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颂有时候觉得,席斯言比井渺更需要看心理医生。就像井渺面对席斯言和旁人会切换行为语言模式一样,席斯言对井渺和别人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不同的是,井渺的两面性是成长中合理的行为,席斯言的阴阳转化是严重的心理疾病。
他不知道这样的原因是什么,一个人展现出极端的两面差异,是很危险的,严重的话就是传统意义上的人格分裂。
林颂负责井渺三年,席斯言都在他身边,作为一个心理医生,他眼睁睁看着席斯言越来越割裂,从职业本能的角度出发,他很想要出手干预,尤其在今天和井渺沟通结束后。
他直觉席斯言的割裂压力来自于井渺对他变质的感情。
“如果你觉得有压力,可以尝试离井渺远一些,他已经逐渐在接近成年人的意识,也许从你身边离开一段时间,很多东西会随着年龄心智的成长淡化......“
“不要!“席斯言失声打断他,然后又恢复平静,”不用,我知道了,谢谢林医生。”
“席先生。”林颂叫住他,“如果可以,我希望您能抽出时间和我聊一下。”
席斯言起身,礼貌道别:“抱歉,我不需要。”
林颂叹了一口气,还是不放弃地追出来,片刻之后,他回了自己的诊疗室,笑了笑。
他看到蹲在井渺脚边笑着帮他拉外套拉链的席斯言,听着井渺说话就笑意直达太阳穴的模样。
他好像错误地判断了一些东西。
有的人在剖开自己献祭,有的人早就化成了灰烬。
爱是,一起死,又相伴而生。
席斯言再摸他的头:“好,我们养狗狗。”
他拉着井渺的手,和他坦然地走在阳光下的世界,两个俊美的男人手牵手在一起,一个脸上都是新奇和笑意,一个脸上都是温柔。
他们好像不该在一起,又好像天生一对。
“柯基。”井渺停在一个玻璃橱窗面前,里面睡着一只漂亮的小短腿,耳朵一动一动,可爱的井渺要化了。
犬舍老板热情地介绍这只柯基的花色品相血统多么好,把睡着的小家伙拎出来给他们看:“看看,可爱着呢,这只性格很温顺的,平时我把它和别的柯基放在一起,它都不闹的!每个看到它的人都喜欢它,就是嫌贵。”他看看井渺和席斯言的穿衣打扮,心里有了谱,“好的哪能不贵呢,对吧?”
井渺喜欢的紧,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刚睡醒的小家伙看到它似乎还有些迷茫,然后就顺从地蹭蹭井渺的手心。
“好可爱好可爱!哥哥,好可爱!”井渺用自己的额头去抵小柯基的额头,嘴里不停重复可爱。
“就这只了老板。”席斯言揽他肩膀,“来,渺渺,听听老板教你怎么照顾小狗狗。”
“嗯嗯!”他抱着这只幼犬,跟着席斯言往里走。
“井渺?”
席斯言和井渺都抬起头来。
一个穿着围裙抱着一只小博美的青年怔怔地看着井渺,他把狗随意往旁边的橱窗里一关,快步跑过来:“井渺!真的是你!天啊,你、你还活着!怎么这么久没消息?”
井渺下意识地往席斯言身后躲,又一派镇静的和这个人打招呼:“你好。”
江弘岳愣了愣:“你......你不记得我了?”
他再次上前一步,想要接近井渺,席斯言微微抬了手:“不好意思,他......”
“我生了病,以前的事,不记得了,不好意思。”席斯言愣了一瞬,回头看正在故作深沉的井渺,犹豫了一秒,收了手。
江弘岳泄了气:“这样啊。”他这才注意到井渺身边高大英俊的男人,一瞬电光火石,“席斯言?材料学院的席斯言?”
席斯言也理解了目前的境况,这个应该是井渺的同学,大家都是华大的。
“嗯,你好。”
江弘岳觉得这一幕很魔幻,有点像在做梦。
“你们一起来......买狗吗?”
井渺抢着说:“嗯,哥哥说,我们一起,养一只小狗,要我自己,选一只。”
江弘岳没察觉他奇怪的停顿,然后笑着说:“席斯言是你哥哥吗?唉,那以前怎么......你真有眼光,这只是这窝里最好的,又乖长得又俏,跟你似的。”他察觉那大概是不该摊开说的话,就转了话题。
井渺被他怪异的夸奖愣住,又小步后退。
老板就是江弘岳的父亲,他收拾好了所有狗用品和注意事项一起递给席斯言:“疫苗都打完了,不放心可以送去检查抗体,有任何不懂的可以问......”注意到自己儿子和客人的热情交流,“是认识的是吗?那更好,不懂得可以问我儿子!”
席斯言接过,付钱道谢,井渺小心地把小狗放进太空舱:“哥哥我们可以坐车回家吗?我怕提着走路把它晃晕了。”
“我们来的时候就是开车来的渺渺,你忘了吗?”席斯言牵着他的手拉他离开。
井渺和他十指紧扣,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是啊,是哥哥开的车,差点忘记了。”他开心地提起太空舱和里面的小狗说:“我们回家了小宝宝。”
......
江弘岳如在梦中,身后的博美发出抗议的叫声,才把他叫回魂。
“所以是恋人的称呼吧?”江弘岳感慨,“啧啧啧,井渺谈恋爱原来这么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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