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自小学习,功底扎实,可也耐不何十几个人一起上啊!!
邢月连着一周去武馆与不同的学生切磋陪练,只觉得整个人从头到脚都不好了。
等到第二周,不论邢父怎么喊,邢月都将脸埋在枕头上装死。
最终,邢父没能把他从床上拎起来,便也只好作罢。
怒骂一声臭小子,便整装出门去武馆。
确定了自家亲爹离开了之后,邢月才将脸从枕头上抬起来。
安心的呼出一口气来,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
和亲爹做抗争,简直太刺激了!
邢月坐在床上暗叹惊险,随后立时觉得,自己不应该继续待在家里。
才待了一周呢,浑身上下都青青紫紫的,要是整个暑假都待在这里,他下学期恐怕得没脸去学校报道!
哥!
想着,邢月便马上喊了起来,一边喊,一边下床往外跑。
哥哥哥哥!邢月跑到邢深的放门外,疯狂敲门喊叫。
邢深黑着脸从里面将门打开,双目紧紧盯着他,鬼喊鬼叫什么?!
邢月嘿嘿一笑,说:你是不是在我学校边有套房子来着?
邢深并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挑挑眉问道:你想干嘛?
邢月笑眯眯地说:我想征用你的房子。
邢深:???
一句话,让不让住!
家里不好?
你试试天天被拉去当沙包好不好!
你等等。邢深说完,便转身进门,顺手将门一关。邢月站在门外,一脸凌乱。
?
他还没开始乱想,邢深便又开门走出来,将手抬至邢月的胸前不远摊开,一把钥匙正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手心。
地址你是知道的,这是钥匙,不过这个事还是应该给爸妈说一声。说着,邢深将钥匙塞进邢月手里,忽然一叹,孩子真的大了啊!
邢月一脸嫌弃,你抽什么疯?
感叹一下。
邢月翻了个白眼,又问:妈妈呢?
早上她说去隔壁串门儿。
说完,邢深又转了身,走进房间,毫不犹豫地将邢月关在了外面。
邢月面色一沉,嘴里嘟囔着:什么毛病!
邢月撇撇嘴,收好了钥匙,就赶紧回房间换衣服。
换好衣服走出门之后,邢月忽然迷茫了。
去隔壁串门?
隔壁两边房子都空荡荡的,能串什么门??
于是,他不自觉抬眼看向自家别墅的对门。
同样格局的别墅小花园中那一簇贴着篱笆长的粉白蔷薇格外显眼。
不,是碍眼!
跟它们的主人家一样碍眼!
刚看过去不久,他便看见自己的母亲从明澄的家里走了出来,明澄跟在其后。
邢月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默默看着那方走到蔷薇之下忽然又停下说话的人,也不知是气还是什么,只觉心里闷得很。
而在那方的邢母,则是淡笑着回头与明澄说:澄澄,别送我了,回去吧。
没事。
邢母轻轻一声叹息,抬眼看了看自家院子的方向,正好看见邢月正站在门口盯着这边,于是又道:
阿月的脾气的确不太好,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念在小时候他总让着你的份上,能跟他好好相处。我看得出来,阿月不是真的讨厌你,他只是还在生气。
明澄飞快地瞥了一眼站得还远的邢月,便垂下眼睑,低声道:伯母放心,我一直将邢月当成我的亲弟弟,也不希望他和我有那么大的矛盾,我会找时间和他交流一下,您不要太担心。
哎,能得你这句话,我就放心许多了。邢母微微牵唇,勾起一抹笑来,随即问道:澄澄,你可有心仪的女孩子?或者说,有什么择偶标准?
