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话的时候,人容易想七想八,郁恪看着楚棠的脸多过几秒就想狠狠亲他。楚棠这么话少、冷冰冰的性格,要是不能和他多交谈,郁恪难免更心猿意马,难免会控制不住自己。
而且,这件事上,哪里是他胡思乱想?他真的是不安。
只有抱着楚棠,嗅着他发丝的味道,郁恪才能安心一点儿:那你和我保证,如果我回郁北了,你七天内要过来。
楚棠翻过一页:七天不行。我说不定自己接下来的行程,怕说定期限却去不了让你失望。
郁恪拉下脸:你果真嫌我烦!
没有。
你有!
郁恪忿忿地咬了口他的耳朵。听到楚棠嘶了一声,他又心疼地改为舐吻。
楚棠耳朵湿漉漉的,推了他一下:难受。
郁恪立刻脸一黑:还说不是嫌我!
楚棠漂亮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无奈,道:你怎么听不懂话呢?
七天不行,十天行不行?郁恪道。
楚棠拍拍他大腿:不行。让我起来。
这不行那也不行,郁恪恼怒道,那我也不回去了!
楚棠是不期望他能放开他了,自己撑着桌沿站起来,道:不行,陛下得回去。
郁恪一拍桌子,眼角气红了:还说你不是赶我走?
楚棠转过身,靠着桌子,抱胸冷冷地看他。
郁恪霍的站起身,欺身过去,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光,就在楚棠以为他要做什么时,郁恪却忽然走了,甩门而去。
第94章 英雄救美
郁恪离家出走了。
楚棠是一小时后才发觉的。
郁恪离开书房后, 楚棠回自己的房间和人商量事情,谁知一出来,寂静无声的, 雪顶含翠凉了都没人给他换上新的, 再一看, 书房和厨房都没有郁恪的影子。
他刚开始还以为郁恪是出去买东西, 怕他人生地不熟迷路, 便打了买给郁恪的手机。谁知道打电话郁恪也不接。
家里的小孩闹脾气离家出走该怎么办?
楚棠揉揉太阳穴, 回想刚才的对话, 开始反思自己的教育方式有没有问题。无果, 他去走到玄关处, 果不其然,郁恪那把钥匙不见了自送他钥匙起, 郁恪便对那东西爱不释手, 宝贝极了,到哪儿都贴身带着, 后来见楚棠每次回来都是将钥匙放在玄关,他说很有家的气氛, 让人安心, 便把钥匙挨着楚棠的一起放着。
楚棠拿起自己的钥匙,准备出门去找郁恪, 哪知道手机突然响了。
显示是郁恪的手机号, 接起来一听, 声音却不是他的。
一个小时前。
郁恪愤而甩袖离去, 还轻轻关上了门以防止吵到楚棠耳朵。
走到一半他才醒悟过来,他应该砰一声用力关门才能表现出自己的愤怒,这样楚棠才会重视啊!但是想了想,他又觉得太大声会吓到楚棠,更何况那是他和楚棠的家,他不舍得破坏。
可他还是气楚棠不肯答应早日和他回去。郁恪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快投降,起码得离家出走一个小时以上才能显示他的决心。
于是郁恪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出了小区,走过了繁华的商区,途中有不少人向这个冷着脸的酷哥投以注目礼。
他步子大,又没看路,专挑少人的地方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个陌生整洁的街道。不算冷清,人来人往的,挺热闹,只是街道楼房有些旧,看上去像是旧城区。
太阳正在下落,夏日的热气慢慢散去,此时接近傍晚,快到人们吃晚饭的时候了。
纵然生气,但不能饿着哥哥。这是郁恪这一个月来被包养、然后勤勤恳恳以劳还债的坚定心得。
于是他决定不生气了。准备回去时,四处环顾,却发现他迷路了。
楚棠在忙,他不能打扰楚棠。郁恪想了想,打算去问路。对面就有商铺,其中有一家电器商城特别大,开着门,横幅写着新店大酬宾,门口空旷的场地摆放有许多台大大的彩电,正齐齐放着同一部电视剧。
他在楚棠家里也会看电视,不过都是楚棠按他的口味挑给他看的,郁恪这个古人看得津津有味。
这里不像之前楚棠带他去过那些繁华商区,有种老旧而温馨的味道。
老板娘坐在小板凳上一边嗑瓜子,一边和人闲聊。冷不丁瞧见一个大帅哥走过来,瓜子都掉地上了。
帅哥看起来冷酷没有表情,问话却挺有礼貌的:你好,请问
他的话猛地顿住了,盯着一个方向,脸色极其难看。
老板娘奇怪,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那些轮流播放经典片段的电视,从古装剧换成了谍战电影。恰好是她女儿喜欢的一个男明星领衔主演的,那脸蛋和身材,完美到不行,连她这个不怎么喜欢明星的都跟着女儿一起看他的电视剧和电影。
几十台高清大屏彩电上,都是同一个画面男主穿着军装,身材颀长,发丝滴着水,眼神冰冷,手指捏着女主的下巴,正亲昵地说话。两人的衣服都湿透了,男女主的身体仿佛紧紧贴在一起。
老板娘看得津津有味。却听身旁的帅哥出声了,声音像是从牙缝挤出来的:不知廉耻!
