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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在装睡呢。
    陆珹闷声轻笑着,将她拥得更紧。
    “小骗子。”他咬住她的耳朵,嗓音低哑。
    ……
    ……
    有很多事,哪怕如今一切尘埃落地,生活可能再无太多波澜和变故之时,沈晚仍旧无法想通。
    比如,陆珹究竟从何时开始对她图谋不轨的?
    高中时她总喜欢嘲讽他,他为何偏偏对一个经常令他难堪的女生动了心。
    再比如,陆珹为何对她的眼睛情有独钟。
    情到浓时,他饱含深情的吻一遍遍落在她微颤的眼睫上,缱绻、缠绵,似是极爱。
    还比如,陆珹临走前送她的发卡和学生证有何深意?
    发卡她还能稍作解读,可那张学生证她却始终猜不出缘由。
    沈晚曾明里暗里问过陆珹,是不是他俩之前就见过面。
    陆珹每每抿唇不语。
    她虽心有不甘,却也着实对这一幕没有丁点印象。
    照理说以陆珹的样貌和气质,哪怕匆匆见过一面,她都不可能忘得掉。但在她的脑海里,根本没有陆珹这个人的影子。
    然而,陆珹面对威逼利诱都不肯透露半分,她也没有什么办法。时间久了,沈晚便将这张学生证抛之脑后。
    又是一年夏来时,一中正值八十年校庆,陆珹以优秀校友的身份,受邀回母校做了一场演讲。
    活动后,闲来无事,陆珹和沈晚手牵着手,在校园里四处溜达。
    几年倏忽而过,学校里的基础设施变化极大,沈晚很难将眼前所见与记忆中的画面对应上。
    然而,这里也有不变的地方。
    落日笼罩中的教学楼、铁迹斑斑的桌椅、篮球场旁繁盛依旧的桂花树……
    很多很多。
    沈晚走到桂花树下,微微扬起了下巴。
    此刻并非桂树飘香的季节。
    可闭上眼,她仿佛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桂花香,听到那夜球场上延绵不绝的篮球声。
    沈晚发现,和陆珹初识的那一年,他们之间几乎没有特别美好的回忆。
    两人不是在争吵,就是处于敌视冷战的状态。
    可是,在那个腥风血雨的一整年里,有一幕却使沈晚格外印象深刻。
    就是在眼前的篮球场上。
    陆珹倔得跟头牛一样,一球接一球地练习着,丝毫听不进去她的劝阻。
    有点拧,有点轴,但更多的是可爱。
    那刻的他,终于剥开身上那件完美的外衣,变得真实,变得有趣,也变得生动。
    她有勇气靠近他,或许,也在那个时候。
    “阿珹,你记不记得?”沈晚指向篮球场,转头问陆珹。
    “记得。”陆珹点头。
    沈晚满意地弯起眼睛,可她还来不及夸奖他,陆珹又淡淡地说:“那晚在这里,我才发现你原来是个纸老虎。”
    “……”
    “气势很足,无关紧要的事情随意任性,可一到重要关头就退缩了。”
    陆珹回忆起过去,忍不住轻笑一声,点了点沈晚的下唇,问:“混乱吗?”
    沈晚知道陆珹在嘲笑自己。
    然而当初她的确只敢口头威胁,不敢真的亲上去。如今被他抓到小尾巴,她能如何?
    只得忍了。
    忍可以,却忍不了太久。
    两人走到过道拐角处的时候,沈晚突然转身,双手撑在陆珹两侧,将他压在光影斑驳的白墙上。
    “我要是纸老虎,你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沈晚赌气地哼了声,问:“你说,当时我将你拦在这儿的时候,你在心里编排我什么?是不是骂我不知廉耻?”
    陆珹哑然失笑。
    这么久了,她竟然还记恨着这件事。
    他哪可能舍得骂她?
    最坏的一瞬,也只觉得失望和茫然罢了。
    对此,沈晚自然不会相信。
    沈晚轻嗤一声,不满道:“我这样就叫做不知廉耻,那后来你当着长辈的面,压着我亲的时候又叫什么?”
    她皱着眉头想了半晌,咬牙切齿地说:“你那样叫厚颜无耻!”
    这怎么还恼上了?
    陆珹笑了笑,微微俯身,在她的红唇上点了一下。
    “我在想这个。”陆珹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
    骗鬼呢!
    沈晚瞪了他一眼,说:“你当时明明很讨厌我。”
    “没有。”陆珹否认。
    “你就是很讨厌我。”沈晚坚持自己的意见。
    陆珹无奈地勾起唇,选择结束了这个话题。
    不知不觉,两人渐渐走到校外的大榕树下,回到了他们真正初识的地方。
    不过,沈晚对此似乎毫无所察。
    她只是扯住陆珹的袖子,激动地说:“你记不记得,我们就是在那棵榕树下捡到的小白。那时为了小白,我还跟你的女朋学吵了一架,你就傻傻地站在旁边,一直没有帮我说过话。”
    “哦,我忘了,”沈晚顿了顿,补充道,“那个时候,你也讨厌我。”
    陆珹顿时哭笑不得。
    沈晚越回忆越觉得不对劲儿:“我怎么想着,你从头到尾都很讨厌我,怎么后来突然就爱我爱得要死不活?你倒是跟我说说,你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对我有非分之想的?”
    陆珹抿起唇,又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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