没有。明澄道:暂时不打算考虑这个问题,劳您操心了。
邢母笑吟吟地摇头,没有没有,我也只是随便问问,你别乱想就行。呃,那
未等她将后面的话说出来,明澄便会意应道:从前承蒙您与伯父的照顾,如今你们有需要,我当然应该帮忙,伯母尽管放心。
多谢你,澄澄。邢母美艳的面容似松了一口气一般,一双美目稍弯,即便已经上了年纪,却仍顾盼生辉。
岁月从不败美人,果然没错的。
而邢月,长相便继承了母亲的六七分。身为一个男生,却是英气不足,美艳有余。
看向缓步正向这边走的邢月,明澄不由开始细细打量。他们六年未见,两月前他在邢家别墅里,也没有仔细看过邢月如今的模样。
邢月比六年前拔高了许多,但身材还是依旧显得纤细,而那张脸,比之当年他走时那张小小少年稚嫩的脸庞更是艳丽了几分。
以前还小的时候,他就觉得邢月的一双眼睛特别好看。
不笑的时候眼角稍微有些上挑,笑起来像是一对弯月,里面盛有一泓潋滟秋水,实在是好看得不得了。
这样一双眼睛,配以高挺却不夸张的鼻子与涂了口脂一般泛着红的唇,怎么看怎么精致,而有了这么好的五官之后,上天还送了他一身白皙的皮。
美是真的美,男也是真的男,以及,讨厌他也是真的讨厌他。
即便走到了他家门口,邢月也没有好脸色,站在篱门外,板着一张脸喊道:妈!你跑这个混蛋家来干嘛!
邢母并未理会邢月,反是歉意地望向明澄,阿月不懂事,你多担待。
邢月一听,脸色更是不好,什么叫我不懂事!
邢母微微蹙眉,转向邢月道:阿月!不许胡闹!
邢月不再说话,只是恨恨地瞪着明澄。
这个大混蛋,老王八蛋!
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爸妈自小就更喜欢明澄。
明明他才是他们的儿子,那些温柔的关爱却总是只给明澄,而他,却犯了错就是一顿鞭笞。
他讨厌明澄!特别讨厌!
明澄微微抿唇,神色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在目光触及邢月时,稍微染上了一丝欢喜。
他道:伯母,没事,我想和邢月单独说一会儿话,可以吗?
邢母对他自然比对邢月客气,见他提出来了,也没反对,点点头说:澄澄,你多担待些,不要生阿月的气。
不会的伯母,您放心。
邢母莞尔,轻轻点头,便往外走了两步,然后在邢月身边停住,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阿月,和澄澄好好说话。
我不想跟他说话!说着,邢月便跟着转身,准备和邢母一起回去。
可他脚下是一步没有迈出去,身后明澄就喊住了他。
邢月。
明澄的声音并不大,但这一声喊却足以让相隔不远的邢月听清楚。
与电话里的声音没多大区别,却又有些不同。
至少,电话里他的声音听起来会软一点,没有那么的冷。
邢月足下一顿,有些不耐地转身,有话快说!
视线中的明澄穿着熨烫妥帖的黑色衬衣与黑色西裤,脚下皮鞋擦得油亮,头上的黑发也被打理得一丝不苟,配上他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倒是怎么看怎么冷。
真讨厌!
小时候那么霸道无礼,长大了又总一副谁都欠他万儿八千似的棺材脸,世上没有比明澄更讨厌的人了!
明澄倒是没有生气,只淡淡地道:跟我来。
?邢月没动。
明澄见他跟在那块地上生了根一般,便自己走过去拉着邢月的手臂往家里拖。
邢月使劲挣着,但由于他捏着的是自己的手大臂,完全不好甩开,便只好放弃挣扎,转而用言语做最后的挣扎:
明王八蛋澄!你给老子松手!再不松手信不信老子端了你的头盖骨!
明澄步子稍微顿了一顿,却并没有停下来,也没有松开半分,甚至手下的劲还加重了些。
你他妈!傻逼松手!你捏到老子的伤了!!
这句话果然奏效,他一说出来,明澄就松开了手,并且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他。
对不起。
?!邢月揉着自己被捏了一遍的伤处,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不由得停下了动作,愣愣地看向他。
你还会道歉?!邢月说这话时,面色跟着怪异。
这个人以前就算是自己弄伤了人,也绝对不会道歉的呢。习惯了他的无礼,这忽然间一句对不起,他居然还有些受不下去。
啊?明澄比他更愣。
没什么。邢月迅速收敛了目光,后退了一步,说道:你要和我说什么?
