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染着红头发,假睫毛掉下来半扇儿的女人摔了扑克指着冷暖的鼻子开骂。
这几个人是玩冰儿的小姐,等着钱儿往出捞的,平时都是软性毒品喂着,这冷不防断吸,脾气一个赛一个大,更何况现在是对一个比她们漂亮多的女人。
“对不起,你们继续……”
纤瘦的身子退到屋子濒临卫生间的那个角落,一股子浓浓的尿骚味儿让那些女人也嫌恶的继续打扑克。
环抱着双膝,冷暖把头深深的埋进双腿间,这儿真冷,冷在心里,冷的刺骨……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不敢,也不想去回忆之前的一幕幕,只能强迫自己闭着眼睛睡过去……
可闭上眼睛就会梦见那几个死掉的男人又爬了起来,掐着她的脖子,她不能呼吸了!不能呼吸了!
“冷暖!冷暖!醒醒!”
看守一进来,就看见这个瘦小的女人哆嗦着身子栽倒在旮旯里,叫了半天才给叫醒。
“给,有人给你送过来的,我留了一份,相当好吃了。”
看着被看守瓜分了一半的印着知名餐厅的logo的餐盒,冷暖一点儿食欲都没有。
袋子里还有一张小纸条,漂亮的行楷,6个小字,板板正正。
吃饱,穿暖,归齐。
字不多,却看得冷暖心里挺暖的。
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是怕她说出枪源也好,人道主义也罢,这个时候的一顿热饭,真的是雪中送炭。
“再瞅凉了,不吃我们帮你。”
手里的饭还没捂热,就被那几个女人拿走了。
明目张胆的抢,她能做什么?算了,索性不吃了。
就这么,冷暖一直饿到晚上,这儿的取暖不怎么好,有点冷,再加上没吃饭,真的有点扛不住,以至于晕晕乎乎的一觉睡到晚上看守来送饭,这次不仅送饭,还带来一个人。
“拜拜~帅哥看守~”
从来没见人蹲看守所也蹲的这么开心的,冷暖自然多瞅了几眼新来的这女人。
20多岁,清爽的短发,个子挺高,打眼一瞅,有点像那个桂纶镁。
可这样清纯的人,哪儿瞅都不像个犯事儿的。
这第一次看见嫂子,火珑也真心惊艳。
好家伙,这么狼狈,还这么水灵儿,杀了人也没哭哭唧唧的没完没了,胆儿虽不大却足够冷静,别说,还真有那么几分大嫂的样子。
也不怪她被警察带走之前,老大那几句让她恶心死的嘱咐了。
不准让她哭,不准让她烦,不准让她受欺负,还得负责逗她乐。
晕,这话说的让她都想找块豆腐撞死——
这肉麻的男人谁啊?
对了,还有一个最无厘头的。
不准她吃别人送的东西——
那吃的下肚儿还能跟谁姓儿啊,害她还得破财给那看守,让她拦了那份儿豪豪餐。
“你的饭,哈,我来的匆忙,没准备饭,反正你这儿多,就带我一口儿吧。”
看着那比中午还多的餐盒儿,盆盆儿装的都是肉,冷暖用脚趾头猜,也知道是某位肉食动物的饮食风格。
她真心想有骨气的不吃他的东西,不过现在她饿了,温饱面前,没有人格。
“来,咱俩一起吃吧。”
怕那几个人睡醒了还会再来抢食物,冷暖拉着她去坐了角落,怕吵醒她们。
“hello~我叫火珑,火焰的火,玲珑的珑。”
“我叫冷暖。”
在恐惧的时候,一个笑容足以温暖人心,冷暖不认识这个女孩儿,可她的笑颜,也让这里显得不再那么冷了。
“火珑,你犯了什么事儿啊?”
“我把人捅了,自首外加交了罚款,就在这儿待几天,这环境可比美国的监狱好多了。”
晕——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冷暖,你咋了?”
这样一问,让冷暖一顿,可她也没瞒着,小声的道。
“我杀了三个男人。”
却不料对面的火珑忽然像唱大戏似的,嗷唠一嗓子,以高出正常分贝好几倍的声音大叫。
“哇!冷暖!你杀人了!还杀了三个男人!”
