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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转身:邹弃,你去哪儿了?!
    邹弃看到他泛红的眼眸,呼吸微滞。
    我都找不到你。撒娇似的委屈。
    邹弃眼睑轻垂,沉吟着:吃糖吗?
    秦离:什么?
    糖。邹弃掌心上现出两颗菱形小块,茶子糖。
    被转移注意力的秦离拈起一颗看了看:茶子糖?
    他剥开糖的外衣,内芯竟然是嫩绿的颜色,再塞入嘴里。
    满是清冽的茶香,微苦后就是甜。
    邹弃把剩下的一颗放到了秦离的手中。
    低头的人睫毛浓密卷翘,眨动间似羽毛掻过别人的心。
    秦离:邹弃,你睫毛好长。
    第5章 宗师级丹药
    我不会输!聚拢的人群中爆发出竭斯底里的吼叫。
    所以说啊,赌就好好赌,赌了其它就收不住了。
    不,不要!
    秦离含着糖懵逼地望着突然散开的人群,里面冲出来状若癫狂的男人,男人眼底青黑,脸色苍白,犹如将死之人。
    该履行你的赌约了。
    人群里又走出位身着华服的男子,男子抱着暖炉,气度雍容。
    秦离自男子出现,目光就锁定到某位佝偻着背的麻子脸上。
    沈继陵,还真遇上了。他磨牙。
    他不甘心待在酒楼做小二赚点子辛苦钱,把脑子里不多的存货搜刮出来,想到金氏赌场有个单独的章节剧情,就试着来碰碰运气。
    他表情有些狰狞,笑嘻嘻地望着以为自己伪装得成功的小说主角,即使正在经历一起血腥的断手臂事件,都没能引起他的关注。
    猜大还是小?秦离挤到麻子脸旁边,似是自言自语。
    邹弃:大吧。
    你怎么知道会是大?秦离看对方态度随便,可不敢听话下注。
    猜的。邹弃目光微闪。
    就知道你是猜的。秦离隐晦了瞥向沈继陵猜的大小,小?
    他手中的筹码瞬间按到大的位置。
    庄家揭开骰筒:大。
    邹弃你可以啊,猜得真准。秦离高兴地收取多得的筹码。
    邹弃看了看他,手伸出去。
    ?秦离。
    邹弃道:给我一个。
    哦对,给你给你。秦离却是把大半筹码都分给了对方,毕竟本金都是对方出的,多得点也是应该的。
    够了。邹弃阻止他要继续的动作。
    没事,来都来了好好玩几把。秦离。
    邹弃不再推辞。
    秦离心想着随便花,反正会赚回来的。
    他接下来跟着麻子脸下注,对方压大,他就小,硬是啥都没懂却赢了大笔钱。
    当他注意到对方手中的筹码只剩了一个时,谨慎起来。
    然而摸出规律的人不止他,常赌的赌客早就发现麻子脸压啥,骰子大小结果就相反,其他人都在等着麻子脸下注。
    谁也不傻,打算着跟在后面捡便宜呢。
    麻子脸粗长的眉毛轻轻动了动,尤其是见到熟人眉目间还泛起了笑意。
    秦离瞧对方这种似笑非笑的模样,就知道有人要倒大霉了,但是波及不到他自个的。
    摇骰子的庄家示意众人下注。
    麻子脸愁眉苦脸了好久,像是下定决心赌把大的狠意,压在了极大的位置。
    极大即三只骰子皆为六点,这样的机率极小,但若是压对了,你压的筹码会翻几番。
    想跟在后面捡便宜的赌客懵了,这压相反的,是压小还是极小?
    秦离的瞳孔向上移了许,麻子脸静静看着大家的焦灼,视线转动间,对上了他的目光。
    秦离于是笑了下。
    顶着麻子脸惊异的注视,压在了大,他丢了大半的筹码。
    骰筒翻过。
    赫然是大的点子。
    嗨!压错的赌客叹息,便宜怕是占不到了。
    还有赌客尝到过甜头,结果麻子脸不灵了,不禁有些迁怒:我呸!晦气!
    麻子脸淡定地接受了别人的嫌弃。
    我没筹码了,你借我一枚我一定给你十倍还回来。麻子脸倒是无视了身边的人,径自对他道,态度十分诚恳。
    秦离:你看我脸上是写着智障二字吗?
