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当做踏春了嘛。”祝清泽笑道。
“话说雪衣的病怎么样了?好转些了么?”半年前祝清泽为了他的红颜知己四处寻医的事情几乎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了……顾千树也稍有耳闻,但据说祝清泽之后便找到了医生,所以顾千树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啊,早好了……现在不知道在哪里野呢,余兮,你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祝清泽的眼神里露出一抹微妙的神色,很快便被笑容掩饰了。
“嗨,我这不是也来凑个热闹么。”被祝清泽叫做余兮的男人一直在悄悄的瞟着站在祝清泽身边的顾千树:“这位是……?”
“这位是江湖上有名的镜城之主,顾麟堂。”祝清泽介绍:“麟堂,这位是青城派的大弟子,余兮。”
“久仰久仰!”余兮一听到这名字,眼睛就亮了:“百闻不如一见……镜城之主的风姿果然是不同凡响啊。”
“……”顾千树脸上没什么表情,连客套都没有。
“我这位好友不喜欢说话,你可别见怪啊……”祝清泽知道顾千树的性子,也不指望他能开口说上两句,于是只好打了圆场:“你一个人来的?”
“不是啊,我和我几个师弟一起来的。”余兮显然是被顾千树的反应弄的有些尴尬了,他又不好说什么,只好强笑道:“那我先过去了……免得他们等我等久了。”
“好吧,那再会了。”祝清泽也没阻拦。他朋友虽然多,却也要分个亲疏,有些人的性格,实在是不太适合做朋友。
“走吧……”祝清泽见余兮走远了,才小声道:“这人心眼小着呢,胃口又大,哎哎,这世界上还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顾千树看了祝清泽一眼,开口道:“无碍。”
“……”祝清泽闻言立马满脸感动——他现在已经完全习惯顾千树说话的模式了,和几年前相比起来虽然更少,但是人情味却比那时候要浓多了。
当初祝清泽之所以能成为顾麟堂那屈指可数的好友,就是因为他不弱的武功和死皮赖脸的精神,但是现在……祝清泽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桃花,却觉的心里像是被什么挖空了。
世间最远的距离,无非是生死。
待到顾千树一行人到了花园的门口的时候,集会已经开始了。
集会分为好几补分,有文斗,有武功的切磋,还有一些比较有趣的技艺的较量,比如书画、茶艺、亦或者乐器。
如果真要顾千树来选,他自然是会第一个选武斗的。但是站在花园门口接待他的妹子却显然不这么想的……
“这位公子,您想玩什么?”从外表看来顾千树的身形算不上强壮,再加上他那一张冷漠艳丽的脸,怎么都不像是个厉害的练武之人,接待客人的女孩也算得上会察言观色了,她第一眼看的是顾千树的那双垂在身侧的手,在发现上面没有任何茧子之后就为顾千树下了定性:“那边是乐艺……还有棋道,您要是喜欢插花也可以的哦。”
“……”乐艺就算了,棋道我也忍了,那插花到底是要闹哪样?顾千树十分无力的想——他这张脸就这么具有欺骗性么!!
“哈哈哈哈,小妹妹,我这位朋友可不是什么文雅之人,还是告诉我们武斗场怎么走吧。”祝清泽化解了尴尬的气氛。
“真的要去武斗么?”女孩显然并不认同祝清泽的话,她咬了咬下唇,眼睛在滴溜溜的转了转,然后小声道:“我偷偷的告诉你们个秘密……其实园子里的姐姐们都更喜欢文雅一点的人呢。”
“……”顾千树不说话,一个冷冰冰的眼神甩了过去。
“……好吧……”这下也不需要祝清泽再费口舌了,女孩被顾千树那刀子般的眼神吓了一大跳,十分的委屈:“那、那你们走那边……”
顾千树和云亭转身就走。
“……喂,麟堂,你真的是来找老婆的么……”祝清泽已经对顾千树的不解风情彻底绝望了……还找老婆,依着顾千树这个行事方法不在里面再惹几个仇人就已经是好事了……
“尊上,您没事吧?”云亭比祝清泽要了解顾千树,一眼就看出了他家的尊上情绪有些烦躁。
“……”顾千树少见的皱了皱眉:“你今天看见殷醉墨了么。”
“这倒是没有……”殷醉墨是不可能来花园里的,万一她真的被妹子看上那就完蛋了,不过话说好像昨天晚上就没见过她了,云亭看着顾千树少有皱眉的模样,一个念头突然袭上了心头——难道他的尊上,喜欢上了殷醉墨?
