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永原本还不想看,但是听见这句“陪着你玩”,又有些心动。
宫里什么都好,就是没有人陪他玩。
偶尔有女眷带着孩子进宫,那也是早先就交代好的,不许对皇长子不敬,哪里有小孩子真正地陪他玩。
梁思贤将阿永的神色看得清清楚楚,笑眯眯地附和:
“就是啊,这个小妹妹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跟阿永一模一样呢,阿永真的不看一看?”
好看?阿永并不觉得那个小娃娃好看,皱巴巴的好丑……
阿永内心挣扎了一下,到底还是扭过头去看那个小娃娃。
已经褪去了刚出生时一身皱巴巴模样的小公主稍稍长开了一些,白白胖胖的小脸衬着黑亮的胎发,很是有些粉雕玉琢的可爱,正睁着与阿永十分肖似的眼睛,东瞧瞧西看看。
阿永最先看到的也是这双与他十分相似的眼睛,不,和父皇也十分相似。
一种说不清的亲切感油然而生,阿永不由自主地爬起来往这边凑了凑。
虢国夫人连忙趁势将小公主往阿永身边送了几分。
初生婴儿特有的澄澈双眸也似乎看见了阿永,牢牢盯着哥哥的方向不转了。
阿永伸出手在小娃娃的脸上轻轻碰了碰。
“咦……呀……”
小小的婴孩嘴里立刻发出咿咿呀呀的轻微叫声,却没有哭,好像也只是和他一般好奇。
“妹妹。”
阿永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蓦然高兴起来,拍着小手又叫了好几遍:
“妹妹,妹妹!”
白成欢低头看着儿子终于重新展露笑颜,也跟着笑了起来。
萧绍棠却悄悄捏了捏她的手心,附在她耳边不悦道:
“这回又多了一个小的,你说,以后,我在你心里排第几?”
“你……哈哈……
白成欢有片刻的愣怔,反应过来忍不住就笑出了声,小的刚安抚好,大的又要喝醋了。
满殿的人齐刷刷看了过来。
白成欢连忙羞愧地垂头,将自己这失态之举掩饰了过去。
萧绍棠却不动声色地不依不饶,在她手心里画圈圈:
“到底排第几?”
白成欢弱弱地伸出三根手指头。
萧绍棠立刻起身要走,满脸不屑的傲娇。
白成欢只得拉回他,手指头颤了颤,缩回去一根,又缩回去一根,最后只剩下小指孤零零地竖在萧绍棠面前。
萧绍棠看了一眼,内心终于平衡,但还是要挑骨头:
“哼,我还是那个最小的。”
白成欢二话不说,直接竖起大拇指:
“这个,你是这个,行了吧?真是的,难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萧绍棠心里彻底熨帖,又黏了过来,气息在她耳边徘徊。
白成欢白了他一眼,将他推开:
“我才不会告诉你!”
“好,你给我等着!”
碍于身边都是人,不能让她在人前失了皇后的威仪,萧绍棠只得咬牙切齿放狠话,眸底的亮光如同一只饿了许久的狼。
白成欢但笑不语。
梁思贤见这夫妻两人黏在一起腻腻歪歪,早就拖着荣阳郡主走远了。
华清宫偏殿里,梁思贤还在好奇:
“他们两个,到底打什么哑谜呢?”
荣阳郡主听了梁思贤的话,也没笑话她不懂,只微微笑道:
“这个么……皇上和娘娘时常打哑谜,其实我也不大懂得,大概是皇后娘娘又许了皇上什么事情吧。”
“呵,成欢如今可真是了不得,皇上被她治得死死的!”
梁思贤忍不住笑了,笑到一半忽然想起来,荣阳郡主不光是承恩公府的世子夫人,人家还是郡主,和皇帝才是一家子的骨肉呢,不免有些尴尬,连忙解释: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
“觉得皇上待皇后娘娘真好,是吗?”
已经嫁入承恩公府的荣阳郡主如今比从前更多了几分伶俐和稳重,自然不会让梁思贤难堪,接着梁思贤的话笑道:
“其实我也时常这么觉得,不过夫妻这种事,不论尊卑,只论你情我愿,也是极好的。”
说完不免感叹:
“皇后娘娘真是这个世上最有福气的女子了,身份尊贵,儿女双全,没有人比她的日子更圆满的了。”
梁思贤听了也心有戚戚地生出赞同之感。
成欢也曾吃过苦,可时至今日,身份尊贵且不说,最难得儿女双全。
不像她们两个,都还没有孩子。
梁思贤看荣阳郡主的眼神顿时又亲近了许多。
两人说着话,梁思贤看着桌子上的糕点就觉得有些饿,又不大好意思自己一个人吃。
她就将桌上的红豆糕往荣阳郡主那边推了推:
“你方才一直抱着皇长子也累了半天了,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荣阳郡主正准备领了梁思贤的这番好意,闻到那红豆糕的甜腻味道,忽然间就觉得腹中翻江倒海,无论怎么忍都忍不住,只得伏低了身子干呕了起来。
梁思贤立刻觉得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儿,来不及多想,连忙亲自端了茶盏给荣阳郡主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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