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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出电脑,开直播。今天解约,今天开播热度肯定很高。
    虽然他的黑粉多,但不影响他直播间的观众数量,大多数人都有逆反心理——什么垃圾,再看一眼。
    他把游戏本插上外设,调试了一下摄像头,开播。
    “等会儿啊,我改个直播间标题。”喻禾星切出来,把原来那个[Planet:上分机器],改成了[Planet:看看天梯第二多少分]。
    【弹幕:他是真的不怕节奏。】
    【弹幕:听说Planet没队要啊?】
    【弹幕:辟谣一下,不是没队要只是想直播。】
    我没队要不还是一单代练十万块,阴阳去吧。
    为了避免麻烦,直播的时候自然不能上老板的号。《遗迹战争》有可查询战绩的APP,如果有心人去扒很容易扒出来,所以他是上自己的号播两把。
    上号,他的ID,Planet旁边依然是那个边框带有流光特效的橙色“1”造型的徽章,这是高贵的天梯第一,天梯分13600。
    但他的战绩是五连跪。
    “唉……”喻禾星点击开始游戏,“连输五把也没探到天梯第二多少分。”
    明明自己五连败,但他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嘴角带着笑,天梯第二要是坐他旁边现在就能掀凳子抡他。太欠揍了。
    职业选手都是缘播,虽然平台上那几个路人王打的也是高端局,但不是喻禾星这种排名第一,排到的人基本都是前十的顶尖局。
    所以喻禾星开播后热度立刻窜到首页,自然,他那个“看看天梯第二多少分”的直播间标题也明晃晃地挂在烈火TV的首页。
    他自认是个很负责的人,先用自己天梯第一的号打两把热热手,再去打老板那个4000分的号。
    播了三局,将近十二点,饿了。
    本来喻禾星想叫个外卖吃,但秉承着优良的职业素养,人在半饥饿的状态下大脑会更亢奋,所以他打算煮个泡面垫一垫,用极好的状态帮老板上分。
    十万呢,他现在没工作了。
    他得服务好这个狗大户,万一狗大户下个月把号拿回去,再从8000分连跪到6000分,说不定还会找他。
    这么想着,喻禾星从行李箱里翻出来方便面和小香肠后,又翻了包速溶咖啡。
    然后他就哒哒哒地下楼了。
    然后他直播间里的十万观众就凝视着他的椅子。
    【弹幕:椅子排一下。】
    【弹幕:新来的观众给椅子点点关注。】
    【弹幕:他住的好像酒店房间啊,真的下午解约晚上就搬走啊。】
    然而这个时候单人住别墅的喻禾星本人正在厨房里起锅烧油煎香肠,看着噼里啪啦的油点在锅里蹦,喻禾星舒服多了。
    他喜欢在泡面里放煎过的香肠,而毕竟是用别人家的东西,尽管是铸铁锅,喻禾星也没敢直接上大火,用小火慢煎。
    算着时间烧上热水,在柜子里挑了个看着不那么贵的玻璃杯一会儿泡咖啡。
    做吃的心情好多了,而且住在房价天花板的小区里。要不怎么说环境治愈心灵呢,起码这个月是很治愈的,独居在比LOA基地还大的别墅,净赚十万。如果临到最后真的没队要,大不了……
    等水烧开的时间里他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客厅发呆,最终视线落在蒙着防尘罩的三角钢琴上。
    大不了回家吧,回家继续弹琴。这一年为梦想努力过了,也算不留遗憾吧。
    打过Major级别的大赛,甚至坐过世界赛的隔音间,和那么多顶尖选手对过线。虽然他出道前萧夜就已经消失在人海再无音讯,但那句话一直支撑着他。
    ——我十八岁的时候没你厉害,天才小少年。
    这句话支撑他渡过了无比凄凉的两次解约,渡过了一开播就满屏幕的质疑谩骂的找队期,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破防看他笑话。殊不知他在他心里,这句话如堡垒保护着他,他窝在里面,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如果能再见一面……
    “咔。”
    一声脆响将他的思绪拉回来,喻禾星第一反应是回头看一眼烧水壶,不是水壶的声音。
    “咔咔。”
    又响了两声,喻禾星迅速站直身体,声音是从钢琴侧边的窗户传过来的。此时他脑海里迅速闪过宋哥说的那些话,警察营救你只需要90秒。
    那么如果人家10秒钟就能把我头拧下来呢?
    不过转念一想,这种小区的安保应该很好,不对,这一带的治安都很好,马路对面是派出所啊,这贼真就富贵险中求?
    或许是野猫?
    喻禾星一摸裤兜,手机在楼上,再看楼梯,要上楼必须路过钢琴。要不怎么说拍凶杀灵异电影多在这种动辄几百平的别墅里,首先排除报警选项,因为房子太大,主角会死在报警的路上。
    他当即贴着墙,摈弃脑袋里那些小概率事件,慢慢贴着墙,收敛呼吸,一寸寸挪到窗户那儿。
    把自己挪到距离咔咔作响的窗户五步远的地方,刚好这儿临窗摆了个黄梨木置物架,架上摆一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浅青色瓷瓶子。
    喻禾星就是冲它来的,直接拎下来,还挺趁手。
    “哒。”最后一声。
    那人终于把窗户弄开,喻禾星也做好咣一瓶子朝贼头上招呼的准备。
    窗户被拉开一个缝,喻禾星紧张地屏住呼吸,微微屈膝稳住重心。耳麦再脑袋上压了两搓呆毛翘起来,灯下他的影子像只随时暴起的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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