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锢已经消失,胸膛上的伤口依旧醒目,里面空空荡荡黑如深渊,他本来就没有心。
“公良。”善行目光火热的看着他,猩红的舌尖舔过嘴角的尖牙。
“我该叫你善行,还是……痴。”
公良绝美的面孔变得更加神圣不可侵犯,那双偶尔会变得温和的眸子清冷的容不下人间万物。
他早该知道,善行应他而生,否则只是一个名字,他怎么能轻而易举的就压制住这么凶的恶魂,而他又怎么会连一根头发对他都有如此强大的吸引力。
“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已经苏醒的善行毫不掩饰的散发出他对公良的渴望。
那双美丽的翅膀在火焰中带着强劲雄厚的力量。
善行忍不住滑动喉结,嗓子干渴的厉害,垂落的指尖轻轻颤动,人影一晃,已经站在公良的身前和他紧密相贴。
公良的身上没有任何的味道,但善行就是觉得有一缕甜香在他的鼻尖缠绕。
他终于忍不住,目光炙热的扑了上去,却像弹簧一样重重地飞了出去。
手上被灼烧的伤深可见骨,他蹙着眉低下了头,轻轻的舔舐着自己的手指,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只是现在的公良已经不会再用糖来哄他了。
“既然你是我的罪,只要杀了你,我就能重获自由了。”
公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手指轻抚过锁骨下方的异界痕。
只要这个痕迹没有消失,他的一切都被异界掌控,迟早还要回到那个见不到光的地方,忍受着漫长孤寂的永生。
善行抬起头看向他,眼尾的红好像变得艳了一些,他含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指,嘴里低哑的喊:“公良……”
缠.绵的在说他疼。
公良不为所动,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随着那颗心脏的剥离,那些属于人类浅薄的情绪也一同消失。
他真正变成了一只不为人的不死鸟,只想恢复自由,离任何浮华的一切越远越好,最好找一个最高的山头,无穷无尽的沉睡,摒弃那些不该于他的杂念,做一只无欲无求的鸟。
“公良。”善行向他招了招手。
这个熟悉的动作让公良蹙了下眉,他觉得他被一只小东西冒犯了,真是令鸟不快。
但他还是过去了,半蹲在这个一只手指就能捏死的小东西面前,却措不及防的被搂住了脖子,惊的他的翅膀都扑棱起来。
善行眷恋的在他怀里蹭了蹭,埋在他的颈间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动作无论是善行还是公良都十分习惯了,但他就是觉得措不及防,就好像以前他被套在一个壳子里,现在才是自己真真正正的感受这一切。
所以他把身上的小东西扒拉下来,然后丢了出去。
“不要这样。”他冷静的说。
善行坐在地上冲他眨了眨眼睛,耷拉着嘴角说:“你不喜欢吗。”
公良认真的想了想:“不讨厌。”
但就是觉得奇怪。
“那就是喜欢。”善行咧着笑扑了过来,却“嘶”了一声浑身一震。
公良微蹙着眉抓过他搂着自己的手,果然又被他的翅膀灼伤了。
“不疼。”善行靠过去舔了舔他的脸。
“我没问你疼不疼。”他一本正经的擦了擦脸上的口水。
“哦,那你现在问吧。”
“你疼不疼。”
“不疼。”
看着眯着眼睛笑得眉眼弯弯的善行,公良眉心一跳,他为什么要顺着对方的话问他疼不疼,啧,真是令鸟不快。
于是他扣住了对方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露出了两颗尖锐的虎牙,然后指腹一磨,其中一颗虎牙就这么被他磨平了。
善行微微一怔,他习惯性的舔了舔牙,却舔不到尖尖了,又平又滑,他不敢相信的舔了又舔。
他锐利的牙齿没有了!
他以后还怎么威武的进食,撕扯得那些恶魂嗷嗷叫!
公良平静的看着他不停的舔来舔去,湿热的舌头偶尔滑过他的手指,他不自禁的弯了点弧度,拍着他的脸说:“听话一点。”
就把你留的久一点。
以前的他一定会舍不得,但现在,能拨动他的情绪淡的几乎没有了。
也就只有这个小东西,能让他多一点犹豫,但也只有一点。
善行立马得寸进尺的抓住他的手,暗红的指甲与白色的指腹带来了鲜明的色彩,明明是十分妖艳的颜色,偏偏在公良的身上显得诡秘又高贵。
“嗷呜”一口,善行将公良的整只手都吃了进去。
公良颇有些一言难尽的看着他。
不是已经苏醒了吗,不是听说三毒乃是最凶的恶魂,一旦降世就要毁天灭地的吗。
面前这个吃他的手吃的津津有味的蠢东西,真的已经清醒了吗。
“呕……”吃得太狠,卡到嗓子眼了。
公良“啧”了一声抽出自己的手,看着上面湿漉漉的口水,他终究只是叹了口气。
据原本要天亮的时间推迟了两个小时,南市所有的人在同一时间醒来,他们习惯性的看了眼床头的手机,然后猛地睁大了眼睛。
居然已经八点了!
掀开窗帘一看,外面居然才刚刚翻出了鱼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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