不超过1分钟,当那几个上午还牛逼哄哄的女人低头儿过来的时候,冷暖就明白火珑的用意了。
“暖……暖姐,多有得罪,千万别记姐儿几个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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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告:本文涉黑——感情纠葛为主——
☆、031 我做你的奴隶
看守所的日子,大部分时间只有四面墙,说起来也是笑话,晕头转向为了钱拼搏了几年的冷暖,在这儿才学着思索思索人生。
人吧,有时候就是那么回事儿吧,混吃等死和斗志昂扬都逃不脱命运的安排。
所以呢?闷头儿活吧,别瞎寻思,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到头来还不过是折磨自个儿。
“暖姐,早——”
“暖姐,早——”
这样的问安,从一开始的别扭到现在,冷暖已经习惯了,社会就是这样儿,异形才能搏出位,没钱没权没能力怎么办?要想上位,揭竿起义,砍几个人,一样儿出人头地。
有时候冷暖觉得自个儿的想法吧,挺消极的,可她却真是找不着亮儿。
但有一点,她琢磨明白了,无论怎么样儿,她得出去。
人吧,归根结底都是自私的,出事儿之后她没愧疚多久,脑子里都是她妈。
现在是行政拘留期间她还能每天打打电话骗骗冷秋伶,如果真的判刑,她早晚得知道。
她不能出事儿,真的不能。
所以她开始积极面对每天的提审,按照归齐说的那些,滴水不漏的重复。
她知道凌犀一定是在背后打点了,不然审案肯定不是这么好的态度。
最近几天,警察们总是在问她跟杜新宇有过什么过节……
原来这事儿是杜新宇做的。
要说人吧,没那能耐还就真不能活的太得瑟了,就算他杜新宇恨的是凌犀,又能怎么样?
难道说他还能找几个娘们儿去强奸他凌犀?
当然是柿子挑软的,可她一个捏。
要说这事儿,没谁对不对,错在命运,错在天理。
可她确确实实把那个男人捅了,别说是他主动的或怎么样,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餐,这事儿,不会这么就算了的。
“冷暖,别瞎琢磨了,有人来看你了。”
火珑撑着个胳膊肘子,大长腿翘的老高,使劲儿推搡着出神的冷暖,没有一点儿女人样子。
一路上了二楼,进门儿前,那看守一副老道的样子嘱咐她。
“待会儿小点声儿,这屋儿不太隔音。”
本来冷暖还没明白,可推门一进去,就全懂了。
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倚着被卷儿抽烟的男人。
这儿就是传说中人性化管理的产物,夫妻间儿,花钱就能住,说白了,这个世道,只要你有点钱,在哪儿都能吃喝嫖。
要说这凌犀,就算每天火珑都给他消息说这女人过的还成,可他这心里还像长草了似的,好像不自个儿亲自来看看就耐不住似的。
这不,捂着这没拆线儿的肚皮,他还是跑过来了。
“咳咳……”
女人的轻咳让凌犀掐了手上的烟,躺在床上斜撑着脑袋用狭长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女人,像是要吃人似的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看见那女人那水水灵灵还算精神那样儿,他心里也没那么燥了,不过她真的瘦了,想来也是,在这地儿还能胖起来的人,那也真够没心的了。
他的目光过于赤裸,过于灼热,让冷暖觉得想转身就跑,可又情不自觉的打量他几眼。
远远望去,背光很轻松穿透他薄的可以的衬衫,只见他腹部里三层外三层不知道缠了多少圈儿的纱布,看样子确实伤的不轻。
男人的气色看上去有些苍白,跟任何一个失血的病人一样,上天并没有更优待这个腰缠万贯的二世祖,他受了伤一样的虚弱,一样得需要调养。
“别跟傻狍子似的杵那儿,过来,我抱会儿。”
撑起了身子,凌犀懒洋洋的朝她勾了勾手指。
原本真的没心情奉承他,可冷暖还是在心里叹了口气走了过去。
其实对于她捅他那几刀,她真没过意不去,他绑了她是事实,如果没有他那么一作一闹,也没有后面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