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长辈,晚并非不讲理的人,这次分家按庶子走,我没有意见,但之前成亲的花销不能找补,那是你们陆家答应求娶我的条件,是当着太后和皇上承诺的,现在若是想反悔,我们就到皇上和太后面前分辩分辩。再有,我和夫君自打成亲次年二月搬出陆府后,任何陆家的份例都没有领过,甚至于我这两个孩子的月例至今也没有领过,方才各位长辈也说了,孩子从小到大的份例和成亲的费用也应该从公账上出,这笔钱必须补给我们,我们要求不高,也按照庶子的旧例走。”颜彦起身说道。
陆家越要这么小家子气,她就要把帐算清楚了,别以为她好欺负。
朱氏一听颜彦提到这三年的份例,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忙道:“大郎媳妇,这事的确是我的疏忽,我这就补给你,你们两个搬出去之后,一个月也难得回来一趟,一般也就在年节时回来住个几天,偏我那几日也忙,一时想不到这些,等想到了,你们又搬回去了。”
这话朱氏倒也不是撒谎,颜彦和陆呦的确难得回一趟家,而她那几天也是真忙,没有人刻意提醒她,她哪里能想起来这些小事?
当然了,这些年她也的确习惯了忽略陆呦,不说她,底下的管事妈妈和丫鬟婆子也习惯了克扣陆呦,这种情形下,谁会提醒她?
时间一长,朱氏就更想不起来这件事了。
不过这会见颜彦单独提出来,聪明的朱氏忙痛快地答应补,因为她也知道躲不过,还不如争取主动,至少给这些族老们留一个好印象。
朱氏说完,立刻命身边的管事妈妈算了一下帐,这三年应该补颜彦各种份例总计约一千一百八十多贯,朱氏主动凑成整数一千二百贯,且命人当场去取了这么多钱票和颜彦交割清楚了。
这笔账算清后,剩下的难点就是陆衿、陆初两个的抚养费和成亲费用问题。
谁知这一次,朱氏也很痛快地答应了,主要是陆家的确有这样的家训,说是国公府名下的孙子孙女,不管是嫡庶,国公府都有义务抚养长大直至成亲或出阁。
这点朱氏是赖不掉的,且还有一个问题,目前颜彦只有两个孩子,早点分家早点交割清楚,分家以后颜彦若是再生了孩子来找她要抚养费她就不会轻易答应了。
再有,朱氏也明白,颜彦真要把皇上和太后搬来,万一再来一句分家也按照嫡子的规格走,她掏的只会更多,因而,她见颜彦答应按庶子的旧例走,也不想再纠缠下去了。
这一次,朱氏再次拿出了九千贯的钱票,其中四千是两个孩子成亲的费用,另外四千算是两个孩子的抚养费,另外一千贯是安家费用。
此外,陆家给了颜彦一座庄子,地契上注明是二百多亩水田和一百多亩的沙地,这是规模最小的一座庄子,房子是一处旧房,两进,一共十几间屋子,地段倒还马马虎虎,离陆家不算远。
颜彦这边交割清楚了,剩下的便是黄氏,黄氏见朱氏点出了九千贯钱票,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弱弱地提醒道:“大嫂,我这几个孩子尚未成年。”
朱氏本想反驳两句,可一看丈夫的脸能拧出水来,忙拍了下自己的头,“可不是的,我也是糊涂了,这半日光算账了,越算越迷糊。”
这一次,没等朱氏算账,陆端发话了,“二弟和三郎都在战场上,不定什么时候回来,这样吧,也别丁是丁卯是卯了,听我的,给这几个孩子凑个整,四千贯。”
黄氏见此忙向陆端行了个屈膝礼,“多谢大哥。”
“应该的,都是一家人,这些年二弟妹也帮了我不少,嫂子我心里都记着呢,这样吧,回头我再从我的私库里给你找几样镇宅子的东西做乔迁礼。”朱氏强笑着说道。
“有劳大嫂了。”黄氏只得再向朱氏道一声谢,她自然明白,朱氏这番话并不是真说给她听的。
可不管怎样,她的目的达到了,不但分家了,且还拿到了几个孩子的抚养费和成亲的份例,尤其是这抚养费,只多不少,她知足了。
见黄氏和颜彦都无异议了,两边的账目也交割清楚,族长又说了一番话,大意是都是陆氏一族的血脉,就算分家单过了,可也得想着陆氏一族的荣耀,绝不允许任何人借着陆氏一族的名头做一些有损陆氏一族声誉的事情,严重的,将会被驱除出族云云。
族长说完后,陆老太太也红着眼圈说:“虽则分家了,可陆家的大门还是向你们开着的,平时勤着点走动,都是一家子骨肉至亲,年节时能团聚还是团聚。”
“就是这意思,分家了,你们一样还是我的亲人,以前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到的地方,还请你们看在这份血亲的份上多担待些,再则,老人家年岁也大了,她一生最喜欢的就是儿孙承欢膝下,没想到老了老了还要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分出去单过,我这个儿子的,真是惭愧得紧。”陆端说到动情处眼圈也红了。
“父亲千万别这么说,父亲是一个做大事的人,哪能让这些家务琐事乱了父亲的心智?说来还是儿媳的错,为表歉意,儿媳也承诺,明园的大门也随时向祖母和父亲开着,你们什么时候想这些个孙子孙女了,都可以来看看他们。”颜彦也起身说道。
不管怎么说,陆端肯分家就是对她和陆呦的一种成,不管是名声还是人身自由。
因而,这份情她领了。
黄氏一听也忙着答应会经常回来看看,也说了一番感谢这些年陆家对他们这一股的照拂之恩之类的场面话。
随后,依照旧例,颜彦留在陆家吃了顿散伙饭,饭后,她找了几个婆子想把松石居里的东西悉数搬回明园。
正忙着时,周婉突然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