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每次宫宴都不怎么愉快,真是委屈你了……对了,晋王的长子,还要提前封他做世子吗?”
萧绍棠状似无意地道。
白成欢伏在他胸口,轻嗤一声,不必抬头都能想象得出来他嘴角的笑意是如何地促狭。
这家伙就是故意的。
但她还是摇了摇头:
“不必了。大齐勋贵家的世子都是要满八岁之后才能受封世子位,就连大齐的皇子公主没成年也轻易没有封号,没道理晋王府的孩子就能例外,还是作罢吧。”
她愿意庇护小十,但并不意味着她就愿意有人恃宠而骄。
第八百二十章 解释
白成欢索性又加了一句:
“过两日你就下旨让他们回河东去吧,以后无事,也不必再来京城……免得徒生风波。”
萧绍棠听得出她语气里对晋王府淡淡的疏离,虽然觉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的嫌疑,却还是止不住高兴:
“那你以后可不许回过头来又说我亏待晋王府!”
“亏待?”
白成欢终于诧异地抬起头来,额头撞在了萧绍棠的下巴上也顾不得自己疼不疼了:
“你哪里亏待他们了?”
萧绍棠沉默不语,白成欢坐起身来看着他。
萧绍棠伸手过来替她揉了揉撞到的额头,才道:
“不然你怎么总是这样殚精竭虑地为他打算?你是怕他长留京城,会卷入京城是非中吧?算来算去,他才是你一心护着的人呢。”
“你怎么又这么想?”
白成欢好笑中又有些生气。
头顶荧光柔柔地照在他们身上,仿似在梦里。
淡淡的光线里,萧绍棠微微闭着眼睛,好像是怕她看见他眼底的不满和委屈。
白成欢低下头,有些凉的唇瓣微微地碰了碰他的额头,像是亲吻安慰,又像是轻轻的责备:
“你都是做父亲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跟我闹这种小脾气?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说,我待他再好,能有待你好吗?这可是我第二次跟你解释了,记住,没有第三次。”
萧绍棠悄悄地睁开眼睛,她素白的睡裙像月光下盛开的白莲一般,铺散逶迤在他身侧,她的呼吸近在咫尺,微凉的唇触感真实。
不用看脸,他都知道自己就是被这个人给吃得死死的,就算偶尔觉得伤心,也还是动弹不得,难以反抗。
“我不要摸自己的良心,我就想摸摸你的良心!”
萧绍棠干脆一个翻身,将这个总是害他患得患失的女子压在了身下。
白成欢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就要推开他:
“你先别胡闹,听我把话说完!”
“你别动,我就不胡闹。”
他像个固执的小孩子,将耳朵贴在她的胸前,似乎想要听清她的心跳。
白成欢的手指在清辉满室的虚空里抬了抬,静止不动。
只要她愿意,她当然可以将这个无赖一样的家伙拎起来扔得远远的。
可她怎么会呢?这是她深爱的人。
一开始萧绍棠什么都听不清,但是很快,他就能听到她衣襟下,那层柔软的肌肤里汩汩的血流声,和她心口深处咚咚的跳动声。
这个声音,这辈子,都只有他能听得到……至于儿子,那都不算。
仿佛找到了最大的慰藉,萧绍棠悄悄地笑了笑。
白成欢觉得有些痒痒,手在他后脑勺上面几个来回,最终还是没忍心推开他。
她像平日里抱阿永那样,将他紧紧搂在自己怀里,纤细的手指缓缓地抚摸着他尚未卸下发冠的发顶,声音如同淙淙流水抚慰着他最后的委屈:
“我以为你能明白的,没想到你居然还是这么傻我庇护晋王,是因为我曾经与他共同度过了一段岁月,在那段岁月里,他是弟弟,而我,是他的姐姐。如今,他也长大了,有了妻儿,与我已然不可能再同行。”
“对他,我能伸手照拂就照拂,既然照拂不了,就让他回去,你要非说我这是护着他,也不算错,但他,是绝无可能与你相提并论。”
这些道理萧绍棠都知晓,不过白成欢最后一句话,还是让他从心底生出喜悦来。
他从她的怀里抬起头,眼睛里倒映着头顶的星辰光芒:
“真的?”
白成欢被他这两个问得生气都生不起来,双手放开他的脖颈,转而揪住了他的耳朵:
“你居然还问我真假?!你这是在跟我找茬儿吧?说,是不是最近看见哪个美人儿动了心,故意的?”
萧绍棠重新埋首回她柔软的胸前,因为她愤怒的样子笑得双肩都在抖。
就在她即将恼羞成怒的时候,他才止住了笑声:
“欢欢,你对我一心一意,我怎么会三心二意呢?我要是喜欢别人,让我天打五雷轰!我只想这辈子都牢牢占在你的心里,谁也别想挤进来你也永远别想后悔!”
“后悔?”
白成欢摇头:
“萧绍棠,我永远都不会后悔的,我只愿,你这一辈子,都能在我身边。”
人间岁月,如同白驹过隙短暂,又如江水奔流不息,若非逆天改命,绝无回头的可能。
即使将来身边的这个人待她不好了,他们也步了寻常帝后的后尘,她也不会后悔,在她重新回到这个世间的时候,遇见那个明朗的虢州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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