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邺试图在这段悬浮又微妙的关系里找到某个平衡点。
比如说大部分时间他都会保持极度的耐心,等到蜗牛从壳里探出角,然后静默地将她需要的物品无所保留地递过去。
偶尔会试图强势,像是一个浓墨重彩的点,让平铺直叙的故事没有那么单调。
所以即便答应了春荇,他并没有按时回家的打算。
当席不言开车来店里找他喝酒时,理直气壮便关了手机应约。
在大排档喝到月亮高高挂起,路边已经人烟稀疏,席不言仍旧在絮叨着那些陈年往事,周景邺没听进去几句,时而便会想春荇知道冰箱有菜吗?
会去希望她在等自己。
又会担心打不通电话的她在害怕。
可曾经漫长的失望、等待、寻找让他心有芥蒂。
就几个小时而已,他依旧会继续义无反顾奔向她。
无法控制的心却早已飘向她的方向。
席不言喊着要吐了,让他赶紧找个垃圾桶来。周景邺忍不住冷嘲热讽他是傻逼。
一身名牌的男人立马怒了,把腕表一摘往桌子上砸:“老子就算傻逼,也是全世界最有钱的那个。她周念念凭什么瞧不上我?”
百达翡丽表面闪着细碎的星光,周景邺冷笑一声把表塞进他的大衣口袋,径直把人扛到了附近的小旅馆。窄小又板硬的床铺让席不言全身心的抗拒,又嫌弃房间有霉味,非要赖着住到周景邺家去。
“咱还是不是兄弟了,这地方猪都不住。”
“我家不方便,等会儿我给念念打电话。”
席不言立马就乖巧躺下了,嘴硬地解释自己就是醉晕了懒得继续折腾。
周景邺打完电话后,又点了根烟。
他没有烟瘾,勉强吸了一口便觉得乏味。寒风中星火明灭,盯着抖落的灰,男人哑然失笑。
多大年纪了,怎么还会玩小学生段位的推拉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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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荇等到半夜也没周景邺的消息。
她焦急地发了信息打了电话,依旧悄无声息。慌乱失措过后,隐约升腾出怒气,明明跟自己约定好了,为什么不说一声让她白等?
电视里按序播放的《哈利波特》已经看到了第叁部尾声。
她充沛的表达欲也跌入谷底。
甚至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对周景邺的要求太过苛刻,毕竟成年人的世界很忙碌,对她而言很重要的约定,之于周景邺只是件随时可以忘记的小事。
擅长自圆其说的春荇努力说服自己,所以当周景邺醉醺醺回来时,她甚至能伪装成毫不在意的模样,故作知晓人情世故道:“回来就好。”
显然这不是周景邺期待的场景。
他情愿春荇会气愤他的失约,对他发火。
浅淡酒意的催化了胸壑的郁结,他借着醉意拽住女人的胳膊,幽暗的黑眸深如潭水,声音嘶哑低沉道:“你就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求求你,施舍我一点点希望。
他的眼神过分强烈,春荇撇开头,只觉得脸颊已经滚烫。
被握住的胳膊能感觉到男人在微微颤抖,小声道:“醒酒药在抽屉里,我去帮你拿。”
春荇试图挣扎开男人的桎梏,却被他一把拽进怀里,被抱紧的瞬间春荇脑袋空白,蒸腾的热气从胸腔往天灵盖直冲,整个人都要冒烟了。
救命,她该怎么办!
“别动,就抱一下。”
他一定又把我误认成春栗了。
笨拙舞动的双手犹豫着贴向他的背,轻柔地拍了几下。
——我只是觉得他可怜,勉强代替妹妹去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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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爱情保镖席不言继续点一首:谢谢你,因为你温暖了四季。嘿嘿,走狗串场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