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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会儿没有几个人把他当一回事,直到正赛的时候,他一改先前保守的态度,步步剑走偏锋,一举打破了好几个记录,那些人才对这个来自华国的小将正眼相看。
    那两天关于他的报道也很多,少年鬼才,年轻有为,是华国单板滑雪的希望——无数荣耀与褒奖的词汇雪片一样砸向他。
    那时候的幸川在想什么呢?
    姜南星听着他们的话,心脏突突突地狂跳,无端却想起,当初在岑导家的小花园里,在遇见幸川的那个夜晚,少年其实有送给过她一个礼物。
    金色的奖牌,上面写着什么一串她根本看不懂的拉丁字母,被一条五颜六色的织带穿起来,看起来是挂在脖子上的。
    有点漂亮。
    她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问他:“这是什么呀?”
    “送你的见面礼?”
    “是什么呢?”小姜南星很执拗。
    “就当是我的梦想吧,我把我的梦想,我第二热爱的东西寄存在你那里,希望你能好好为我保存,等将来我完成更大的梦想的时候,再来和你交换。”
    那时的姜南星对“梦想”这两个字还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但还是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她攥紧手里的奖牌,承诺道:“我会帮你好好收藏起来的!”
    少年轻轻“嗯”了声,姜南星又问:“那你第一热爱的东西是什么呀?”
    -
    姜南星转头看向幸川,男人轻垂着头,额前碎发遮挡住了半张脸,令人看不清神色,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他周身的气息却寥落了下来,令人想起深冬的鹤。
    在月色里独自起舞,有一种孤独又落落寡欢的美。
    姜南星咬了咬唇,悄悄探出手指,扯了下他的衣服。
    男人很快感受到她的动作,撩起眼皮看向她,姜南星就又扯了下他的衣服。
    小猫似地,一步步试探主人的底线。
    然后那只作乱的手在桌子底下被幸川捉住,她终于安生了下来。
    酒过三巡,众人还完全没有要停歇的意思,虽然只有不到十个人,但却有一种几十个人才能制造出的吵闹。
    幸川还以为她累了,低声问:“要回去休息了吗?”
    姜南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说:“想出去散散步。”
    幸川很快拿起两人的外套,那帮人正聊到兴头,也没空管他们。
    幸川帮姜南星穿上羽绒服,又小心翼翼给她戴上口罩和帽子,直惹得两边的人啧啧赞叹,揶揄他是老婆奴。
    才轻飘飘觑他们一眼,意思是:你们连老婆都没有。
    突然被攻击的众人:“……”
    -
    他们本来聚得就晚,闹腾到现在,早就已经过了零点。
    丹枫没有什么夜生活,长街寂静,这会儿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了。
    姜南星突然发现,自从谈恋爱以来,他们两个好像还没有过这样手牵手一起自由逛街的时刻。
    他们两个人工作都忙,见面的那些日子,还有一半的时间被摄像机跟着,姜南星问:“你有没有觉得跟我谈恋爱很累?”
    幸川疑惑地挑了挑眉,姜南星说:“好像没有什么自由,恋爱也不自由,干什么都不自由。”
    她虽然这么说,但一点抱歉的意思也没有,果然,没等幸川接话,她紧接着又整个人跳到了他前面,改成倒退走路的姿势,有些俏皮地看着他说:“但是,跟我这么温柔漂亮可爱的人谈恋爱,还是很值得的对吧?”
    最后一句话淹没在幸川的怀抱里。
    身旁有车辆疾驰而过,他刚刚动作突然,姜南星整个脑门都撞了上去,她揉了揉额头,就听到刚刚还温柔注视着她的男人,这会儿整张脸都板了起来,很严肃的样子:“好好走路。”
    姜南星弯了弯眼睛,明明被训,但好像从这种训斥里她也能感受到他满溢的爱意。
    记得是谁说过,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就算捂住了嘴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她以前怎么会没有感觉到呢?
    她抿起唇,又听幸川说:“是。”
    他说:“虽然可能没有那么多自由,不能像很多普通的情侣一样没有顾虑的逛街、约会,但是——”
    “但是,我还是觉得,和星星谈恋爱,是一件很好很好的事情。”
    却是回答了她先前的问题。
    姜南星握着他手的那只手紧了紧,心里明明已经感动得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嘴上却还在跟他贫:“幸川老师这么会谈恋爱,不考虑出本书吗?”
    幸川侧睨她一眼:“我姑且认为你在夸我这个男朋友当得很称职。”
    姜南星就弯起眼睛笑。
    “对了,阿九。”酝酿很久,她还是决定用最直白的话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她说,“你以前……是不是送给过我一个奖牌?”
    男人的脚步倏然一顿。
    姜南星掰着他的手指玩,尽量用一种不经意的语气问道:“是你第一次拿世界冠军的奖牌吗?”
    其实她基本上已经可以确认了,特意来问他,不过是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讲自己终于想起那枚奖牌这件事。
    她有些自嘲地笑道:“我现在认可你之前的评价了,我真的记性很差欸,我们阿九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我却忘记了。”
    她低着眼,一向不肯向任何人低头的女孩,这会儿难见地感受到了深深的愧疚,连和他对视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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