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是庄栖风特地留给他的,他还说一定会去看,结果却浪费掉了,于情于理都要跟他说一声。
过了好一会儿,手机亮了亮,庄栖风回复说:没关系,一张票而已。
商郅郁看了短信之后又打了几个字:你几时回来,我答应过要给你答复,若方便告知,我安排时间来接你……
这段文字他打出来之后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能发出去,原本,提出“朋友”这一要求,对庄栖风就太过苛刻,可除此之外,他没有第二个选择能给到他,筠兰的出现,让他无从去思考庄栖风的感受,而一旦庄栖风有任何超过朋友范围外的情绪出现,他都不可能将这段友情再继续下去……
其实跟庄栖风做不做朋友与筠兰的出现毫无关联,但他总觉得一时无法将两者的关系处理妥当,庄栖风明显是退而求其次,而筠兰出现的时机让商郅郁很清楚他的心思一定会放在后者身上,毕竟,这是他唯一爱过、并且至今仍深爱着的女子。
虽然开着电脑,他却怎么也无法顺利工作,商郅郁索性合上笔记本,下楼买了一包烟。
商郅郁平常不抽烟,也没有烟瘾,只是筠兰的出现让他太过惊讶,他的情感也太久不曾有起伏,庄栖风的出现给他带来的最多只是一些动容,虽然还有莫名,但终归不会影响到他的心,可现在因筠兰的出现,一切再度慢慢浮起来,慢慢地将他淹没,随之而来的就是那段尘封的过往,像是伤疤一样又被重新揭开来,一时间鲜血淋漓。
筠兰,她想留下来,那他呢?他该如何做,十年的距离毕竟真实存在,筠兰在他面前似乎没有太多的改变,但他不一样,仿佛沧海桑田,他早已不再是当年的商郅郁,现在再回头,有意义吗?如果他真的回头,那么这十年的刻意躲避岂不是白费?这段爱情再重新拾起,是否会给双方带来更多的痛苦和伤害?
他整晚都在阳台上默默抽烟,忽略了书桌上亮了一下又暗掉的手机,上面显示来信息的人依然是庄栖风:我月底回来,你说会给我答复,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可以或不可以,我都会欣然接受,请安排时间与我见面。
☆、Chapter 20
庄栖风没有等到短信的回复,却等到了陵裳云的电话。
“庄栖风,你想不想知道商郅郁今天见了谁?”陵裳云越来越像狗仔队的一员,而且还是皇家御用型的。
“不想,陵裳云,我回悉尼之后不是就跟你说了,你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再跟踪商郅郁,你就是真正的跟踪狂了。”庄栖风冷冷地提醒她说。
“哦,这么说来,你终于死心了?”结束了雇佣关系,那他也不是她的老板了,可以尽情地揶揄。
“跟你无关。”
“哼,估计是没什么希望,毕竟人家是异性恋,又不像你,男女通吃,换我去考虑要跟一个女人亲密接触,我可受不了!”
“哔——”信号直接切断,陵裳云瞪着手机片刻,喃喃地道,“算了,管不了你,晚一点知道也好,免得你纠结……”
庄栖风盘腿坐在大床上,面前搁着手机,他不知道陵裳云说得对不对,他其实并不是男女通吃,在遇到商郅郁之前,他并未对别的男人动过心,有人送上门他也只会选择女人,但诚如陵裳云所说,若要她去跟一个女人亲密接触,就如同要求身为异性恋的商郅郁跟一个男人亲密接触,这也许真的是强人所难,所以他才会认认真真考虑跟对方做朋友的事。
先从朋友做起,放低自己的要求,忽略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这有很难吗?喜欢一个人,守着他就行了,别给他惹麻烦,别想太多,最好能帮他解决所有的烦心事,不要不干不脆,拿得起放得下,要有壮士断腕的决心,还有什么,嗯,等什么时候能去管他的胃了,那么就算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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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商郅郁接到顾筠兰的电话,他没想到顾筠兰那么快就已经租好了房子,据顾筠兰说当时要的太急,租金是不贵,但房子是毛坯,她租期半年,预缴了三个月的押金,因此打电话来想请商郅郁帮她粉刷墙壁和装窗帘,商郅郁没理由拒绝,便与她约好周末碰面。
至于庄栖风的那条短信,商郅郁第二天看见之后才给出回复:你回来后,我们再约时间。
顾筠兰接过好几次墙体彩绘的工作,她对大型彩绘很有一手,房东一听说她是画家,很快就同意她的要求,但在绘画之前,必须将所有墙面修整好并涂上底色,她趁周末来临前购买好颜料和工具,周末一到,商郅郁如约找到顾筠兰告知的地址,顾筠兰已经在里面忙活了,她将头发扎高盘起来,露出漂亮光洁的额头,穿着湖蓝色白圆点的围裙,戴着护目镜,正认认真真对着涂料桶一面调色一面刷样板。
商郅郁在门边站了好一会儿,出神地看着她一脸专注的神情和美好的侧脸,顾筠兰在画画的时候有一种不食烟火的美,就像林中的精灵,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没有世俗的烦恼,也不知人间愁苦。
“叩、叩、叩。”商郅郁敲响了房门。
顾筠兰转过头,看见是他之后,扬起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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