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笑,又丢了几分春荇的影子。
春荇不会这样肆无忌惮,大约是稍微翘起唇角,再细细回味,小声地咯咯笑着。实在遇到好笑的时候便掩着露出的贝齿,眉眼弯成月牙,眼窝下还有一道浅浅的勾。
勾着他的心,撩拨的他恨不得把她小心翼翼揣在进口袋,再系好扣子。
可惜某天口袋上被划出破洞。
春荇跟爱恋一起溜走,他又衣履阑珊,一颗心破烂不堪。
“我也觉得挺可笑了。”
“她不但把我甩了,甚至把我当陌生人。”
春栗不懂这人明明在说姐姐的不好,眼神却比第一面还要温柔。
“所以呢?既然我姐姐早就跟你分手了,你为什么还要去打扰她?”
还能因为什么呢?
喜欢或者爱,那么单薄的词汇无法笼统概括他对春荇曾经的寄托,依恋,感激……两个一起淋雨的人不会羡慕别人有伞。
在泥泞里奔跑,跳跃的时候连灵魂都是自由的。
不用顾忌别人的目光,也不用在意生活的不幸。
东武一中门前有一道拱桥,见证了许多青涩的青春。他会把春荇送到桥头目送她上课,也会放学时在桥尾等着她慢吞吞地背着大大的画板出来。
然后假装凶她:“又让我等这么久,该怎么补偿我?”
所以,为什么要找她呢……
周景邺淡淡地笑着。
——“想知道她还要我等多久。”
太久了,东武的冬天太冷了……今年会有春天吗?
他的春天要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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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栗跟周景邺互换了联系方式,男人想送她一程,她果断拒绝。
“哎,你这人!我还不确定你说的话真假呢!别想走捷径找到我姐姐,如果她想见你的话我会再联系你的。”
周景邺怅然若失,他感觉这是姜太公钓鱼,却分不清谁是钩,谁又是鱼了。
春栗一回去似乎就忘记了周景邺的请求,每天忙碌着留学的事宜。春荇也是连续加了几个通宵,在编辑的叁令五申下才放下稿子休息。
留学要花很多钱的,她知道妹妹会自己打工挣钱,可是她也挺会挣钱的,春荇只想着赶紧结束工作然后拿到全款版权费,可以让春栗更专注于学业。
她也忙里偷闲给妹妹织了副手套,但是手艺生疏,两只手套似乎是一个方向。
春栗笑着分给她一只,说道:“姐姐你也太爱我了吧,手套都织成双胞胎了。”春荇捂着唇跟着她一起笑着,大约觉得妹妹讲得话太温暖,忍不住乐弯了腰。
她这次注意到姐姐右眼下果然有道浅浅的勾,春栗思忖良久,状似不经意地跟春荇说起来高中时候的事情。
因为父母是高一暑假出的事故,车毁人亡,姐妹俩也没有能托付的亲戚,在家抱头痛哭了许多天。春荇某日就突然以姐姐的身份告诉她:“我会听爸爸妈妈的话,好好照顾你的。”
明明那时候的春荇比她还瘦小一些,背微微弓着,瘦的都能看到底下凸起的脊骨。
不过春栗一直被所有人娇惯着,只是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那一刻便觉得姐姐是世界上唯一能保护她的人。
等春栗真正蜕变成独立自主的大人,却突然发现姐姐变成了畏惧全世界的胆小鬼。
或许,双胞胎的勇气也是守恒的吧。现在偶尔她会这样跟春荇开玩笑。
春荇皱着秀气的眉,努力回想:“嗯,爸爸妈妈走了之后我不知道家里还有没有钱让我们继续念书了,读私立好贵,学画画要买颜料也好贵啊。然后我就打了好多电话,终于问到跟爸爸一起工作的叔叔。”
“他帮我找到了爸爸妈妈买的意外险,还有存款那些。特地叮嘱我要把这些都藏好,不要被别人骗走了。”
春荇的记忆里似乎只有这些。
想起周景邺焦灼的模样,春栗按捺不住地追问道:“你高中时候就没有认识什么特别的人吗?”
被春栗逼着,春荇又努力回忆了很久。
“我好像为了省钱买颜料走了很远的路,后面又淋了很大的雨。其他真的不记得了,春栗你今天好奇怪,为什么一直要问我以前的事情?”
“哎呀,我就是发现高中的时候因为我住校,好像都没怎么听你提过学校的事情。当年一中我听说有好几个帅哥呢,好像都是艺术生来着。”
春荇从未注意这些,不耐烦地嘟囔着:“我脑子笨死了,学习都来不及了,哪有空去记那些不重要的人。”
呃……这……
姐姐笃定的话让春栗又动摇了,周景邺大概,也许,可能的确是有臆想症吧!?
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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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现在删男强女弱来得及吗?这不是修狗2.0加强版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