    大哥,我说真的,我肯定能赢回来的。麻子脸不放弃。
    我借你。
    秦离蓦地瞪向说话的人,你不是去其它区域玩了吗?怎么回来了,还要借钱给别人?!
    邹弃丢了十枚到琉璃制作的赌桌上,咕噜噜滚到麻子脸身前。
    我不同意!秦离刚想把筹码捞回,麻子脸的动作比他快,先于收入囊中。
    嘿嘿,当事人都说了借我,怎么你不同意就能要回的?你和他什么关系,能管人怎么花钱?麻子脸叠声道。
    比你熟。秦离。
    嘿,借到钱不跟你计较了。麻子脸扭头对邹弃说,大哥,你等等,我马上就给你十倍赢回来。也不等人有所回应,立马投入新的赌局中。
    邹弃走到生气的人身边:秦离,我赢了些钱,不用担心。
    秦离不好解释自己只是不想让麻子脸轻松借到钱,你不是不会赌吗?还赢了钱?
    运气。邹弃。
    秦离:赢多少?
    邹弃沉默一瞬:不多。
    哦,运气不错嘛。秦离就以为是真的不多,我也赢了点,咱俩可以再玩玩回山门了。
    嗯。邹弃扫了眼他怀里兜着的筹码,真的是一点。
    哟麻子借到钱了啊。自来熟的赌客戏谑道,赢十倍?确定不是输十倍?
    以为又是个赌瘾上头,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赌徒,赌客用看穿你的眼神不算善意地蔑视着麻子脸。
    我还没下注呢,你急什么?麻子脸朝人吐口水,呿,少来唱衰你爷爷。
    你!赌客脸上闪过厉色,赌场内不能闹事,他也只能忍下,好,我就看看你有多厉害。
    麻子脸哼笑。
    手中的十枚筹码重重地压在了极大处。
    如此气势汹汹倒是骇住了些人,整的周围人都不赌了,就想看看后续。
    庄家八风不动,待所有人都不再下注时。
    开了,极大。
    继续。麻子脸神情兴奋。
    真能装。秦离腹诽,他没有练到家,不然一定要给人捣乱,报被偷钱之仇。
    他此时的想法和身体里的另一个意志不谋而合。
    小。
    麻子脸又赌对了。
    宛如天助,压的都对了,其他赌客的眼神都变了。
    你出千!不知道谁喊了声,聚拢的人群霎时散开。
    闻讯赶来的赌场护卫,眨眼间出现在麻子脸周围。
    剧情展开了。
    叫出千的是位少女,少女一身劲装飒爽英姿。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少女仔细端详着麻子脸,陷入沉思。
    不,姑娘,话不能乱说,我怎么就出千了?麻子脸干笑道,双手被护卫架起动弹不得。
    少女芊手一指;我知道在哪儿见过你!
    哪儿啊?麻子脸下意识接口。
    少女暧昧道:楚湘馆。
    是位兔爷?赌客默默往后再退了一步。
    你血口喷人!麻子脸。
    看我把你面具撕了就知道是不是栽赃你。少女冷哼。
    沈继陵装不下去了,肩膀略歪,跟没骨头样挣开了他人的钳制:告辞。
    想走?在金氏赌场出千至今没有竖着出去的。少女竟是直接就动手了。
    麻子脸闪身跳到赌桌上,从怀里掏出了件东西,他刻意展示给四周的人看: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宽敞的赌场内顷刻间充盈浓郁的药香,浅蓝色的莹莹光辉拨动了他人的神经。
    宗师级丹药!
    药王宗里的炼丹宗师下凡了?
    来拿吧。沈继陵悠然道。
    宗师级丹药只有丹药宗师可以炼制,每一颗品质能称为宗师的丹药都是有价无市,虽然还不知这颗丹药的作用,也不妨碍众人眼热。
    沈继陵以为自己这样就能脱身,当看到前面像是等待他已久的人,嘴角的得意僵滞。
    那个人站定,字字铿锵:还钱!
    你娘的,你是掉钱眼里了吗?陵少现在可是被追杀之际,就不能行行好,以后再跟我谈钱?!沈继陵服了,取下腰间的钱袋子,给你给你,快给我让开!
    秦离果然还是太天真,未经历人世险恶,接住扔来的钱袋子手一摸,空的!
    沈继陵,我特么跟你没完!
