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岚妹若在此也总是无趣,也不安全,便等明日同去边疆如何,也好看看晋国如今状况,天色不早,就不再打扰了,明日再来寻岚妹同行。”说着微一躬身便真的起身要出门去!
胜男忙站起将她送至门外,也终于明白为何总感觉不对了。这个安平君说话行为和神态都太不统一,她说未想到这么多年还能久别重逢,脸上却没有丝毫怀念欣喜;她说得知晋国亡了甚是震惊,脸上却依然平淡若菊;她说父亲极为难过,她自己面上却也没有一丝担忧……
总之,像是一个不合格的播音员在面无表情的念稿,不但表情一直波澜不惊,连声音的起伏都欠奉。与其说是表现的不到位,倒不如说是根本懒得去做,她自己既没想表现出担忧震惊,也并不在意面前刚刚亡国的表妹是否难过伤痛。来找胜男,劝胜男与她回京也只为完成任务一般。她自己却好像毫不在意。胜男不由一阵无奈,真是枉费了自己酝酿这半天的感情!真不知这安平君在那种人人从懂事起便会演戏的王室里,是怎么养成的这般个性!难不成天弃都是如此,不仅御术不能使用,连性格都会缺失?
腹谤归腹谤,安平君能想怎样便怎样,她可不行。因此胜男还是恭敬的将这位表姐送出了客栈,定下明日之约。好在安平君虽情感缺失了些,言语礼节却是丝毫不差的,不至于让胜男觉得自己是在上赶着巴结。
安平君带着盾士下人浩浩荡荡的去了,这般阵势,自然引起客栈百姓围观,牛壮也站在一旁。胜男想想,觉得自己明日要走,此时还是应和牛壮说一声,便与他一同回了客房。牛壮神情有些复杂,看着他似是不知说什么的好,胜男便先开口了“牛大哥…”
“不敢,你……不是一般的高门吧,和安平君姐妹相称,胜难,盛岚,你难不成是八殿下?”牛壮突然一拍脑门叫到。
胜男苦笑“以前,算是吧。”
牛壮显得很是震惊“居然真的是,我居然叫了八殿下一路的妹子?怪不得,以前听说八殿下多好多好的我还以为是装的,原来真是……”说着抬头看向胜男“八殿下,路上那些话我是随口说的,得罪了您的,您别在意。”
胜男接着认真说到“怎会,八殿下一说也不用再提,以前是,可现在却真的不是了!”
牛壮听了也只以为她是指如今灭国便不算王女,自然想不到胜男话中另有深意,便也只是说道“从前是,如今自然也是,如今八殿下有安平君,也用不上我这粗人,我便连夜出城去找我那兄弟去了!”
胜男扭头看看天色“连夜?此时城门怕是关了,不如明日一早再走?”
“无事,往外的城门关了,向大梁去的还得一会,来得及。我早些去也能早些找着人!”胜男看他去意已决,也不再挽留,只是坚持将车马给了他让他代步,牛壮也不推辞,接受了,告辞而去。
第二天一早,安平君果然派了车马来接,胜男上车去了,安平已在城外等候,或许是怕她无趣,还与她同乘一车,陪她闲聊说话,当然估计这只是安平君一厢情愿的想法。
这样的闲聊对胜男却绝对是种考验,不说她并没有前身八王女盛岚的记忆,和安平怀旧要费尽心思才能不露破绽,只看着安平君那面无表情的脸就实在无法调动情绪。于是胜男便只能这样白日里对着这样一个大神耗尽心力,晚上匆匆补眠再迎接新一轮的挑战,着实辛苦。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众人到了边城。
边城就叫边城,说它是城着实有些夸大,其实要论面积来说它充其量只算是个很大的镇。秦、梁、晋三国边疆相接,当然,如今要把晋换作成国。除上党、宁化和秦国的安武城是三国各自的领土外,三城正中还有着大片荒原,并不归属任何一国。久而久之,这片荒原就被称为边境,在荒原中聚集而成的一座城镇便叫做边城。
边城同边境一样,不属于任何一国,城里聚集着各国而来的逃犯、贱民,还有最善于赚钱的徽国商人。鱼龙混杂却又治安混乱,若没有足够的能力或带够足够的护卫,呆在这实在不是明智之举。胜男不知安平君到这种地方是为了什么,也不会去问,她只能安生待在众多的盾士护卫之中,多听多看少言。
在边城客栈呆了两天,第三日晚间,安平君便叫着她外出赴宴,两人带了护卫去了边城最大的——青楼。
胜男自从到了这个世界,便基本一直在受难逃亡,接触到的也一直是战争、死亡。还从未接触过这样的金玉满堂,纸醉金迷,也从未见识过这里传说中的“栾童”。
胜男只能说无论哪个世界,将自己同类压在身下是人类不可避免的劣根性。从道听途说也知道,这世界战乱频发,民不聊生之时健壮男子从军也算一条生路,而身材瘦弱的男孩若家中养不起,军营也不会收,被卖为栾童便是常见的现象。
当然也有专门的人贩会特意找寻筋骨绵软肤色白皙的男孩,买下来从小培养调|教,转手便是翻倍的价钱。说起来似乎资质上佳的栾童万中挑一,极难找到,比天生的练武奇才还稀有些。是故顶级的栾童也是极受追捧的,当然只是面上风光,内里如何便是冷暖自知,不过晚景却是必定凄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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