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圆这个名字,可能再过两个月就不合适它了。
“就叫汤圆,很好。”
男人笑着蹲在她身旁,抱起暂时遭受冷落的西几,对它说,
“小西几,你以后就当哥哥了。”
狗子比猫咪热情太多,云娆一时不妨,脸上被汤圆舔了一大口。
她笑着站起来,问靳泽:
“它是弟弟还是妹妹?”
靳泽放下猫咪:“是妹妹。”
“啊?”云娆眨了眨眼,“我还以为是弟弟呢。”
靳泽挑眉:“怎么,家里除了你之外,不能有别的女孩子了?”
云娆剜他一眼:“胡说什么呢。我无所谓的,是黎梨,她家葫芦妹是女孩子,所以希望我能养一只公的,和葫芦妹凑一对。”
靳泽:“反正到时候都要绝育,有什么好凑的。”
云娆懒得搭理他,弯腰继续撸小汤圆。
手心在狗子柔软的脑袋上揉了一圈,还没撸爽,手腕却被男人捉住了。
靳泽完全不嫌脏,将她摸过小狗的手径直拉过来,抱到自己腰上。
“虽然家里除了你之外,可以有别的女孩子。”
他顿了顿,琥珀色的眸底蒙着一层暗光,深不见底,
“但是除了我之外,不能有别的公狗。”
云娆:......
他不愿意当鸭,不愿意当孔雀,但好像特别喜欢当一只发|情的公狗。
男人对她耳语着,旁人听不见。可惜云娆遽然通红的双颊出卖了他们露|骨的交流。
她生怕被李叔看见,惶惶埋首在他胸前。
腊月隆冬,饭点时分,夜色已经极为深沉。
自云娆搬去云深家,靳泽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饱饭。
比起填饱肚子,填饱他另一个深不见底的胃,显然更为重要。
车上没做完的事情,现在来翻倍完成。
-
距离春节还有两周的时候,靳泽和云娆空出几天时间,携手前往美国。
灰蒙蒙的天空落了雨,申城机场高速车流很少,畅通无阻。
云娆侧过头,柔柔地瞥了一眼身旁闭目养神的男人。
他的侧颜就像艺术品一样,令人流连忘返。
她知道他和父亲的关系不好,偶尔通话时,语气总是疏离淡漠。
似是怕他心情低落,她忽而用力握住了他的手,葱白纤细的手指与他缠绕,十指紧扣。
靳泽睁开眼的时候,就见她紧牵着自己的手,脑袋轻轻磕在他肩上,长睫垂盖着,眼窝处落下淡淡阴影,似乎正在熟睡。
靳泽放缓呼吸,不由自主地扬起唇角。
其实他现在,心情很好。
有她在身边,不管去哪里,他都觉得旅途可期。
更何况,昨夜,他收到了一份意料之外的生日大礼。
为了挤出出国的时间,今天之前,靳泽每一天都在赶行程,包括生日当天。
那天恰逢新电影的宣传发布会,靳泽作为主演出席。
发布会场馆被粉丝们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电影宣传流程结束之后,剧组和出品人为了炒热度,直接将发布会后半程转变为靳泽的生日会。
这些宣传手段靳泽事先是知道的。他虽然不算合格的宠粉偶像,但是一直以来很感谢粉丝们对他的支持,所以借此机会,留在发布会现场和粉丝互动了很久。
直到北斗阑干,风静夜定,他赶回家的时候,发现屋里灯都熄了。
靳泽缓步进入客厅,西几和汤圆热情地迎了上来,逮着他好一顿蹭。
但也只有它们。
虽然事先和云娆道过歉,她作为粉丝表示支持和理解,可他心里仍感到一丝惴惴不安。
拾级而上,靳泽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主卧房门。
卧室内一片漆黑。
只听“咔哒”一声轻响,手腕处传来微凉的触感,似乎被某种轻质金属圈住了。
靳泽垂下眼,瞟见一抹银白的浮光,状似手环。
房门在身后倏然合上。
空气中传来一线清甜柔软的声音:
“靳先生,你被逮捕了。”
他被她铐住了。
靳泽的心狠跳了一下,胸口微微发麻,酥麻感如扩散的电流,瞬间传遍全身。
室内暖气氤氲,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他看见身前纤细柔软的女人。
她身穿他的白衬衫,肤色如月光朦胧皎洁,衣摆极宽松,堪堪遮住腿根,风光无限。
男人唇角的笑意愈发浓郁。
演戏,是靳泽最拿手的事情。
他拢共有两项看家绝活,对外演戏,对内开屏。
今夜,这两项绝活似乎可以合二为一。
他强压下血管中的躁动,淡声反问:
“这位警|官,请问我犯了什么罪?”
男人逐渐适应眼前的黑暗,目光肆无忌惮地抚摸着女孩通红的脸颊。
只见她咬了咬唇,鼻息渐渐急促:
“你今天早上,偷吃了我放在冰箱里的草莓。”
云娆的台词储备仅到这一句。
她想法单纯,既然把自己当成礼物,那么三两句引入场景画面,马上进入故事主题就行了。
但靳泽远没有演完。
或者说,感受完。
“那么——”
他故意拖腔带调地说话,表情似犯人忧惧,眼眸却亮着光,
“我这种情况,会判多少年?”
云娆光脚踩在地上,足尖抵着木地板磨了磨:
“大概......六十年?”
此时的年岁加上六十年,大约能寿终正寝。
靳泽双手戴着手铐,轻轻碰撞发出啷当响声,清脆又惑人。
他心痒难耐,终于凑近些,神情放肆起来:
“六十年怎么够,起码该判个无期徒刑。”
云娆不由得向后跌了一步。
他又来了。
她早该知道会这样的......
灼热的气息已经喷洒到了耳廓,“犯人”的声音逐渐压低,只剩气音:
“为了赔偿您珍贵的草莓,无期徒刑期间,我每天为您种一万颗草莓,如何?”
此刻开始,场景人物的关系完全逆转了。
云娆自己发起这场游戏,嗓音却被他玩得哆嗦起来:
“靳先生,注意你罪犯的身份......”
她一定是全世界最傻的“警|官”。
不对,是可爱。
靳泽心想。
怎么会有人可爱到用手铐铐住穷凶恶极的罪犯之后,却把钥匙一直攥在手心里,生怕罪犯瞧不见似的。
云娆很快也被自己“可爱”到了。
掌心里的钥匙轻易被人夺走,银质手铐松开,转而铐到了她的手腕上。
女孩玉色的细腕似乎比手铐更亮,夜色中仿若覆着一层荧光。
靳泽掂了掂手中那串小小的钥匙,随手向后一抛。
空气中骤然划出一道银白的抛物线,脆响落地。
“你......”
“为了判得久一点——”