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唯一没抽烟在啃冰淇淋的,就是梁季青,今年高一新生里最受女生欢迎的。”周艾用胳膊捅捅她的手臂问,“你觉得怎么样?”
头发很短,但也没有短成寸头的程度,在这个男生间都偷偷和学校抗争留着眉上刘海的发型时代里,没有刘海的梁季青看起来是要清爽很多。连续一周军训的大太阳晒得这批新生都有点黑,梁季青算是色号稍微没那么暗的,至少和他旁边的人比起来算白的了。
“一般吧。”她冷淡回答。
周艾撇嘴:“你什么眼光,我觉得他比方柳好看诶。”
方柳是和她们一个年级的,在隔壁班,每天都有不同的女孩子来隔壁教室门口找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受欢迎,很多人都说方柳是高二年级的级草。
温昼记得方柳,高一时他找她要过联系方式,温昼不想给就直接拒绝了。
后来方柳就到处说她假清高。
“嗯,方柳也丑。”
温昼不喜欢吃甜食,也不能理解怎么有人只是吃个冰淇淋都能露出这副满足幸福的表情,她就这么看着梁季青啃完了手里的那个冰淇淋甜筒,站起身来戳戳旁人:“喂,有纸没?”
“谁随身带那种东西,又不是要上厕所,你蹭你自己裤子上不就行了。”
“滚吧。”梁季青笑着踢了旁边人一脚,四处望了望,似乎想找人借点纸,温昼就这么猝不及防和抬起头的梁季青对上了视线,对方隽秀的眉眼间展露出礼貌的笑意:“喂,同学你们有纸吗?”
周艾在校服兜里摸了摸,遗憾摆手:“没有耶,你有吗,温昼。”
“没有。”她收回目光准备回教室,又听见梁季青的声音:“操,我下次一定买个有棍的雪糕不买这个甜筒了,漏我一手。”
“哎呀你洗洗不就行了?”
“懒得走。”梁季青说:“等会就是体育课,我还要绕回教学楼厕所洗手再出来,等我赶到篮球都抢不到了。”
温昼顿了顿,面无表情将一包未拆封的湿纸巾扔了下去。
梁季青如获至宝,抬头对着她露出很灿烂的笑:“谢谢你啊同学,你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啊,我下节课买包新的还给你。”
温昼没回答,转身回了教室。
每天午饭的广播时间,温昼要去广播站值班。她是广播站站长,就算不播音也要去广播站盯着其他人怕出错。
广播站的点歌时间,梁季青忽然敲门进来,见到她,他眉间忽然涌上喜色:“你怎么在这里?”
“点什么歌?”温昼不理会他的自来熟,面无表情把表格拿给他填。
梁季青字有点丑,歪歪扭扭写下来一首在某短视频软件用烂的蹦迪神曲。
“不行。”温昼划掉他这首歌:“放点学校氛围合适的。”
“喂。”梁季青脸垮下来:“你怎么像个教导主任,我哥们儿生日,我给他点个这个不行吗,人家一年只过一次生日诶!”
温昼无动于衷:“点其他歌吗?不点就让让,你挡着后面同学了。”
“好无情哦。”梁季青吐槽一声,不甘不愿地把曲目换成了《我的好儿子》,祝福语写的是:祝我的好兄弟秦耀万寿无疆。
温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点完歌,梁季青从兜里开始翻钱:“几块一首来着……”
“五块。”
“怎么这么贵?”梁季青皱眉:“我听别人说不是两块钱吗。”
因为有很多像你一样闲得发慌的天天来点一堆土味歌曲,被德育处主任开会点名批评要求广播站整改,所以只能以高价劝退。
但是温昼懒得和他解释,只是说:“我定的,就是这么贵。”
“你还有这个权利啊?”梁季青好奇看她一眼,从兜里摸出一张一百现金:“我只带了两块钱的零钱,其他的就只有这个了。”
温昼眼皮跳了跳,忽然明白了卖菜的摊贩收到百元大钞的心情,哪来这么多零钱补给他。
“算了,两块钱给我,你赶紧走。”
“那怎么行。”梁季青看着她,忽然笑了:“你加个我微信吧,我回去把剩下的叁块钱转给你。”
因为叁块钱,温昼把方柳要了一年都要不到的微信号轻易给梁季青了。
其实她也不是很想给,但是梁季青就赖在广播室不走了,她实在不想再和他废话,就把微信号报给他了。
当然,主要原因是他没有方柳那么看起来让人讨厌。
学校里不能用手机,晚上回了家,温昼做完作业背完单词,洗漱完上床睡觉给明天定闹钟时,终于看到了梁季青的好友申请。
刚点完同意,梁季青的消息就发了过来:“怎么这么晚,我等了你好久耶。”
温昼回复叁个字:“你很闲?”
梁季青发来一个小鸡委屈表情包。
“你好凶哦,温昼学姐。”
梁季青说,你这么晚才同意我的好友申请,我们就不能多聊会天了。
温昼无语:“我并没有想和你聊天的意思。”
“以后说不定就有了嘛。”梁季青给她发了个红包,温昼以为是那叁块钱,就领了,一点开居然是两百。
温昼:“?”
梁季青:“我还想点歌,提前办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