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徒子。
怪不得殿下上任前一日,千叮咛万嘱咐要自己在前厅立个屏风。
兰十五这十六年看惯了这样的眼神,对其厌恶至极,开口便冷冰冰的:“刘三?”
那刘三跪在地上,好像还未意识到即将发生何事。
或者说,她知道,但并不放在心上。
只见她直立起上身,朝前做了个揖,扯出个自我感觉十分潇洒的笑容,提着嗓子:“王君今日唤草民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兰十五将手中的账册往桌上一放,吧嗒一声。
“说说锦绣阁的事。”
刘三面上分毫未变,反倒是又往屏风这边看了几眼:“锦绣阁确实是草民一直在管,一切的账务与盈亏都在正常范围之内,不知王君有何疑问?”
兰十五手中捏着账册,目光注视着自己拿笔圈出的地方。
锦绣阁本是一家集布匹与成衣于一体的布坊,业务范围广泛,下至平民,上至官员,都可在此买到合适的布料或衣服。
账本显示,直到两年前,锦绣阁还是王府一大进项。
可两年前这刘三做了掌柜以后,锦绣阁的账面看着虽没什么问题,但王府总收入却是少了不少。
他也是细细核对过之后,才将怀疑目标锁定在这里。
在将刘三叫来之前,他也叫十六去探了探锦绣阁的情况。
据十六回应,锦绣阁中所售,竟全是中下等棉布与劣质丝绸,价格还比市面要高一成。
而开在京城另一端的一家流云布坊,近两年却因为物美价廉而抢走锦绣阁近乎全部生意。
再叫冬平一打听,这流云布坊的持有人,竟是一名叫做刘阿大的农夫。而刘三,正有个务农的大姐,叫刘阿大。
一切线索都明了了。
兰十五又暗中叫冬平收集了不少证据,这才将人叫过来问话。
“流云布坊,可与刘掌柜有关?”
兰十五声音冷淡,跪着的刘三原本不当回事的表情突然带上一丝慌乱。
“王君若要说有关,那确实有一些关联。流云布坊乃是草民的长姐所开,单初为了跟锦绣阁避嫌,还特意开到了城西去。”
怎么回事?这王君几日前才学着看账,怎么可能看出来她账面有问题,还能查到她与流云布坊的关系?
这么些年安王一直不管这些产业,冬平也只是看顾着些,王府产业几乎是由着她们兴风作浪,怎的这王君一来,什么都查出来了?
兰十五扣了扣桌面。
“本君并未问你这么多。”
他今日叫人来问话也只是走个流程,为的也只是顺势把人押在府中而已。
若是提前放出去消息,倒怕这掌柜收拾细软跑了。
他朝着冬平那边点点头:“麻烦你了。”
冬平也不客气,上前直接将刘三从地上扭起,架着便往外走。
刘三傻了眼,直到要被拖出门了,才开口大喊:“王君,这是做什么啊!”
兰十五没搭理她,冬平好心提醒了一句:“关起来,等王爷回来了发落。”
刘三开始剧烈挣扎:“关什么关!我可是单初兰渠公子推荐来府上的,当时安王殿下都是好声好气请我做锦绣阁掌柜,你们凭什么关我!”
她口中提到了兰渠,冬平顿时便觉不妙,一扭头,果然见兰十五从屏风后走出来。
他走到二人面前,停下步子,冷冷地看着刘三。
“你是兰渠推荐来的?”
刘三猛地看见如此美貌,被震得失神片刻,但随即就反应过来,埂着脖子道:“是。”
“王君若随意将草民关押,待王爷回来,说不定要怪罪……”
她面上又闪过几分得意。
这京中谁人不知,安王殿下痴恋兰渠公子,是兰渠公子不肯嫁,这才退而求其次将当今王君娶回来,且一成婚便跑去京郊大营,连府都不回。
王爷心里,定是还惦念着兰渠公子,看不上这王君。
而她傍着兰渠公子,安王自会对她宽容几分,王君若私底下磋磨自己,待王爷回来怪罪,料想他也承受不住。
她越想越有底气,一时间连被反扭着的手臂都不觉得痛了,只等着兰十五服软,把她给松开。
兰十五心中确实有几分忐忑。
他不确定殿下如今是否还想着兰渠,也不确定自己在殿下心中有没有分量,若有,又能不能比得上兰渠。
刘三的话可谓是扎在了他心尖上。
兰十五沉着脸半晌没有开口。
刘三也越发洋洋自得。
可正当她得意之时,耳边却突然听到兰十五冰冷的声线:“关到水牢那边去。”
刘三的笑僵在了脸上,随即变成不可置信。
可这次冬平眼疾手快,没待她再开口,就将人拖了下去。
兰十五站在太阳底下,微微垂着眼睫,指甲死死掐在掌心。
殿下回来要怪罪便怪吧,他……都是为了王府。
作者有话说:
嘿嘿,来晚了不好意思,挨个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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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给孩子委屈的 你俩赶紧说开啊】
【单初给作者大大捉个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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