明澄道:进屋说。
就在这儿说!
也没什么想说的,就是想你了,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明澄你他妈给我清醒点!你不是直的吗?!
邢月可清楚记得他在游戏里的态度。
钢铁直男说想他??
太他妈惊悚了!
第18章
怎么了?
见邢月一脸看妖怪的表情,明澄心下颇为不解。
邢月微微蹙眉,问道:那个,我问下,你性取向是男是女?
明澄微微眯眼,上下打量一下他,说道:女。
顿了顿,他又问:你不会以为我对你有那种意思吧?
邢月板着脸,是你说话那么奇怪!
你会觉得你哥想你很奇怪?
我哥想我不奇怪,但你不是我哥啊!你就是个无礼的混蛋!
明澄浅浅地呼出一口气,无奈道:我还一直当你是我弟弟呢。
邢月心中一跳,随即脸色又难看几分,语气不好地道:你才是弟弟!
哪家当哥的能天天把弟弟当傻子来坑的!
明澄这才是弟弟行为。
明澄寻思着邢月口中的弟弟和自己口中的弟弟大概是不一样的意思,便也没有继续争辩,而是放软了声音说:先进去吧,外面热。
邢月双手抄在胸前,动也不动地望着他,求我。
明澄一怔,求你?
你求我,我就进去,不求也没事,反正也不想看见你。
明澄好一阵沉默,才缓缓出声:好,求你。
那你求啊!
求了啊。
怎么求的?我怎么没看见?
明澄定定地看着他,忽然感叹:孩子大了。
的确长大了。
以后再也欺负不了这小孩儿了。
明澄瞧着,只觉得邢月这些年别的没学精,倒是将他小时候那副臭脾气给学了个十成十。
如今他们俩的性格,算是打了个对调。想着,倒是觉得有些好笑。
邢月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不满地撇撇嘴,你才是孩子!
瞧着邢月一句一反驳的样子,明澄心中觉得他们这样颇有几分菜鸡互啄的意思,感觉有点蠢憨蠢憨的,便没再说话。
而邢月,则是觉得一直在这儿和他闹,着实没意思,便自觉大发慈悲的扬扬下巴,还不进去?
明澄嗯了一声,便先一步走上台阶,推开了虚掩着的大门。
走进门,入眼的便是熟悉的陈设。
六年了,这个房子里的东西还真是一点没变。
哦,也变了一些。六年前这个房子里住着三个人,如今却只有明澄一个。
虽说他看明澄不爽,没事绝对不会跑过来,但在家里还是听过家人提起明澄的,因此,对他现在的情况,也不算是一无所知。
走到客厅中央,邢月倒是一点不客气,自己坐在了沙发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水喝上。
明澄一声不吭地走到他对面去坐着,默然看了他许久才说话。
邢月。
有屁快放,别说废话。
伯母说你喜欢男人?
???邢月惊了。那是他亲妈?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明澄又道:你放心,我不劝你喜欢女人。
邢月瞪他一眼,你在说什么屁话!
别这么粗鲁。
老子天生就这样,不想听别和我说话啊!
明澄一噎,想了想,说:行吧,你爱怎么说怎么说。
邢月冷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明澄坐在沙发上,身子不由往前倾了些,稍稍凑近了盯着邢月说:伯母还说你喜欢的人叫江雨雪。
是又怎么样!你到底姓明还是姓邢啊,管那么多!邢月一脸烦躁。
原本面对着明澄已经够心烦的了,可偏偏这个令他心烦的人还要提起更令他心烦的人和事,真想端了这王八羔子的头盖骨炖汤喝!
明澄道:怎么说我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如今隔了六年才见,当然应该关心一下你。
谁要你的关心了!邢月气鼓鼓的,但随即又想,既然明澄那么关心他,他也应该礼尚往来!
于是邢月挪了挪屁股,正了正身子,收敛了暴躁的情绪,转而换成了慈祥的嘴脸。
他笑眯眯的,双眼因着笑弯成了月牙,十分好看。
但明澄却莫名觉得这个笑带着些许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静谧感,让他觉得背脊骨都在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