话里带着浓浓的杀意。
老板娘吓了一跳,回头看他,帅哥正瞠目欲裂,看上去简直像是要吃人一样,手里捏着拳头,还能听到骨骼嘎吱响动的声音,令人背脊发凉。
她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
郁恪看到里面两人如此亲密,脑子里轰的一声,什么也听不到了。
他眼神阴鸷,走到最近的电视机前,冷冷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在老板娘奇怪的眼神中,伸手摸了摸彩电薄薄的边缘。
老板娘只听咔哒一声,薄屏彩电就从中间裂开了,帅哥收回手,电流刺啦闪过,老板娘浑身一抖,电视裂成两半掉在地上,线路暴露出来,死得不能再死了,目测送去维修也无力回天了。
线路短路,其他电视也刷的一声齐齐黑屏,原来的画面消失掉,郁恪的脸色这才缓和一点儿。
在店里的人纷纷退让,警惕地看着他。
你!老板娘瞪大眼睛,指着他,手指颤抖,一边后退一边骂道,你是不是有病!?我报、报警了啊!
郁恪抹了把脸,面无表情地接受指责,手伸到口袋里,众人以为他要拿出武器来,尖叫着逃走。
老板娘将扫把对准他,颤抖道:你你你你别过来!
郁恪声音平静,掏出手机,道:多少钱?
什么?老板娘以为自己听错了。
帅哥骨节分明的手里拿着手机,递过来,手机上显示有二维码,帅哥冷若冰霜,还是耐心道:损失多少就扫多少。算是我买下了。
老板娘不敢接近,但是店里其他人都跑了,她死鬼还没回来,她有舍不得钱,只好战战兢兢地伸出手,一把抢过他的手机,结巴道:我、我先收了款再、再还给你你别过来!
郁恪不甚在意地点点头。
老板娘警惕地退到收银台,一边盯着他一边扫码,不知怎的,夕阳余晖下,那帅哥高大的背影看起来居然莫名有些落寞。
郁恪背对着她,余怒未消他只要回想起刚才看到的画面,心头就像烧了一把火,又痛又痒,恨不得将楚棠抱着的那个人撕得粉碎。
他胸膛起伏得厉害,却又记着这里不是郁北,只能压抑着喘息,站在原地,盯着前方,眼神有些涣散。
突然,郁恪瞳孔一缩。
老板娘结帐,没有大度地放水,小小地加了一点精神损失费,结完帐后,她将手机还给郁恪,道:帅哥,你的手机。不是我说你,有钱也不是这样挥霍的,下次不要
却见帅哥仿佛见到了什么要紧的事,嗖的一声冲了出去,身影快得像闪电似的。
哎!
老板娘疑惑地看过去。
只见对面的老住宅区楼下,一群混混模样的男人正在围着一个女人,往巷子里走,手里还晃动着刀具,闪着光,令人害怕。
快还钱!那个狗东西借了我们兄弟的几十万去赌,到时间了却一毛钱都没还!最前面的中年男人留着地中海,油光满面的,凶神恶煞道。
楚梨淡定道:谁借的你们找谁还。
地中海破口大骂:狗东西被抓进牢里,我们怎么找?
楚梨身着旗袍,披着锦绣披肩,淡雅高贵,衬出曼妙身姿,一看就出身名门。
地中海打量着她,调笑道:这你不是他老婆吗?我见过他给我们的照片长得比照片上的好看多了,是不是傍上哪个大款,甩掉狗东西嫁入了豪门?行啊,有本事啊。
多谢。楚梨笑了笑。
地中海拉下脸:你别装蒜!想要走,立刻给我们还钱!
楚梨伸手拨了拨耳边的发丝,看了一眼他身后,似乎在走神,待地中海又要开口时,她道:我没钱。
你瞎蒙我是吗?你新老公有钱,听说你儿子也有钱,你怎么可能没钱?地中海扬起拳头吓她,手臂上的白虎刺青和肌肉抖了抖,刚才在楼道,你说没带手机和现金,要下来去银行取。现在下来了,快点把卡和密码说出来!否则别怪我们打女人。
两边的帮手扬了扬刀棍。
他们现在在一个小巷子里,还有人守着巷口,路人躲都来不及了,哪还敢进来看发生什么事呢?
