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希望您以后和我签长期合同,帮忙照顾我们家孩子。”
蒋阿姨自然高兴地答应。她做饭好吃,为人和蔼善良嘴巴又严实,知道井渺的毛病以后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平时席斯言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她都自觉守着井渺,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和他说话。
她是井渺难得愿意接触的人,会乖乖叫她婆婆。
井渺叫她婆婆那天,她高兴地告诉席斯言小少爷和她说话了,做了一桌子好菜。
这样善良温和的长辈,又救了他们两条命,席斯言心里给她记着恩情。
那两个星期,席斯言寸步不离地守着井渺。
井渺病态地离不开席斯言,席斯言也病态地把他一举一动全拴在自己身上,那时他们在别墅的壁炉前,席斯言抱着他用平板看动画片。
外面在下雪,又是一年年末,寒冷的冬,外面是各种烟花的声音,隐约能听到期待着跨年的人群声。室内恒温20度,他们靠着懒人沙发,小孩就半躺在他的怀里,席斯言低下头就能吻到他的脖颈,他们带着一副降噪耳机,两个人映着温暖的壁炉光,相依相偎。
“哥哥。”井渺轻声喊他,“新年快乐哥哥。”他指着平板右上角跳成00:00的地方,转过头笑着对他说。
席斯言抬起头来看,看他干净的眼睛。
“新年快乐,宝宝。”
井渺笑的甜:“我可以许愿吗哥哥?”
“没有蛋糕也要许愿?”席斯言把人抱得更紧些,“那就许愿。”
他放下平板,学动画片里的小女生双手交叉紧握:“我想要永远和哥哥在一起。”
零点的大礼花在窗外绽放,井渺兴奋地手舞足蹈:“哥哥!是烟花!”他瘸着一条腿站起来要去看。
席斯言把人拉回来,让他叉开腿坐在自己身上,面对面抱着他:“烟花和哥哥,要哪个?”
井渺想都没想就抱住他的脖子,不停在他脸上蹭:“要哥哥!”
席斯言想,如果人生能永远这样。
房子的产权只有七十年,父母会慢慢变老,如果有了孩子,孩子也会长大离开。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永远都属于他,除了井渺。
第8章 心理
王淞笑的无奈,他想起自从那事后,席斯言对井渺疯魔的保护。
井渺虽然被苏皖狠狠打了几巴掌,但是他年纪不大,席斯言又养得小心,没过多久就恢复如初,精致貌美的像瓷娃娃。
可是席斯言还是常常心惊,听到鼓掌的声音都会突然转过去捧着井渺的脸,再把人抱在怀里哄:“别怕,别怕,渺渺别怕。”
井渺的ptsd好了,席斯言的却刻进了骨。
王淞说:“井渺没了,席斯言也活不成。”
陈天若手脚开始发凉,她听的清楚明白,却还是有些不甘心,想装糊涂:“没有啊,我没要他们两个分开,井渺怎么可能没了?哈哈,你说什么呢,我们可以一起照看这个弟弟啊......”
王淞打断他:“你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小天。”
“什么啊,我就是在认真说啊,我没有要送走井渺......”
“你在做小三,你在试图弯掰直,非要我说这么明白?你们女孩子比我们懂一万倍吧,那是弟弟吗?那是他席斯言的骨头是他的五脏六腑是他的命!我们认识十多年了吧,你见过这样的席斯言吗小天?见过他伸着手让人把垃圾吐在他手心里吗?见过他巴不得把米一粒一粒掰碎了喂人吃吗?他一年没回家,没找家里要过一分钱,他妈差点去给井渺跪着认错,然后呢?连井渺面都见不着!你......你哪来的自信,他不是不会爱人,他是太会了。”
王淞锤了一下方向盘,眼里有泪光:“他父母差点没了独生子,我差点没了兄弟。我以前恨死井渺了,可是后来想通了。你看,他救了席斯言一条命,席斯言还他一辈子,是不是,还挺合理的?”
他把车停在陈天若家门口。
语重心长:“听哥一句话,好男人多得是,这个就算了。”
陈天若木讷地点头,下了车。
她在进家门前默默流了眼泪:“那我呢,喜欢了他十多年的那个......我呢?”
席斯言认真地找了一份考研数学的真题,让井渺做。
他只用了一个小时不到,就做完了,喜滋滋地递给席斯言,像摇着尾巴等夸奖的狗狗。
席斯言摸他的头:“渺渺真厉害,等哥哥一会,哥哥给你改卷。”
他问:“改卷就是要在上面写分数吗?”
席斯言点头:“嗯,看看渺渺有没有乱写?”
井渺赶紧表诚心:“没有没有,我很认真,没有乱写的。”
十分钟后,席斯言倒吸了一口凉气,几乎满分。
他努力端详了一下井渺,在思考自己是不是过于关注他的生活状况,忽略了很多东西。
比如井渺可以看全英文没有字幕的复仇者联盟,还能跟着用标准的美式口音重复台词;比如他在陪自己赶论文的时候,会在自己的文献上做生僻词翻译;再比如上次,他在做材料合成计算,六位数的复合算数,他还没用计算器按出答案,他就告诉他是多少......
他想他得尽快带着井渺去做检查。
那个时候他的主治医生说过,井渺脑子里的小肿块压迫着他的神经,是很难再恢复正常了,长在错综复杂的脑内神经梢的小血块,开颅取掉成功率很低很低,目前国内外没有人敢轻易接这个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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