“……”顾千树不说话了,他刚才隐约间看到了一个声音……似乎有些像殷醉墨,这才突然想起了这茬。
“尊上有什么事要找她?”云亭越想越觉的可能,他的尊上几乎很少对别人如此的亲近,甚至答应了殷醉墨想要入园的这个无理要求,而平日里也对殷醉墨无比的宽容……想到这里,云亭的拳头死死的握了起来。
顾千树还在想着殷醉墨的事,也因此忽略了云亭的异样,反倒是走在一旁的祝清泽察觉出了云亭突然变化的情绪。
“……无事。”顾千树其实很担心殷醉墨的,她毕竟是个穿越女,如果有人将她带走强行逼供……那她绝对是个灾难性的的存在。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是穿越女就不应该会那么容易被炮灰吧。顾千树怀着心事终于和走到了武斗场的外面。
江湖人士,以武为尊,其他的技艺你再怎么厉害在绝对的武力值面前也一无是处,古人云,一力破百巧还是很有道理的。
场中央已经有人打起来了,周围站了不少人,有男有女,看得出气氛十分的热闹。
按理说顾千树看到这样的场景应该十分专注,可是不知为何,他总是有种心神不宁之感,就好像知道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怎么,麟堂,要上去试试么?”祝清泽还抱着他那一束桃花,懒洋洋的问着:“你不去我先去了啊。”
“……你去吧。”顾千树决定先观察一下情况。
“那我去了。”祝清泽顺手把手里的桃花递给顾千树:“帮我拿下呗。”
“……”顾千树不动——这么娘的桃花他才不要拿!
“你连花都不帮我拿!”见到顾千树装作没看见的模样,祝清泽彻底怒了:“还算不算我朋友了!”
“……”顾千树又沉默了一会儿,本来他以为云亭会善解人意的帮他把花拿过来,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和云亭的默契气场居然失效了。
“……”于是忍辱负重,顾千树面色不善的接过了那束桃花。
“……嘿嘿。”祝清泽颇有深意的笑了。
笑的顾千树面色如冰,冷冷的对他吐出一个字:“滚。”
☆、32.一切都在计划中
殷醉墨第一眼看到楚天惶的时候并没有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但是她却立马感到了一种颤栗——那种仿佛是埋在这具身体深处,难以消除的恐惧感。
“好久不见。”楚天惶站在窗户边朝她打着招呼,和他和善的语气不同,他的脸上却是一片冷漠,看向殷醉墨的眼神像在看一只被关在笼子里即将处以极刑的老鼠。
“……你、你是谁?”事实上殷醉墨是没有见过楚天惶的,她身体的原来的主人就是被楚天惶所杀,可是到死也没见到杀死她的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样,而殷醉墨虽然知道楚天惶这个人,但始终没机会把真人和名字对上。
楚天惶长了一张英俊的脸,他身上的气势也在告诉殷醉墨——眼前这个人绝对不是好惹的。
“你怎么能忘了我呢。”楚天惶上前,似乎十分不满:“……殷醉墨?”
“你到底是谁?”殷醉墨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她知道顾千树就住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如果让顾千树听到她的声音……一定会来救她的。
但是殷醉墨却注定是要失望了,因为楚天惶下一刻就把她的喉咙捏在了手里,然后道:“楚天惶——你还记得这个名字么?”
殷醉墨瞬间失去了言语,她满脸震惊的看着楚天惶,似乎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想要杀了自己。
“你真是多余呢。”楚天惶道:“本来在西域的客栈里……你就该死去了。”
“……”殷醉墨的身体抖的像个筛子,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她是第一次真正的嗅到到了死亡的味道,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楚天惶的心是有多么狠,也清楚自己的命在楚天惶手里有多么的廉价。
“放心,我现在不杀你。”楚天惶道:“你还有别的用处。”
殷醉墨说不出话,表情只剩下了无边的惊恐。
“别怕……你不会死的。”楚天惶笑了:“顾麟堂那么在乎你……我怎么舍得在这里杀了你。”
殷醉墨差点没哭出来——她一点也不觉的顾麟堂在乎她,也不知道楚天惶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再说了,作为顾麟堂的死敌,楚天惶为什么会神奇的出现在这里?……他不是该在春园□的时候和顾麟堂打上一场么!