楚梨垂下眼帘时,扫了一圈角落。
那个狗东西进牢里了,房子收回她手里,今天她有空,便来拿回自己的东西,不想下楼后遇到了前夫的债主,那垃圾前夫真是害人不浅。想起楚棠小时候遍体鳞伤的样子,楚梨捏紧了手指。
别装哑巴!
楚梨抬起头,冲他们笑笑,像是沾了露水的梨花,美得温柔和无辜。
地中海一愣,脸一红,随即反应过来,骂道:你做什么!
楚梨柔声道:前面不是有家银行吗?我去取钱。
这、这才对嘛,地中海结巴了一下,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楚梨眉尖一挑,像个大姐大一样,越过他们走出去。
地中海对小弟道: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她一个女人,逃不了,别让摄像头拍到你们。
是!
守在巷口的两个小弟退了回去,地中海跟在楚梨身后。两人走出巷口,就在帮手看不见他们的那一刹那,楚梨的手伸向墙壁,从堆成小山一样的废弃物中准确操起一根铁棍。
她的披肩挡着动作,地中海没看清她拿了什么,只是多年的经验让他脑中警报响起,他立刻抬起胳膊挡在头上。
伴随着凛冽的风声,铁棍狠狠地敲到他的手臂上,让他绷紧的肌肉都发痛。
操!
地中海咒骂一声。
我才操!
楚梨冷喝一声,趁他手臂发麻还不能动,砰砰砰不停,手中铁棍像雨点一样密密麻麻地、重重地落在他身上,还专门挑他的头来打。
可他用手捂着头,楚梨眉头一皱,动了动穿着中跟鞋的脚,忽然微微侧身,长腿高高抬起。
地中海忍无可忍,想要回击,谁知刚松开手,一个硬物狠狠敲中了他的脑袋,他只来得及瞥到了一截又长又白的腿,明明看着细,力度却像从天而降的铁锤,让他眼冒金星。
一道温热的液体流到他眼睛里,地中海用手去擦,发现是血,大怒:你!
高利贷还敢理直气壮地讨债?楚梨淑女地站着,整理好旗袍,温柔地哼道,而且又不是我借的,去牢里讨去吧。
旗袍料子质地极佳,劈叉也没撕裂,楚梨决定回去夸夸自家老公。
你别得意!地中海捂着脑袋,头晕目眩,大喊,来人!你们还不快出来!
巷子里等候的帮手立刻蜂拥出来:大哥怎么了?
楚梨握紧手中的铁棍,扫视了一遍:一起上吧。
那些人哪经得起一个女人挑衅,凶神恶煞地摩拳擦掌:臭娘们,敢伤我们大哥?
楚梨动了动脚踝,犹豫要不要脱掉鞋子。忽然瞥见前方有个略微熟悉的人冲过来,混混们背对着,没看见。她连忙收回了要蹭掉鞋子的想法,将披肩整了整。
地中海受伤了,被他们护在最身后,发声道:给她一点教训。
楚梨一笑。
一根木棒带着呼啸的风声,如千钧之力般,撞击到地中海的背部,发出咔嚓一声,想来应该是骨折的声音。
地中海噗的吐了口血,在小弟们的惊呼中倒地不起,露出郁恪一张冷冽俊美的连。
楚梨看清是谁,有些惊讶:小恪?
郁恪看了看她:伯母没事吧?
没事。楚梨摆手。
郁恪掂了掂手里的棍子,对严阵以待的混混们道:好啊,我正找不到地儿撒气呢。
于是,楚梨看着这个年轻帅气、在她面前表现极其乖巧、有过两面之缘的儿子的学弟,单凭一根木棍就将一群人打得屁滚尿流,连连求饶。
楚梨背后扔了铁棍,走上去。
郁恪脸上好像沾了点血,眼里戾气重得厉害,但看见她过来,表情没那么凶狠了,道:伯母。
小伙子真厉害。楚梨赞道。
躺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小混混们,只觉得这人不仅是练过的,而且仿佛还在气头上,把他们当沙包一样,下手毫不留情,专挑脆弱的地方打,不致命,可痛得要死。
郁恪礼貌道:多谢伯母夸奖。那这些人要怎么办?
楚梨觉得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年轻人现在突然忐忑了起来。郁恪说:能不能不要告诉楚棠?
楚梨点头:今天的事别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