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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半夜的,皇帝不见了,不带侍卫,不带随从,就这么深更半夜地不见人影。
    虽说这是在宫里,可皇后遇刺身亡还不到一个月,皇帝的安危还是重中之重!
    偏偏宫里除了皇帝连个正经主子都没有,太后皇后都没有,几个太妃又都是不管事的,刘德富急的团团转,总觉得后脖子凉飕飕的,随时都要掉脑袋的感觉!
    就在他忍不住要去找御前侍卫统领的时候,皇帝回来了。
    神色颓然,一言不发地进了乾元宫,直奔寝殿。
    刘德富急忙跟进去伺候,却被一脚踢了出来。
    隔了半晌,只听见殿内“哐当”一声金属器物落地的沉闷声音,刘德富顿时有了不好的想头,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冲了进去,只见皇帝神色茫然地坐在龙床边上,脚下掉着一把御制的蟠龙匕首,精壮的手腕上,正汩汩地鲜血直冒!
    “护驾,护驾!御医,御医!”
    刘德富惊恐慌乱的尖细声音响彻乾元宫,合宫里顿时乱起来。
    皇帝麻木地冷眼看着满宫的人围着自己转,疲惫而孤独地闭上了眼睛。
    他只是想知道,她离开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她是这样痛吗?
    所以恨着,不愿意回来?
    第二天的早朝,皇帝深夜遇刺的小道消息就私底下在几个重臣之间传遍了,尤其是皇帝跟前的大太监出来宣布皇帝龙体不适,暂停早朝三日之后,群臣哗然。
    “刘公公,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总要我们亲眼看看才放心啊!”
    丞相宋温如拉住了要走的刘德富。
    刘德富无奈摇头:“皇上口谕,谁也不见,除非是……”
    大臣齐齐把目光投向站在武将那一边前排的威北候徐钦厚。
    最近两鬓多了点点斑白的威北候却是老神在在,一个眼神都没有,手里的笏板朝龙椅拱了拱,转身大步离去。
    遇刺,他为什么不干脆死了呢?
    威北候对皇帝受伤的消息犹感不足。
    这样傲娇的威北候惹人叹息,也有人暗地里指责。
    “呸,摆什么国丈的架子,占尽了便宜还要拿什么乔!不就个女儿嘛,还敢跟皇上赌气,也不知皇上怎么就容得下这等不忠不义之徒!”
    徐成欢虽然是皇后,但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她死了,满朝文武家的老夫人,老太君,都要为她哭灵吊丧,心中不痛快的大有人在。
    只是暗地里说过这样话的人没几天就全部被寻了错处贬官了。
    “她不在,家人朕总要照顾好。”皇帝喃喃自语。
    第十章 不知死活的人
    吏部贬谪官员的文书很快被有心人送到了丞相宋温如的案头,他翻开来看了看,摇摇头直叹气。
    登基伊始的时候,虽然皇帝因为没有给自己的生母有任何的追封引起大臣非议,但那时候追封的话就算是违背了先帝遗命,不追封又要被人说刻薄,皇帝无论怎么选择都是要招人非议的,况且这也算是皇帝的私事,皇帝怎么做都无关国运。
    可是现在,为了一个薨了的皇后,就连几句私底下的话都容不得了,这么不顾朝纲的事情也能做得出来!
    那个有着明君之相的少年天子,怎么就会因为一个并没有倾国之姿的女子闹成这样?
    宋温如下定决心,必须要见一见皇帝。
    但是他递进去的折子很快被驳了回来,皇帝除了威北候家的人,谁也不见,一辈子性情温润人如其名的宋温如气得直拍桌案:“胡闹,简直是胡闹,难道那徐氏一个死人比江山社稷还重要?!”
    宋温如已经年过五旬,是先帝临终时的顾命大臣之一,对皇帝,他不仅仅有着一般臣子的忠心,也有着一份无法言明的管教之心,想来想去,他还是无法无动于衷,最终一撩袍袖出了门。
    “备车,去威北候府!”
    威北候徐钦厚现在除了固定的日子去上朝,其余时间几乎都在府中陪伴生病的夫人。
    威北候夫人自从女儿亡故,儿子远走之后,就病倒了,缠绵病榻已经有十多天了。
    威北候请医延药,皇帝也下旨过问,但就算是御医,也对她的病束手无策,暗地里都道这是心病,除非徐皇后活过来,不然这病就好不了。
    威北候上上下下也都屏气凝声,府中一片愁云惨雾。
    威北候夫人居住的正院荣熙院大门外的甬道上,一个身穿烟霞色衣裙,满头珠翠的美貌妇人扶着丫鬟慢慢走来。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身着翠绿色衣裙,肌肤如雪,明眸皓齿,正一边走,一边去撷道旁花树垂下的累累春花。
    这两人的出现瞬间驱走了正院门前的肃静沉闷,凭添了几许春光的旖旎。
    正院门口当值的小丫鬟一看见这两人的身影,却是脸色顿时就变了,忿忿然就要进去找当值的大丫鬟和夫人身边的高嬷嬷。
    但却被渐渐走近的妇人扬声叫住。
    “哎,跑什么跑,看见我也不行礼,怎么这么没规矩?”
    小丫鬟恨恨地转过身,板着脸不情不愿地行了个礼:“朱姨娘,二小姐。”
    被称为朱姨娘的妇人这才风情万种地撩了撩耳边刻意垂下的发丝,笑了起来:“夫人好些了吗?我和意儿过来给夫人请安。”
    小丫鬟一双圆鼓鼓的眼睛瞪着朱姨娘,坚定地往门前一站:“夫人吩咐了,谁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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