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子有着小巧的瓜子脸,卷而翘的睫毛湿漉漉的,一双桃花眼眼尾上挑泛着嫣红,眼睑处挂着要掉不掉的泪珠,整张脸精致中透着脆弱。
不少大臣给他送过女人,那些女人做出这样的姿态,他只觉得恶心,但不知道为何看到眼前的女子假惺惺的哭泣,他却并不觉得反感。
等到嬴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顺口答应了,女子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对上她那双乌溜溜的眼睛,嬴惑心跳漏了一拍,忍不住想起昨日的犹豫。
他现在的处境和昨日一样,不知不觉中被牵制住了。
这种感觉很不好。
苏阮不明白嬴惑的表情怎么突然间就沉了下来,她不敢造次,赶忙收敛住高兴的神情,安安静静地跪着。
嬴惑神色不虞地让她退下。
苏阮回到卧房,侍女正在收拾被褥,看样子是要把被褥给放进橱里,苏阮赶忙道,“秋意,不用收拾,我马上就睡了。”
秋意被吓了一跳,怔愣着放下被褥,看着苏阮道,“你……你你还活着?”
府上都传在祭祖宴上,一名宫女将酒水撒了晋王一身,晋王将其带回来亲自收拾,却没想到这宫女现在还活着。
那日晋王浑身都是血,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将怀里的宫女扔给她就走了。
她原以为这宫女今日见了晋王,一定死了,却没想到还活着。
秋意打量着苏阮的脸,这张脸的确绝色,晋王到底是个男人,再不近女色也不能免俗。
秋意有些高兴,拉着苏阮聊起天来,苏阮觉着秋意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救命稻草。
从秋意的话里,苏阮得知秋意是嬴惑母妃邵宁的侍女,嬴戈由于太过宠爱邵宁,要求在他死后邵宁也必须给他陪葬。所以嬴戈死后,邵宁年纪轻轻就跟着陪葬品一起死在了陵墓里。
苏阮从秋意的话中,推算出嬴惑现在的年龄应当才二十出头,嬴湛也就比嬴惑大几岁,也就是说嬴湛可能还未成年就把巫衡给杀了,苏阮不禁有些佩服嬴湛,光靠武力是没法杀死巫衡的,嬴湛可能是用了计谋。
秋意叮嘱道,“晋王偶尔会犯头痛,千万不要去找他,否则会被伤到。”
这头痛应该是后遗症导致的。
苏阮点了点头,又问了一些嬴惑生活上的习惯,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和祁川的习惯没有半点差别,苏阮以前嫌弃祁川的不知变通,现在倒有些庆幸了。
后面的话题苏阮有些接不上,秋意作为看着嬴惑长大的侍女,她希望在她死之前嬴惑能早点成亲生子,这样她才能安心。
苏阮只好敷衍过去,她修复好漏洞后,就得回去,要是在这和嬴惑有了孩子,那世界上就没有祁川了。
苏阮跟秋意要来笔墨,开始在纸上写下这三日需要做的事情。
次日,苏阮按照祁川的喜好准备了饭菜送到嬴惑跟前,“殿下,你看这些菜合不合你的胃口?”
嬴惑没说话,目光却落在那一碟红烧肉上面,苏阮赶忙把那碟红烧肉揽到自己跟前,“这是我爱吃的,其他都是你的。”
嬴惑拿着筷子的手微顿,过了许久,苏阮看到他终于动了筷子,微微松了口气。
到了晚上,苏阮在嬴惑阴沉的注视下,毛遂自荐要求暖床,并且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谎道,“殿下,在未来,作为你的妻子,体恤你体温低于常人,我可是每天都会牺牲自己替你暖床的。”
她才不会给祁川暖床呢,冬天可给她冻死了。
嬴惑俊脸微顿,他平常不会与人身体接触,体温低这件事除了他死去的母妃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她是如何知晓的?
难道正如她所言,她确实是他以后的妻子?
可他早就已经决定这辈子都不会娶妻生子。
他和嬴湛都是巫衡创造出来的意识容器,子嗣也会成为下一代容器,这让他感到恶心。他不知道嬴湛的想法,但从嬴湛让他的妃子长期服用避子汤来看,嬴湛应当也不想要孩子。
“不用。”
嬴惑的冷声拒绝让苏阮有那么点难过,但她随即又给自己打气,这才是第一天,还有两天时间可以让嬴惑相信她。
第二天,苏阮准备去给嬴惑研墨,但她进了书房却发现嬴惑已经用神力自给自足了,知道这个事实后她第一感受是气愤。当年她给祁川当小弟的时候可是没少给他研墨,原来他自己不用动手就可以有墨汁用,害她干了那么多无用功。
苏阮想表现,嬴惑却不给她表现的机会,这一天他完全拒绝交流,就好像昨天就已经给她宣判了死刑。
第三天也是如此,苏阮开始慌了,病急就开始乱投医。苏阮趁嬴惑没回来钻进了嬴惑的被子里,等嬴惑脱了外袍,掀开被子看到躺在里面的她,脸色可想而知。
苏阮僵硬着脸道,“夫君……”
这个称呼让嬴惑皱起了眉头,抓着被子的手有点僵。他目光落在苏阮单薄的亵衣上,若隐若现的,里面什么也没穿。
“我来给你暖床。”
嬴惑猛地回过神,脸瞬间沉了下来,“出去!”
真难搞,牺牲色相都没用。
苏阮郁闷地坐起身来,感觉有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抬头去看,嬴惑的头已经偏了过去,苏阮就看到一只红红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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