当然,殷醉墨永远也不会知道,楚天惶和顾麟堂已经打了一场了,这场比斗的结果……还是顾麟堂完胜。
“你说你不见了,他会发现么。”楚天惶道:“越是了解他,我就越对他感兴趣呢。”
“……”这句话要是殷醉墨在漫画里看到的,估计她会大喊:“好萌好萌好萌。”可惜的是……这里不是漫画,而是现实。
所以殷醉墨非常没骨气的哭了。
“怎么哭了。”楚天惶道:“……别搞得像我在欺负你一样嘛。”
“……”你本来就是在欺负我好么?殷醉墨想,麻麻这个世界好可怕我想回家……
“走吧。”一边说着,楚天惶一边点了殷醉墨的穴道:“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发现你不见了呢。”
然后殷醉墨就像一只麻袋一样被楚天惶扛到了肩头,楚天惶见殷醉墨还在流眼泪,眉头一皱:“再哭我就挖了你的眼睛。”
“……”殷醉墨立马不哭了——她完全相信楚天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在认认真真的告诫她。
原着里是没有春园里的剧情的,因而殷醉墨根本不知道在这里到底会发生什么,但是她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剧情已经完全扭曲了。
顾麟堂没有喜欢上穆玉颜,穆玉颜不会死于云亭之手,而祝清泽呢……殷醉墨突然想起自己似乎忘了告诉顾麟堂……祝清泽是个叛徒。
在漫画里,祝清泽的戏份并不多,所以殷醉墨对他的记忆十分模糊,只是隐约记得……到最后祝清泽爱的那个女人也没有被救活。
可惜这一切殷醉墨都没办告诉顾千树了,因为她已经被楚天惶带走了。
失踪的殷醉墨果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直到第二天集会开始,才被心中烦躁的顾千树突然想了起来。
祝清泽的武功不低,一上场就打败了好几个人,顾千树拿着祝清泽的桃花,却突然感到了一抹十分熟悉的气息……
楚!天!惶!这个男人的气息对于顾千树来说已经无比的熟悉了,他一感到楚天惶的出现,就立刻朝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然而出乎了顾千树的预料,他原本以为楚天惶在被自己发现之后会低调的离开,却没想到他不但没有走,反而直接走到了人群的中央。
“镜城之主,顾麟堂,不知今日是否能有荣幸与你一战。”楚天惶不但不躲,反而公开朝顾千树邀战。
“……”顾千树对于楚天惶的印象本来就差到极点了,也不差再这么闹一场,只不过他心里也清楚,之所以上次自己能够轻易的战胜楚天惶,是因为楚天惶轻了敌。
高手过招,一招便是胜负。
被公开挑衅,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忍得住,更何况是顾麟堂这样的人。
所以顾千树也慢慢的走到了楚天惶的面前——等到他走到楚天惶面前才发现自己拿着的桃花居然忘了给云亭,但是这时候再给似乎也晚了……
于是顾千树只好把那枝桃花随手扔到了一旁——祝清泽这家伙,总是给他找麻烦。
“灿若春花。”楚天惶赞道,他此时的态度和当初已经大相径庭了,那种十分轻慢的态度也变成了谨慎和欣赏。
顾麟堂是值得和他一战的人,楚天惶已经完全明白了这一点。
“请。”事实上只要别人不把他惹火了,顾千树向来都是个有礼貌的人,他右手拔出了剑,然后垂在身侧。
周围已经没有人说话了,江湖人都有着灵敏的直觉,这种直觉告诉他们这一战绝对非同凡响……若是靠的近了,说不定还会被误伤。
楚天惶也取出了自己的武器,那是一根黑色的鞭子,散发着金属的光泽,可是从外表上看来又无比的柔韧,鞭子的把手处系着一个小小的玉坠子,看上去丝毫不像是杀人的凶器。
楚天惶的拿起鞭子,整个人的气势就完全变了,如果说之前还有些像毫无实力的纨绔子弟,那么现在的他就是一柄出了鞘的剑。
“……”顾千树不言不语,手执利剑,眼神也变得无比的认真。
——任何的懈怠都有可能成为夺命的利器。
气氛已经凝滞到了极点,楚天惶先动了!他的鞭子犹如一条有了生命的蛇,丝丝的吐着信子开顾千树的身边环绕,他脚下的步伐极为诡谲,纵使在场如此多的江湖豪杰也看不出他到底使得的是什么武功!
顾千树不动,他甚至直接闭上了眼——那鞭子仿佛沾染了无数人的血液,即便是顾千树闭上眼,也能清楚的从味觉上感到它的游动!
随着楚天惶的鞭子并非在做无用功,很快,周围的人便发现,顾千树周围的青石板居然开始碎裂,除了顾千树脚下的那一块,周围的石头从大变小,从小化为粉末。
顾千树在这一刻忽的睁开眼,一剑刺向了楚天惶肩膀!
就在顾千树离开的那一刹那,顾千树脚下的石板碰的碎成了粉末,原本应该在四周飞舞的鞭子却十分诡异的从地上冒了出来。
这是楚家最厉害的一套武功,从未有人在楚天惶的鞭子下走过十招,可是今天却要破例了,因为楚天惶不但没有伤到顾千树,反而被顾千树刺了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