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惑闻言没说话,说自己孤独这话不像他能说出口的,但他自幼丧母,要说不孤独,那也是假的。
嬴惑问,“你……”
苏阮不想再费脑细胞瞎扯了,赶忙打断他,“夫君时候不早了,你该休息了。”说着帮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嬴惑正要躺下,苏阮顺口问了句,“今晚有亲亲吗?”
她为了维持住每天没有晚安吻都睡不着的人设,每晚都会问嬴惑这个问题,当然嬴惑每次都是雷打不动的冷冰冰拒绝。
苏阮以为今天也会如此,正要走,她的胳膊就被抓住了,嬴惑抓着她胳膊的那只手有些僵硬力气也有点大,她吃痛地皱起了眉头,抬眼去看,就是嬴惑近在咫尺的俊脸。
他的瞳色淡淡,神情却有些紧绷,苏阮看着竟也跟着紧张起来,可对她来说他们明明已经是“老夫老妻”了。
唇上凉凉的触感一触即分。
这吻结束,抓着她胳膊的大手就松开了,嬴惑靠着床没什么表情地对她道,“好了。”
如果不是看到嬴惑红的都要滴血的耳朵,她大概都要以为嬴惑对此事真的很淡定。
以她对祁川的了解,祁川一旦主动,那心里应当是有她了,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嬴惑的心跳还没按下来,就见苏阮朝他凑近,手撑在他左右两侧,眼中似有媚丝缠的得他呼吸逐渐急促,他眼睫颤了下,那红唇便一张一合道,“夫君,一个吻不够。”
然后他的唇就被咬住了,鼻息间全是她身上的味道,唇齿厮磨,他的心跳如鼓。抓着被褥的手因为用力泛出青筋,随着这个吻的深入,他本能的抬手想要去触碰眼前之人。
可手还没放到她的腰上,她的唇就离开了。
“夫君,我明日再来看你。”
嬴惑眸色沉沉地看着苏阮走出门去,胸腔中除了紊乱不止的心脏,还有无处发泄的欲.望。
这种感觉像是欢愉又像是折磨。
……
……
苏阮要是知道一个吻就能让关系突飞猛进,她早就强吻嬴惑了。
他没有拒绝她暖床的提议,苏阮乘机在嬴惑耳边吹嘘自己的好,“夫君,我可好了。哪怕是冬天,我都会抱着你睡觉。”
嬴惑默了会道,“不怕冷吗?”他的体温那么低。
“不怕,我天生体热,我和夫君绝配!”说着苏阮故意把手伸进亵衣,贴在嬴惑的腰腹上,他的腰立刻绷紧了,“夫君,你看,我的手是不是很热?”
她碰他,他有些不习惯,又有些渴望。
这是一种矛盾的感觉。
嬴惑刚把苏阮的手拿出来,就听耳边传来哀怨的声音,“夫君,你嫌弃我,你还说若是你早点遇见我一定会多爱我一天。”
赢惑总觉得他不可能说出如此肉麻的话,但看着苏阮落寞的眼神,他没办法出言反驳,最后他犹豫片刻,还是把她的手给放了回去。
苏阮立刻抱住他的腰,在他的胸口蹭了蹭,“我就知道夫君最好了。”
嬴惑僵直着身子任由她抱住,一夜未眠。
苏阮却苦着脸暗戳戳吐槽他的不解风情,她好听的话都说遍了,他怎么还是对她有所防备。
她原以为还要再耐着性子磨嬴惑几个月,才能让他彻底爱上她,却没想到她的身体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身体里的神力即将消耗殆尽,她的生命也要走到尽头了。
苏阮不敢告诉嬴惑她是巫衡转世的事情,她不确定嬴惑知道了会不会杀她,所以只能装病在床。
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每天都看着大夫进进出出地给她治病,却又拿她的病毫无办法,为了避免嬴惑盛怒之下杀死那些大夫。
她让一名大夫给她开一些无功无过的汤药,骗嬴惑说她感觉喝了药后身体好多了。
嬴惑这才不再给她请大夫,他每日都会亲自来给她喂药,她靠着他,把他的衣裳都染上了苦的不行的药味。
他喂她喝粥,她都会吐出来,她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着。
苏阮此刻才明白主神说的惩罚究竟是什么。
她的每一世都不会活长,要么被嬴湛杀死,要么神力消耗殆尽而亡。
她必须依附别人而活,她的前世操纵他人的生死存活,如今她就要体会巫衡让世人领教的痛苦。
“我不想吃了……”苏阮推开嬴惑喂到她嘴边的粥,她现在一点硬物都吞咽不下,只能吃粥,每吃一口都要吐,还不如不吃。
“听话。”嬴惑哑声轻哄着,苏阮抬眼看他,才发现他也瘦了很多,那双向来清冷带着孤高倔强的眸子此刻竟带着乞求看着她。
苏阮突然很想哭,她真想告诉嬴惑事实,可是又怕嬴惑对她露出憎恶的眼神。
她好想回去,她还没有和祁川成亲,她还没来得及叫祁川夫君。那时她以为自己要死了,便对成亲一事一拖再拖,早知道世界会毁灭,她就该早些嫁给祁川。
苏阮神志不清道,“我们成亲好不好?”
“好。”嬴惑哑声应着,怀里的人轻飘飘的,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他第一次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他从来没想过心会如此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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