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之涵还是装作不知道。
唐云乾心中感到挫败、屈辱,但他认为自己向来不强人所难,也不是个得不到就要想方设法得到的人,更不会用下作且丢脸面的方式去企求得到爱恋者的心。
得不到,也便算了。
男人的这一份无望,以及朦胧的欲动和好感,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持续了多年。
直到某一天,一个和谷之涵有些相似的男人出现了。
而这种相似,仅是身体某一个很小的部位而已,是那一双眉眼,恰巧闯入了唐云乾的视线。
唐云乾心中略略惊诧之后,便像饮鸩止渴似的,随意捡起了这个男人。
他和尤良木就是这么开始的。
开始了就是开始了,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日复一日地没能停下来。他也逐渐意识到,其实尤良木不像谷之涵。
是的,其实只要和这个男人相处过一天,就会知道,他与谷之涵根本不沾边,甚至是天差地别,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尤良木穷酸、没文化、没见识。他身上背负着债务,且寄人篱下,所以总是谨言慎行,畏首畏尾,像一条毛毛虫一样蜷缩着、爬行着进入唐云乾的世界。哪能比得上谷之涵的一根头发呢?
最开始,大人物自然是嫌弃的。
但他的教养不允许他将这种厌恶外露出来,更何况,尤良木确实是他找回来的,算是他犯下的一个错误,他对于这个男人还是负有一定责任的。
唐云乾劝服了自己,把尤良木留了下来,且没有一个具体的截止期。
两个人如此别扭地同居着,虽然唐云乾心里不喜欢,但他自认为对尤良木还算不错,物质上会尽量满足,甚至提出让对方可以不工作,好吃好喝地待在家里就行,卡上自然会有钱打进来。
他以为尤良木会一如既往地对他感激涕零,会心安理得地扮演好被包养的角色,然而,这个男人在这方面似乎有自己的原则。
除了一年拿五十万抵债,其它的钱财,尤良木分文不取。
明明能够舒舒服服住在大房子里,过着游手好闲的生活,这男人却非要天天骑着个小电驴,走街串巷地去送外卖,风雨无阻,把摔破手脚当成是家常便饭。
唐云乾看在眼里,不理解,但也没阻止。
他向来不会管束太多,只要对方履行好本分,在某些方面能满足他就好,比如说床上当好一条狗,生活中不烦人不恼人,安分守己知情识趣……
最好还能改一改那抠抠搜搜的寒酸病。
再后来,就更多类似的事情了。
例如,尤良木会去缝补一些旧衣服旧毛巾,报废的电器会搬去回收站,家里的瓶瓶罐罐会收起来拿去卖,买菜会记得哪一档能便宜几毛钱,周末在大卖场里跟大妈们抢打折商品……
唐云乾开了眼界。
不知从哪一天开始,这位向来活在高处的大人物,不再只能看见有钱人的生活环境,因为尤良木这个小人物,他第一次能窥见底层人士如蝼蚁般的挣扎和过活。
他才知道,原来世界上有些人是这样存活的,这样竟也能活着。
渐渐地,渐渐地,再与尤良木相处得久一点,唐云乾好像能从这个男人身上看到更多的可取之处。
这个青涩的男人很老实,举止稍显木讷,时而说话腼腆,脑子回路奇怪,但是情绪高涨起来就会说很多话,挺有趣也挺好笑的。
不知不觉间,唐云乾就是莫名地觉得……这个寒酸的小人物也不是那么的讨人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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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对谷:我并不强人所难。
唐对尤:一定要你回到我身边,不惜暗中使手段,温柔式地强制。
第69章 保护欲
把尤良木留在身边的日子越来越长,唐云乾便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己对尤良木产生了一种类似新鲜感的东西。
这种感觉其实从一开始就萌生了,是在第一次上床的时候。
他承认自己当时完全把这个男人当做是谷之涵的替代品,所以要把灯关了做,在黑暗中无情地发泄,力道和动作都很野蛮,丝毫没有要控制,就像对待一个廉价的玩具一般。
但是对方很乖,很顺从,一声不吭默默忍受。
直到被他做进了医院。
在唐云乾眼里,这个男人逆来顺受到了一定的程度,已经不单纯是拿钱办事了,好像骨子里天生能忍受生活的一切苦楚,顽强且耐受,令他惊讶。
在尤良木出院以后,唐云乾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心生怜悯还是愧疚,就自觉地没再用性暴力去对待这个男人了,并且破格地承诺道,自己下不为例。
没想到的是,对方好像有股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劲儿,生命力又逐渐复苏了,在日常里慢慢放开,在床上也慢慢放开,像一只百依百顺的小狗。
还在一次上床的时候,满脸通红地对他说,“乾哥,我以后多锻炼锻炼,等我身体再好点、再强壮点,你想玩儿什么,我就陪你玩儿什么……只要你玩儿得高兴,我都可以的。”
唐云乾听了觉得很好笑。
怎么会有这么蠢又这么听话的人?像只要讨好主人的宠物一样,是非常真心,非常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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