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连忙避开他。
陈但好像什么也感觉不到,他边往下走边喃喃着说:“不可能……不可能……”
说着他忽然跑了起来,疯了似得冲下楼,来往的学生纷纷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拉着身边的人远离了他。
陈但一股气冲回了家,撞开的门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他看着卧室里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两双拖鞋,但其中一双却稍微偏离了原来的位置。
就好像曾经有人穿走过,又欲盖弥彰的摆了回去。
陈但的心脏跳得厉害,鼓动着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他压抑着呼吸,忍耐着那股从胸腔冒到喉咙的灼烧感,一把掀开了上铺的被子。
带着红血丝的双眼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他定定地看了片刻,几乎停滞的心脏才松懈下来。
他疲累至极的出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将被子盖了回去,带着一种诡异的偏执无比细致的掖好了被角。
瘦削的身体随着松下来的力道又弯了下来,他躬着背将拖鞋一丝不苟的摆正,这才放心的走了出去。
却在关上门的那一刻,随着带起来的微风飘出了一缕香气。
只是因为骤然松懈而近乎虚脱的陈但却什么也没感觉到。
……
回到居民楼的公良脚步一顿,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路,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往楼上走。
这是一栋老式居民楼,没有按电梯,最高不过只有六层,但是这里基本只有一些老年人居住。
而公良就住在最高层,走出这栋楼的巷子,再拐个弯就是他的花店了,站在走廊上的时候,隐隐还能看到街尾迎接落日的盛况。
“公良先生回来啦。”
“哟,公良先生又买这么多菜呢。”
路过每一层的时候都有人出来和公良打招呼。
公良也都笑着回应:“是啊,阿花今天这身旗袍真好看。”
“阿丽怎么瘦了,是不是又节食啦。”
“阿强可不要再抽烟了,忘了上回不小心把被子点着的事了?”
众人都被他说的乐呵呵的,唯有叼着烟嘴的老头不乐意的将烟枪藏到了身后。
走到四楼的时候,一个丰腴的大妈从门后探出头,正是那位在超市见过的阿娟。
“公良先生啊,今天听到你家楼上乒铃乓啷的一阵动静,是不是在搞装修啊。”
“是嘞是嘞,动静弄得可大哩。”
“你那位小冤家在家不,我们都担心是不是遭贼嘞。”
公良眼睑微垂,笑意不减的安抚着几位关切的邻居。
“没事,我回去看看。”
嘴上这么说,脚下的步子却是加快了。
推开门一看,饶是公良做足了心理准备,青筋还是突突突的跳了起来。
他反手关上门,路过一地的狼藉,看着被撕扯的稀巴烂的抱枕,又迈开长腿跨过一条断了腿的椅子,才在自己床上看到撅着屁股睡的正香的善行。
扶着门框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咔擦”一声门框断裂,公良无法忍耐的提着善行的后领口将他拖了出去。
善行睡眼朦胧的揉了揉眼睛,掀开眼皮看了一眼连生气都这么斯文好看的公良,蹭着他的手臂又要睡过去,却身子一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哐”的一声,善行看着前面紧闭的大门,眨了眨眼睛,醒了。
公良闭着眼睛沉出一口气,四周看了两眼,别说找个地方坐了,连能下脚的地方都没几个。
他揉着跳个不停的眉心,听着外面挠门的动静,越听越觉得闹心。
如果这不是六楼的话,他毫不怀疑对方能给他凿个洞出来。
公良试图屏蔽外面的声音,可挠门换成了叫他的名字,跟催命一样,一声一声叫个不停。
善行坐在门口象征性的敲了敲门,嘴里嚷嚷着“公良公良”,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两个水果糖,放进嘴里嚼的嘎吱作响。
最后糖吃完了,口袋也掏空了,他吸着手指继续叫公良,声音却是比原来急迫多了。
被撞了两次依旧坚不可摧的大门从里面敞开,善行一个后仰直接倒了下去。
他眨巴着眼睛看着公良还算平静的脸,抱着他的腿不停的喊:“公良,公良,公良。”
“怎么弄得给我收拾干净。”
善行不叫唤了,他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往卧室里爬,公良面不改色的踩着他拖到地上的衣摆,冷静的说:“要不然你就滚出去。”
善行不动了,善行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善行妥协了。
他爬起来乖乖站好,鼓了个掌,撕烂的抱枕恢复了原样,跺了跺脚,地上散乱的东西重新摆放了回去。
公良双腿交叠的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养了养神,睁开眼,就是善行近在咫尺的脸。
两人的鼻尖只差了一分。
他浅色的眸子波澜不惊的看着善行那双漆黑浓郁的眼睛,抓着他的头发往身下一按。
善行顺从的趴在他的腿上。
公良拨开他后颈的碎发,看着那道艳红的痕迹,冰凉的指尖碰了碰。
善行的身体瞬间绷紧,随即猛地放松下来,像只被摸舒服的大狗在他的腿上蹭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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