更要快点赚钱,她要早点离开这个禽兽,不然早晚死在他手上!
操!
看着那女的比他想象中蠢一万倍的去动那瓶儿度数最高的酒,一干就是一整瓶儿,他非但没有快感,而更是快要气炸了!
她就非得逆着他么!
暴戾的一把扯住冷暖的胳膊,看着那被高纯度酒瞬间染红的漂亮脸蛋儿,双眼喷火。
“不开心?那我讲个笑话给你听。”
酒精是个好东西,冷暖既不疼也不怕,他不是要羞辱她么,那她成全他。
抓起一边儿的话筒,冷暖的声音早已染上了几分醉意。
“来,来,我给大家讲个笑话,助助兴。”
这一个娇柔清丽的女声儿引来了全场儿的关注,大家都玩的兴奋的盼着乐子。咳咳……
清清嗓子,把音乐切了静音,冷暖开始讲——
“大家都知道新疆大盘鸡在全国各地都很有名气,一天一个外地人来新疆出差,想尝尝大盘鸡,但又忘了这道菜的名字,就招呼一女服务员过来问,‘请问,你们这有没有那个什么……鸡?’女服务员听了之后,俯身到他耳边,低声说道……”
讲到这,冷暖忽地看着凌犀,笑的格外的灿烂,收了笑话的尾声。
“小声点,我就是。”
哈哈哈~
全场都被冷暖这自贬的笑话儿逗得笑声连连,可愿意取悦的主儿这会儿却一脚踹到了眼前儿的茶几。
“操,都他妈给我闭嘴!”
这暴戾的低气压瞬间让整个房间安静下来,就当所有人都被这怒气镇住的时候,只见凌犀反手用力的甩下去。
啪!
纤瘦的身子一个寸劲儿被砸到沙发上,清晰的巴掌印儿就浮在那漂亮的脸蛋儿上。
一个巴掌打的原就晕的不行的冷暖一阵反胃。
呕……
她要吐……
捂着嘴,狼狈的起身,没功夫看这一屋子形形色色的眼神儿,冷暖晃晃悠悠的就奔着卫生间去了——
看着那纤瘦飘摇的背影儿,凌犀紧攥那还有施暴的余温的手,狠狠的一拳砸在墙上。
“凌少,我明天有事,先走了,你玩着,记我账上。”
扶了扶金丝边框的眼镜,敛住一抹怒意,这样的戏码,归齐再看不下去了,起身告辞。
转身之前,不愠不火的留下一句。
“女人,是用来疼的。”
“最后一次,离她远点。”
绝傲凌厉的眸子漫不经心的盯着归齐,这句话是警告,也是威胁。
他的女人,用不着别人关心。
……
归齐一走,在场的那些人谁也不敢在这样的气压下多待一会儿,不出一会儿,散做一空。
……
随着屋里最后那坐大冷山移驾出去,整个豪华包房就剩皇甫烨一人儿了。
啧啧……
今儿这出戏他看的真勾魂,那凌禽兽是真动心思了,打小一块儿长大,他可是第一次见这暴力狂打完人还追上去看看人死没死的。
那个女人也够给劲儿了,明着暗着挑战凌犀那天王老子都不敢倒着捋的逆鳞。
啧啧……
有种,真有种……
但说这一屋子人儿也都走光了,皇甫烨也不用去扮演他青年大法官那优质青年的样儿了,领带一松,外套一拖,抓起了那个选货的ipad。
正值青年,大半夜的喝点酒,身体燥热,皇甫烨觉得自个儿得找个女人降降火。
他这个人别看外表一副有为青年的样儿,标准的外嫩里骚,一个女人是决计拴不住他的,女人么,就要各式各样,这算他枯燥生活的一点儿额外追求。
看着那一个个搔首弄姿的小姐,真是什么品种都有,不过这些他还看不上眼儿,这些人尽可夫的女人,他嫌脏。
咦,这个不错……
看着那穿着朋克儿,浓妆艳抹,小腰儿纤细的小妞儿下边那排字儿。
驻唱歌手,乔滴滴。
ok,就这个了……
歌手不陪客,干净多了,至于怎么到手,只要他想,没有女人能逃的出他的手掌心……
拿起客服电话,
“v7点,歌手,乔滴滴。”
……
再说这厢冷暖拖着踉跄的步子,脸上火辣辣的生疼也压不住被酒精翻搅的胃,凭着记忆一路乱撞到隔壁包房的卫生间。
嘭!
呕……
一关上门,冷暖扶着坐便就猛吐,原本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五脏六腑的东西全都吐出来了……
可真是好事不出门,乱事儿堆一堆,这会儿上下都跟着一起捣乱。
感觉这下体因为经期饮酒过度儿汩汩流着的鲜血,冷暖真的是恨的咬牙切齿的。
该死的禽兽……
“凌禽兽,我操你祖宗!你不得好死!”
捂着生疼的脸,冷暖尽情的释放着这一晚的怨怒,泄愤的骂着……
这清晰的一声声儿叫骂,那一个破门板子怎么拦的住……
原本打了人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的凌犀,眉毛全都倒插进眉心,这女的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了。
“我诅咒你,一辈子没儿女送终!出门让车压死!喘气儿憋死!不举!性无能!……”
冷暖这辈子能骂的都骂出来了……
靠着门板子听着这酒鬼撒疯,越听到后边,凌犀这嘴角扬的越高。
他还真是贱的,这么骂他一点儿都不生气,反倒莫名其妙的挺乐呵~
等冷暖骂够了,迷迷糊糊的推着门出来的时候,看着那噙着诡异的笑的男人,摸着火辣辣的脸,倏地打了一个哆嗦。
“你就那么急着当寡妇?”
倚着门框子,看着那女人脸上那清晰的五个手指头印儿,眼神儿闪了一闪。
看见这刚刚施暴的野兽,冷暖自动倒退三步,两只手也自保的掐紧了一下身上那件儿归齐的外套儿。
倏地——
冷暖整个人挺直了身子——
却不是因为面前的男人——
而是因为她确定,她在那个西装兜里摸到了一个绝对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她很确定,是一把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