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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线里的青年清瘦,头发松垮垂在脑后,半张脸藏在糯白的围巾里,他五官实在是精致以至于人一眼就能注意到他,只是他脸颊滚烫的泛着红,倒让人觉得他也没有那么清冷了。
    看着江安遇努力给别人解释的样子,那人抿起嘴角,偷偷拍了他一张相册,存在了手机里。
    “别,乱讲。”江安遇脸一红,指指自己的脑袋,“发热,脑袋发热,挂错,号。”
    赵一究在他的药袋子里翻了翻,基本上都是消炎用的,他眉头皱起来,“亲娘诶!那你这都乱买的什么药,乱挂科你,别是被坑了。”
    江安遇摇摇头,解释给他是买来备用的。
    事实上,他对医院的流程手续都轻车熟路。
    裴应声常年拍打戏,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为了避免粉丝追车,他每每回来又是挑在晚上,家里常备的药等到他回来总是会过期。
    是以江安遇总会在他回来前几天去医院买各种各样的药,以备不时之需,但好像总是用不上,他总见不了他几次,药也就跟着过期了。
    “看你烧成这样,”赵一究看他脸红,探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我也发热,你跟我来。不过咱们今天都请假了,秦教授会不会气死啊哈哈哈哈...”
    “难怪教授今早上还问我你一般会去哪个医院,我眼见着他从校医室出来的。”
    江安遇吓得心头一紧,生怕他给自己的消息抖露出去。
    “京城这么多医院,腿又长在你身上,那我哪里知道啊,”赵一究咯咯咯笑个不停,“他那个大直男不总不会把所有的医院转遍吧,就一个小小发热而已。”
    江安遇松了一口气,尚来不及拒绝,就被赵一究拉着往里面的门诊走过去,等糊弄完赵一究再回来打针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消炎和发烧的药瞌睡劲儿太大,再加上昨天晚上也没睡好,浑身都酸疼。江安遇困得脚不离地,勉强回了学校宿舍,倒头就睡。
    ...
    裴应声坐在棚里,脸色绷得紧,周遭坐着的助理和经纪人一个比一个沉默。
    肖凌看着裴应声手里一直在通话中状态的手机,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这爷在这打了快一个小时的电话了,他不用抬头,也知道裴应声那张脸有多臭。
    裴应声这是真的发脾气了。
    《松月》今天最后一场戏拍的在场所有人都不敢吭声,但凡对手的演员一个NG,导演还没开口骂,裴应声那眼神就能给人生吞活剥了。
    搞得兰正也一脸懵,也不好意思再跟那些演错戏的演员们说狠话。他寻思着还好崔书的戏份结了,不然就他那胆子,估计又要NG十几次。
    “要不我打一个试试?”
    肖凌也想不通,以前也不是没有放过小遇的鸽子,怎么这次脾气大到人都直接失联了呢。
    “关你他妈的什么事。”
    裴应声嘴上说不联系,那也是这会儿在气头上,肖凌可得多留个心眼,拿起手机打算继续给小遇打电话的时候,从侧边擦过一个精致的水杯,肖凌只感觉耳边一阵疾风掠过,稳稳打掉了攥在他手里的手机。
    差那么一点,躺在地上的就不只是肖凌的手机了。
    他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眼地上碎的四分五裂的水杯,可爱的妹妹头贴纸勉强沾着几块碎玻璃,淌在水泊之中。
    那是江安遇去年送给裴应声的圣诞礼物,某高奢的联名款,不便宜,是江安遇白天黑夜的给人做家教,攒钱买的。
    那堆残骸静静躺在距离裴应声几米远的地方,他垂眸,神情轻慢地拂掉鹿皮手套沾水的地方,“你是聋么,再打一个试试?”
    ...
    《松月》顺利杀青是在一周之后,江安遇因着手上的伤一连也给秦墨请了一周的病假。从黎逢苑踏进校园的那一刻,江安遇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他已经喝了一整个星期的白粥了,期间赵一究还多次给他邮寄抵抗免疫力的药,一个劲儿的说江安遇身体太虚了。
    同样都是发烧,看他,没两天就又活蹦乱跳了。
    正好碰上下课铃响,不断有学生从教室里走出来,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在耳边擦过,有几个捧着课本的姑娘红着脸从江安遇身边走过。
    “傻站在教室门口干什么?”
    身后传来秦墨的声音,江安遇指着教室里的那架钢琴,“练琴。”
    秦墨‘嗯’一声,目光粗粗略过江安遇的脸颊,确实没有他想象中的病态惨白,看来发烧已经好的差不离了。
    “你天赋不错,我带你走一遍课。”
    “不了。”
    江安遇摇头,这几天音乐系的事情不少,他听赵一究说秦墨这几天忙的焦头烂额,常常连带着给赵一究上课的时候也要调时间。
    而且今天的课表上,没有排秦墨的课。
    他指了指秦墨略带些乌青的眼底,“师兄,你回去歇,一歇。我自己来,就好。”
    秦墨没再说话,点头转身离开,江安遇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教室尽头,这才坐回到自己的钢琴前,活动了一下手腕,从衣服兜拿出眼镜戴上。
    江安遇度数不高,一百来度,但看字的时候也模糊。
    之前从医院回来,他接连睡了好几天,手机关机太久他也没有处理。
    这会儿他先是下意识打开手机看了眼所有的交友软件,都没有肖凌的留言,而后葱白的指尖落在裴应声的头像上,微微蜷着,想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有打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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