    第6章 衡阳门
    秦师兄,你跑这么快做甚?可算是把人追上,邹弃喘息着道,我把钱换好了,师兄你的五百八十两。
    嗯。秦离阴沉脸。
    师兄?邹弃不懂就一会儿功夫怎么就苦大仇深的样子了。
    秦离:邹弃我问你,你要是被同一个人耍了两次,你会怎么做?
    额,能被耍两次,那我肯定斗不过他,我大概会避开吧。邹弃。
    你才是条咸鱼吧。我好歹有点反抗心思,为啥就摊上咸鱼属性了?秦离不解。
    咸鱼?邹弃困惑,是海边渔夫晒的鱼干吗?
    对、对。秦离不欲多解释。
    邹弃更困惑了:我跟鱼干有什么关系?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哪来那么多为什么。秦离迅速揭过话题,我们回山门。
    刚才还很有骨气地想掰回一城,立马就怂了,报复实在是太麻烦,他懒得浪费心力,本质就是条偶尔会蹦哒两下就嫌累的咸鱼,还没试呢就先打退堂鼓,缩回自己的小水滩里苟活着。
    主要很多事他看得开,就起初冒火,后来就消了,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诶,师兄不是说要再玩玩才回去吗?
    我后悔了,不行吗?
    有意见?
    不敢。
    不敢?!
    不,没有。
    秦离:算你识相。
    邹弃:反复无常,跟女人一样让人猜不透心思。
    秦离: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邹弃:没有。
    随即,两人不带一片云彩回到了衡阳门。
    一路山清水秀,越临近师门秦离才知道虽然自己老说想多待在枫临城游玩,但其实是非常想念留在衡阳门的时光和老道士的。
    衡阳门真的是一个小门派,人数构成掌门、大长老、他和新来的邹弃共就四个人的门派,掌门最近闭关修炼见不到人,只有大长老还留在衡阳门陪着他们,大长老就是捡秦离的老道士。
    秦离看着前方一间不大不小的道院,院前的青石台阶长着绿色的苔藓,杂草从石缝里钻出来。
    能看见一棵大树的枝叶,从墙内伸出来,阳光照下,岁月静好。
    院门忽然拉开,一位瘦小老头拿着扫帚走了出来。
    老头穿着浆洗得发白的老旧道袍或许是对于他们两人的归来有些惊讶:你俩不是去了枫临城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城中的事物对你们没有一点吸引力?
    大长老你不欢迎我们?秦离高高兴兴地回来,以为会迎接老头别扭的关心,哪里想到是被如此嫌弃。
    老道士没有回答反问:你们吃饭了吗?我这里还留了点粥和肉饼。
    确实饿了。秦离回答。
    吃完等会儿随我去田里除草。大长老说。
    哦。秦离。
    只有到了金丹才可做到辟谷,筑基期的他们,仍然要为柴米油盐苦恼。
    田里的杂草,其实不用他们亲自动手,只需略施法术操纵纸人拔草即可。
    操纵纸人是件技术活,对于法力的输出量,必须达到一个限定数值,不能多,不能少,少了就拔不了草,多了田头的作物就毁了。
    秦离刚开始使用的时候,制作出来的纸人没少被他糟蹋,精通的时候,他连纸人的制作方法都会了。
    只能说他的悟性不高,但天赋高,不然也不足以二十未至就到了筑基期。
    秦离叼着狗尾巴草,躺在田埂上望着天:邹弃,你为什么会拜入衡阳门?
    这位同门师弟在来到衡阳门之前就是一位散修,衡阳门又没有让对方修为更进一层楼的资源,搞不懂为何还要入山门给自己套一套规矩。
    邹弃的姿态比他端正些,正身坐着:大概是因为一个人久了,从来都是独自做任何事,无人交流吧。
    秦离意外地看了邹弃一眼,他们自决定迈入修士一列便是逆天而行,能走向大道的人少之又少,居然还会怕孤独,选择长生不老的路就注定要忍受朋友、亲人的逝去。
    不过秦离理解对方,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害怕寂寞的人,长生不老又如何,漫长的岁月里若没有能够和自己说上话的人,对他来说就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短暂的沉默以后,秦离取出嘴里的狗尾巴草,认真询问道:对了,你给我的叫什么茶子糖的在哪里买的?我上头了觉得很好吃。
    邹弃回答:那是一人亲手做的,我偶然得到,现在并不知道他在哪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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